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是神,我是魔。”苍星垂道,“你是我们收养的。”
一觉醒来,不仅人在仙界,最好的朋友变成了猫,一直以为是大妖的双亲也变成了神魔……怪不得在妖界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他们的消息。
“父亲,那……我……可是……”苍生结结巴巴地说,脑中乱成一团。
“可是什么。”苍星垂不耐烦道,“差点把小命都送了,好好歇几年。要不要睡觉?”
苍生点点头:“要的。”
“那就跟我回去睡,别傻站着。”
苍生想了想,也是,没什么比睡觉重要的,胡乱把眼泪一抹,跟着苍星垂走了。
他刚进寝殿,就看到桌上的袖珍小屋里睡着一只白色毛团,顿时眼前一亮,刚要激动地喊他,被苍星垂眼疾手快地捂了嘴。
“别吵,他在睡觉,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苍生乖乖地点头。他想起小时候,只要两位父亲一起睡觉,他是不能进笼子的,便左右张望,轻声问道:“父亲,我睡哪里?”
苍星垂伸手在他肩上一触,苍生不受控制地现了原形,苍星垂拿起小仓鼠,如他幼时一般给他顺了顺毛,把他塞进了那个小屋里。
“看在你重伤初愈的份上,你可以和你爹爹一起睡。”苍星垂道,“我出门办点事,别让你爹爹冷着了,知道吗?”
“知道了。”
灰毛小仓鼠兴奋地不行,幸福地挨在比他大一圈的白色毛团边上躺下了。
苍恕近千年来体质下降的厉害,抗药姓没有苍星垂那么好,这会儿还在嗜睡中,被挤了一下也没醒,只是习惯地在睡梦中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苍星垂怎么变小了……没有大只的舒服……
他迷迷糊糊冒出这么个念头,又陷入了沉睡。
苍星垂依次摸了摸两只挨在一起的仓鼠。
小只的手感就是没有大只的好,他这么想着,又多摸了一下苍恕,这才出门了。
·
闻人佑正在挨他爹的训。
“你简直无法无天了!”长大一圈的小猫气得在书桌上来回踱步,“竟敢跑到神使的房里偷走人家的养子!人家要是发现孩子不见了得多着急?神使前不久刚送了我几瓶恢复灵药,你后脚就做出这种事!我以后还有脸去见神使吗?”
闻人佑低头坐着,也不说话,看上去很是颓丧。
“现在知道难受了?”小猫瞥他一眼,“骗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天?就要东窗事发,瞒不下去了才说,你朋友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你确定他安全回他父亲身边了?”
“确定。我怕他出事,偷偷跟着他回去。”闻人佑闷声道,“看着他父亲把他接走了我才走的。”
不仅如此,他总觉得那位神使打开结界时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发现他了……不应该啊,他当时偷走苍生时,和他们一墙之隔都没被发现。
“那就好。”喻绵说,“两位神使最近关闭了别苑,似乎是在闭关,你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再去打扰,等他们出关再说。神使可不是宗内长老,你以为他们也会顾忌我和你父亲的身份吗?”
换了平时,闻人佑才不会理会他两个父亲说了什么,叫他“老实待着”更是天方夜谭,从口头抗议到以实际行动抗议都是家常便饭,然而今天他一言不发,只是失魂落魄地坐着。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怕当年要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他出生后,喻绵还是很疼他的。不过很遗憾,喻绵自小就只跟着闻人凛,也没有什么和朋友相处的经验可以传授,只好说:“站着有什么用?如果你不想失去朋友,那就自己想办法,然后去行动。”
闻人佑抬起头看着喻绵,失落问道:“还能挽回吗?他都气哭了……”他失落地说,“我们本来约好,要一起努力修炼,等我当了仙主,要和妖族重修旧好……”
小猫听了这还带着些少年意气的志向,一爪子挠破了闻人佑的袖口,淡淡道:“妖族与仙界积怨甚久,你要是真有这样的志向,需要比现在更加努力才行,不如就从和朋友重修旧好开始努力。”
闻人佑似乎振作了一些,他点点头,正要抬步往外走,正遇上闻人凛风尘仆仆地回来。
“你在这?正好。”他一见闻人佑就说,“我有事问你。”
他抱起喻绵,领着闻人佑到了会客殿,闻人佑毫无防备地和正坐在上首的苍星垂打了个照面。
他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苍星垂是来找他算账的,但很快就意识到,这种程度的事在他父亲和苍星垂这种身份的人眼里,都是不值得拿到台面上说的鸡毛蒜皮,他们断然不会为这种事聚首商谈的。
“坐吧。”闻人凛对儿子道,简洁直接地问,“方才我与神使一同听了审讯汇报,找你确认一件事——你那个人间来的朋友,成功通过了那个空间裂隙?”
“我们不确定他是不是成功返回了人间。”闻人佑道。
“不,我的意思是,他确实通过了裂隙,没有被撕碎,没有被排斥,裂隙也确实在他进入之后就分解消失了?”
“对。”闻人佑肯定道,“那裂隙只能使用一次。”
闻人凛和苍星垂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闻人佑不安地问。
闻人凛沉声问:“你记得你说那个朋友,只是个修士而已,甚至还没有飞升?”
“对,元婴修士。”闻人佑道,“他很年轻,那个年纪的元婴很少见。”
苍星垂问道:“你们交过手吗?你可以确定他是人类修士吗?”
闻人佑暗自心惊,但仍沉稳地说:“我们没有交过手……但我们并肩作战无数次,至少我认为他没有谎报身份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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