“我说了，你要是有半句虚言，就是你自己不惜命了。”

　　看着刀刃完全没入石板地的匕首，商人吞了口唾沫，实话实说道：“这其实是我问海边渔民买的。据他们说，现在海面上经常能捞到死亡的鲛人，他们就把鲛人的尸体切开，取了其中内丹，当家传宝物镇在箱底下。

　　我这颗还是好说歹说才从一户家里快饿死的渔民家花了大价钱买的。那些渔民都精着呢，除了这颗，我再收不到其他的了。”

　　“那么你是从那一处的海边收的，东海？西海？还是南海啊？”亦胥越说，语调越冷。

　　商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在听到亦胥说南海时，忙回答出来，为得就是想缓解这迫人的气压。“是南海。南海边的渔村。”

　　“如今也只有南海会出现我的子民了。南海龙王好气魄啊，竟然杀我子民！这仇，我们算是彻底结下了。”

　　亦胥说的是神言，商人听不懂，但也知道这鲛人内丹应是犯了她的什么忌讳。

　　而连湛却是知道，这鲛珠，定是归墟某个鲛人的内丹。

　　也因此对他三伯居然有胆子杀害归墟鲛人之事感到有些意外。

　　前些天还奈何鲛人不得，怎如今却是痛下杀手，竟是不怕亦胥的怒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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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头顶绿帽

　　唉，本想有笔好卖买，却没想到招惹出了麻烦。商人心里暗暗叫苦。

　　不过亦胥在得知子民被杀的一瞬骤然发怒后，便迅速恢复了平静，对商人竟微微一笑，极为和善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于是在商人一脸茫然中，亦胥挥了挥手，将人挥到了城外，商人脑中关于她的记忆，也全部被她消除。

　　“你也看到了，我的子民无辜被害，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所以你可以……”

　　“我什么也不会管。”打断亦胥接下去要说的，连湛负手站到窗前，“而且，我还很乐意看到我三伯吃瘪。”

　　听到连湛这番话，亦胥笑了起来，笑中还多了几分揶揄，“呵，看来你们龙族也没传闻中那般护短啊。”

　　“护短，你从哪听来的？”护敌人的短，除非连湛觉得若非自己脑子抽住了，应该不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可能会稍稍波及到你，见谅喽。”

　　连湛觉得亦胥此刻笑得蔫坏蔫坏，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

　　近日大量归墟鲛人的死亡，让南海龙王在痛快之余，也多了份忐忑。

　　亦胥神力有多强大，他不清楚，只知道亦胥的略施惩戒就够他心神皆疲，若是被她得知她的子民大量死亡，还是死在南海的地盘，那要他如何解释？

　　解释你家鲛人太过脆弱，自己莫名猝死了？

　　他肯说也得亦胥肯信啊。

　　愁，是真愁。这日子真不让龙省心。

　　相比较南海龙王的忐忑不安，非瑛则是快活地不得了。

　　哪怕她漂亮的鱼尾巴因为缺失大半鳞片而变得骇人无比，她也很快活。

　　水族成鲛之法，还是非瑛和亦胥一起琢磨出来的。

　　因为世间唯独她们两个鲛人，虽说有伴，却比不得其他种族繁茂。

　　可要她们为了繁衍，随意小人生仔，却是想想都膈应。

　　于是便想出以精血为引，注入普通水族体内，让其混入鲛人血脉，充作鲛人一族。

　　也是那时，第一批混血鲛人出现了，不过因为两人精血有限，所以只有百数。

　　可就这百数，在日后成长之下，也成为战力顶尖的人物。

　　可惜，最后这百只混血鲛人，只余下潼池一人，其余皆死在羲和夫人的怒火之下，如今潼池一死，第一代混血鲛人便彻底从此间消失了。

　　因为亲眼见到过羲和夫人杀死鲛人的手段，所以非瑛知道，如何能让强横的混血鲛人轻易死去。

　　手心处是一团与四周海水格格不入的炽热火焰。

　　羲和夫人乃上古日御之神，其法力一旦施展，除非她撤下法术，否则久久不会消散。

　　这一团是她从潼池身上取下来的。

　　原本那时潼池和那九十九只鲛人一样，被羲和夫人的法力烧灼魂魄，只能默默等死，但非瑛却在羲和夫人离开之后，偷偷救下她用的最顺手的潼池，并用了半生法力将羲和夫人施在潼池身上的法力取出。

　　而这团法力在取出之后化为一团炽热火焰，被非瑛藏了起来。

　　现在用来对付归墟那一群鲛人最好，虽然代价是她因无法完全控制羲和霸道神力，从而导致鱼尾鳞片被烧毁大半。

　　不过能达成目的，鱼尾鳞片又算得了什么，过几日便又能恢复如初了。

　　亦胥就算知道是她做的又能如何？从痕迹上看，这就是羲和夫人的手笔，而她非瑛可是水属的鲛人，哪有能力施展出火属的能力。

　　这事拿到天界天帝面前说，她也是能撇得干干净净的。

　　这也是亦胥在发怒后又骤然平静的原因。

　　她从鲛人内丹里面，感受到羲和法力残留的痕迹。

　　但她知道，羲和早已陨落于上古末期，绝不可能出手杀人。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非瑛。但她又不清楚非瑛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段调用羲和的能力，因此没贸然赶往南海去算账。

　　不过非瑛能下黑手，她亦胥怎就不能了？

　　手指轻点桌面，亦胥看着对面坐着的连湛问道：“我先前听凡人在说，蜀地旱灾，如今已成易子而食的局面？”

　　“听说是上头那位降下的灾祸，原因是他后宫某一位美人，和蜀地凡人有了私情，连带迁怒罢了。”

　　施云布雨是龙王的分内事，而让那些地方大旱不雨，那些地方大雨成灾，并不是龙王故意私心去捉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