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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娜！”

    阿尔同样也无法动弹了，眼看着妹妹就要被利爪撕碎，他拼尽了最后一丝精神力抵抗着对方的威压，咬着牙咽下涌入口腔的血腥味，奋力扑过去把妹妹抱进怀里，用后背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如果他能为露娜争取来0.1秒的时间也是好的。

    他和露娜都是誓死忠于王储殿下的死士，他只希望妹妹能活下去，也希望清醒之后的殿下不会为他的死自责难过。

    阿尔抱紧了妹妹，静静等待疼痛与血的到来。

    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唯一发生的，是他和怀中的露娜都被某股力量牵引着，双脚离地，好似忽然长出翅膀飞了起来。

    小个子兄妹震惊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露娜从哥哥怀中探出脑袋，忽然“啊”了一声。

    阿尔回头看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毕晗已经站到了因为没能抓住猎物而彻底发狂的巨虎面前，宛若钉着锋利钢刀的巨爪已经挥到了他面前。

    “阁下！”

    “大公！”

    兄妹二人同时发出焦急的呼喊。

    但毕晗像是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似的，表情淡然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啪。

    人与巨虎，就这样双双从房间里消失了。

    毕晗故技重施，直接让自己与苏乔在房间中隐去了行迹。

    眼前的巨虎与当初那头受伤的花豹并不一样，毕晗看得很清楚：缠结在花豹心中的是恐惧与带着不解的怨恨，但它们并不存在于苏乔眼中。

    苏乔眼中涌动的东西，毕晗熟悉得很。

    魔障。

    凡是魔宗宗主坐下的弟子必然会经历魔障噬心的考验。多数熬不过去的，被魔障一点点吞了心，容貌日益改变，最终被扔下魔渊，蜕变成九界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兽；而能顶住魔障将其化为己用的，才真正有资格继续跟着宗主修行。

    魔障不是有形的东西，而是杂糅了过去这一生之中最执着的悔、怨、痴、恨与不甘，化为不朽的毒根，深扎进心中，日日夜夜地折磨。熬不过去是正常的，熬过去而反过来能利用它的，最终也变成了魔障本身。

    ——在魔界，从来不存在什么净化与超度，不过是痴与更痴、恨与更恨、疯与更疯，解得开毒药的是最烈的剧毒，吞得下魔障才终能炼成魔识。

    毕晗能风轻云淡两万年，也不过是因为整个魔界不会再有比他更加魔障的存在。

    苏乔的魔障，恐怕就是他体内的那块内丹碎片中残存的。加上……他应该也有轻微的精神力受损，魔障趁虚而入，进而控住了他的心智。

    如果苏乔用魔界那套以毒攻毒的办法，最终也能化开魔障，甚至能利用这点剧毒提高精神力。

    但毕晗不想如此。

    他通过影像简单地知晓了苏乔的一生。苏乔和他不一样，是天生就该站在阳光之下、甚至是天生就会比太阳更加耀眼的人。他的心是磊落的，灵魂是剔透的，他的肉体会投下影子，可他的心与灵魂不应该存在任何阴影。

    他这样的人，会被魔障吃掉的。

    而他要控制魔障，就必须掏出所有的怨恨和不甘，把自己一点一点逼迫成藏在影子里的恶鬼。

    那样就不是苏乔了。

    一阵辛烈的疾风呼啸而过，再抬眼，尖锐的利爪近在眉睫，毕晗面不改色地抬手轻巧一挥便将它拂开。

    心智已经完全被魔障控制的巨虎见自己居然扑了个空，甚至连对方衣角都被碰到，顿时发出狂躁的怒吼，紧接着一个跃身就将毕晗狠狠扑倒在身下，巨爪死死按在了他的胸口。

    低下头，巨虎充满兴味地凝视着他漂亮的新玩物，猩红的双眼仿佛随时都会滴出血。

    他想看到玩具恐惧的样子。

    却未能如愿。

    漂亮的玩具平静地像躺在柔软的草丛里欣赏星空。

    “吼！”

    巨虎发出不满的低哮，刻意露出尖利的牙齿，妄图吓唬玩具。

    可玩具依然还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巨虎有些焦躁了。他烦闷地一甩尾巴，冲着玩具又是一声低哮，最终，在他看起来仿若挑衅的淡然眼神中张开嘴朝着他的咽喉咬去。

    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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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在锐利如刀的牙齿刺入白皙的皮肤那一瞬间, 巨虎忽然又发出一声饱含烦闷的长啸。他保持着即将咬穿玩物咽喉的姿势，猩红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玩物, 期待能从他脸上得到一丝带着恐惧的反馈。

    可他又失望了。

    血从玩物脖子上的那道微小伤口中涌出, 宛若点缀在白瓷上的红宝石。

    但血并未让玩物失控, 甚至都没能撼动他脸上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狂躁几乎占据了整个身体。

    大肆破坏的冲动仿若破蛹的蝴蝶, 在他体内恣意扑棱着翅膀，鼓动他用尖牙利爪撕碎温顺的玩物。

    诱人的体温与血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他又一次在蝴蝶的鼓动之下想合拢牙关，让牙齿刺破皮肤, 可身体却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无论他如何努力, 它们居然都无法靠近这纤细脖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