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者 作者:折一枚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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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泽点头:“一百三十公里,”他看向司杰,“他们推得够慢的。”
“还会更慢,”司杰掏出烟,歪着头点上两根,递一根给汤泽,“第二批骨骼军正在向裳江集结,这一百三十公里,够他们走上三天。”
“社长,”丁焕亮问,“打算什么时候提审核心犯,我去做准备。”
汤泽夹着烟,转身问:“你说呢?”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波浪状的磁场,中间是一颗慢慢旋转的、黑色金属颗粒聚集成的“心脏”。
须弥山,见过那么多次,丁焕亮仍然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一丝恐惧。
“下午,”忽然,黑色的“心脏”开口了,低沉的,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下午就会见到。”
丁焕亮悚然,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须弥山的声音,鲜明、独特,像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更可怕的是,它说的不是“下午见”,而是“会见到”,俨然洞穿了未来、错乱了时空,让人心惊肉跳。
“下午。”汤泽重复须弥山的话,回答他。
丁焕亮颔首,躬身要退下,司杰却叫住他:“丁秘书,那个核心犯,我有没有权限先见见?”
丁焕亮一愣,看向汤泽。
司杰也看向汤泽,一刹那,三个人的眼锋交织在一起,分社长里那个卧底,司杰有重大嫌疑,汤泽的眉头动了动,一笑:“当然,关押地点问焕亮。”
司杰像是放心了,汤泽在重大事务上对他没表现出戒备:“谢谢社长。”
丁焕亮离开社长室,坐专梯下楼。
司杰递给汤泽的那根烟,还有他们的谈笑风生,都让他不快,那才是真正高层间的交流,不像他,只是个办事的。
他到五楼,回办公室拿了密码钥匙,再坐普通梯上九楼,岑琢关在这一层,保密会议室附带的小隔间里,墙面经过特殊处理,防弹、隔音、屏蔽信号,他开门进去,见岑琢一滩烂泥似地缩在墙角。
“喂,”他走过去,狠狠踢他的肚子,“起来!”
岑琢没反应,因为高烧,两颊不自然地氵朝红。
丁焕亮蹙眉,蹲下来摸他的额头,非常烫,湿漉漉的有一层汗:“喂,岑琢!”
“叶……子……”
“什么?”丁焕亮俯下身,拿耳朵去贴他的嘴唇。
迷蒙中,岑琢伸手把他抱住,没什么力量,却无限温柔:“叶子,别扔下我……”
丁焕亮一怔,叶子是谁?
“求你,”岑琢的热气喷在他腮边,那么轻,像羽毛,像丝绒,有种卑微的可怜在里头,“我一直在等你……”
丁焕亮知道了,是逐夜凉,那个盖世无双、睥睨天下的家伙,那个负心人。
“喂,岑琢,你病了,”丁焕亮扯下他的手,冷漠,但还算小心,站起来,厌恶地瞪着他,瞪着瞪着,懊恼地弯下腰,把他往沙发上拖,“你他妈……真沉!”
岑琢的手指蹭着他的颧骨,无意识的,轻轻碰:“叶子……”
丁焕亮让他碰得心烦,使劲儿把他扔到沙发上,用力擦了擦脸。
这种状态根本不能接受提审,丁焕亮叉着腰,正犯愁,外头有人敲门。
他警觉,这个房间暂时是机密级,没人知道:“谁!”
一把阴鸷的声音:“我。”
是司杰,他真的来了,丁焕亮先想到最坏的可能——他是卧底,替逐夜凉来救人。
手摸上后腰,枪在,弹夹是满的,一共二十五发子弹,真打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他开门,司杰西装笔挺地站在外头,虽然北方分社的辖区已经不存在了,但这个人仍然是染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核心干部,他越过丁焕亮,看向沙发上的犯人,一个伤痕累累的青年,身上只有一件浴袍,昏睡着。
丁焕亮应该让开,但他没有,像是猛兽或鹰隼一类的动物,有很强的地盘意识,岑琢是他的猎物,谁也不许碰:“分社,他意识不清。”
言下之意,没法进行盘问,司杰却言简意赅:“泼醒。”
丁焕亮惊讶:“他在发高烧。”
“那又怎么样,”司杰挑起阴冷的眼睛,“用凉水,把他给我泼醒。”
想起他刚才和汤泽有说有笑,丁焕亮忍了,按下桌上的通话器,吩咐下去,很快有小弟提着两桶水进来,夏天,水温还可以,但泼在接近四十度高热的身体上,一定是刺骨的。
“泼。”司杰命令。
丁焕亮沉着脸,看小弟端起桶,满满五升水兜头泼在岑琢脑袋上,他一个激灵,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水珠从过长的发梢滴下来,浴袍湿透,薄薄一层贴在灼热的皮肤上,牡丹花一丛一丛开了,随着粗重的呼吸若隐若现。
司杰眯细了眼睛,有些欣赏的意味:“焕亮,你们沉阳出人才啊,一个两个,都让人过目难忘。”
岑琢愣愣看着他,不认识,下意识望向丁焕亮。
都是沉阳出来的,一瞬间,丁焕亮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跟司杰比起来,斗了好几年的岑琢才是朋友。
“牡丹狮子的卧底,”司杰掐住岑琢的下巴,“是哪个?”
岑琢茫然地转动眼睛,晕得厉害,微微摇头。
司杰单膝跪在沙发上,掐住他的喉咙一把摁到墙上:“你不是伽蓝堂的会长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分社!”丁焕亮急了,岑琢是他的俘虏,他可以折磨,别人不行。
“怎么,”司杰神经质的眸子转过来,从眼尾瞥着他,“你的人,我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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