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 作者:浮生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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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就是宋烨,他当时刚加入校乐队,吉他练得很晚,正巧看到这一幕,加上年轻气盛,碰到以多欺少的事难免看不惯要替人出头。
方唯自然对宋烨感激不已,看到吉他坏了想赔一把给他,那时他还不知道一把好吉他的价值。宋烨当然不肯,他是救了人,但是却不屑要什么回报,更不想被别人知道,假模假样来表彰他,见这个人一副黏黏糊糊的样子,怪不得有人要教训他。于是什么也没说,逃也似地离开了。而方唯,早就将他的样子映在了心里。
没想到过了没几天,宋烨又出现在方唯的生命中。宋烨由于沉迷吉他,打扰到了原来的室友,被赶了出来,恰巧方唯他们寝室有张空床,两人便成了室友。
其实宋烨和方唯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宋烨开朗,方唯内向,宋烨大大咧咧,方唯斤斤计较,宋烨孤傲,方唯自卑。但是有一点两人出奇地相似,就是都没什么朋友,因此经常走在一起。宋烨是看不惯方唯的,可是每每看到他受欺负总要帮他,看到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骂他不争气,而自己对他使唤来使唤去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别人看来,方唯不过是从一群人的刁难中解脱出来掉入了一个人的魔爪中,方唯自己却对这一切甘之如饴。他对宋烨的崇拜无以复加,他是那么耀眼,那么强大,而自己却如蛇虫蝼蚁,卑微丑陋。能得到这样一个人做朋友,为他做那么点事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宋烨对他太好,过生日的时候会多打一份饭给他吃,受伤的时候会给他上药,生病的时候背他去看病……除了父母,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宋烨那样关心他,那时候的宋烨就是他方唯的天下。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一个学期,后来宋烨就交了女朋友。
对方唯来说,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因为这意味着宋烨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原来他对宋烨的感情不是兄弟之情那么简单。
可是还能怎么办,显然宋烨是跟他不一样的,他永远也得不到他。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讨厌自己,为什么不恰好是他喜欢的样子,又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他为他过生日,他失约;他陪他练团去听他的演出,他将感谢全部给了女友;他在他失意时陪他喝酒,他想的却还是别人,他终于明白,自己从未有一刻在他心里。
后来宋烨做得更彻底,索性和女朋友住到了外面,两人便断了联系。
直到一年以后,宋烨被女人伤的体无完肤这才回来。再见面,宋烨不再是原来那个乐观潇洒的宋烨,方唯也不是那个丑陋自卑的方唯,一年的时间彼此都变了。
两人又做回了朋友,关系比之前更平等,无论宋烨做什么,方唯总在他身边。也是在这个时候郑嘉加入了校乐队,认识了宋烨也认识了方唯。
这时的方唯已经从容淡定,身体也结实了很多,脸色也变得好看起来,甚至有不少女生悄悄暗恋他,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对宋烨的那份感情,就好像那酒,埋在心底,历久弥香。
郑嘉跟宋烨很合的来,久而久之跟方唯也熟了起来,要说郑嘉是怎么喜欢上方唯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纯粹是被他身上这份坚韧与温柔所吸引。
几个人纠纠缠缠一直到了宋烨和方唯毕业,毕业晚会上宋烨做了最后的演出,演出之前方唯向他告白并送了一把崭新的吉他。表演的最后,宋烨说,感谢一直在身边的兄弟方唯,如今各奔东西,愿他前程似锦,早日找到喜欢的姑娘。方唯一个人喝了点酒,不知怎么回到了宿舍,那把吉他安静地躺在他的桌上,而宋烨的床铺早就空空荡荡。
之后两人一直没有联系,才过了一年,方唯就被查出来得了绝症。郑嘉时常与他联系,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打算抛弃一切陪他走过最后一程,这才有了后面这许多事。
那份信里,方唯把最后要说的话,写给了带给他最美好记忆的那个宋烨。
“宋烨:
很少这么叫你,你以前喜欢我叫你大哥,现在恐怕还是喜欢我叫你宋烨,而我,还是习惯你像从前那样叫我小子。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见到这封信,我想你肯定不想再见我。
最好的兄弟原来暗恋了自己这么久,要是我,也会觉得恶心。
我写这封信是希望,你以后想起我来的时候仍是那个最好的兄弟。也许你有很多兄弟至交,而我,只有你一个。
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也没有做过坏事。只有对你,我感到抱歉。
对不起,我最好的兄弟。
再见,我会一直一直祝福你,爱你。
愿你前程似锦,早日找到那个可以白首的姑娘。
方唯。”
随信附带的还有两张纸,一张是他变卖柳城老宅的证明,另一张则是他在疗养院办理的入院手续,上面很详细地写明了病因与疗养院的地址。
这封信很短,方唯却写了很久,最后千言万语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至于其他的话,他想留到下辈子,下下辈子,说给想听的人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酒吧
冯霖和刘其元两人陪了方唯一个下午,在疗养院里平时都是护士在照顾他,比之其他的病患更显得冷清,最近多了一个郑嘉,可还是有许多不便。
他们之前只是从信中大概推测出了他们的关系,如今听方唯自己说来更添唏嘘。中间方唯发了一次病,整个人痛地蜷缩起身体,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就好像死掉一般。这是刘其元这么近距离地接近死亡,他见过他哥受伤,可是每回都是在手术室外面干等,亲眼见到是第一次。
人类在病魔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明明还有意识却要忍受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方唯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忍住一声不吭,也许是承受得太多,已经没有发声的力气。
方唯稳定下来以后,告诉了他们郑嘉的行踪,又沉沉昏迷。
两人也不再打扰,走的时候冯霖去找了医生,刘其元等在外面,想着方唯的事情。实话说他很佩服方唯,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懦弱,但其实他才是最勇敢的那个人。爱了就是爱了,他从来不曾逃避,还为此改变自己,默默付出,可是结果呢,还是得不到。
他甚至在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还是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做对方的好兄弟。
太多的人为了爱情发狂,而像方唯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而他呢,会有一个人像方唯对宋烨那样对他吗?
冯霖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啪”的一声拍了下他的脑袋。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刘其元乱糟糟的脑子一下子云开雾散,眼前是冯霖那张放大的脸。
“你离远一点。”刘其元推了他一下,“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冯霖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抿起了唇角:“走吧,边走边说。”
医生说的与他们想的也差不多,癌症晚期,基本上是没救了,方唯的病情恶化的很快,能撑过这几个月已是奇迹,不过也过不了多久,也许就在这两天。
“不要哭丧着脸,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方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没有,他很好。”
刘其元又问道:“那宋烨呢,你说他会不会其实也喜欢着方唯?”
冯霖思考了一会,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要是宋烨,能接受一个男人吗?”
“……”刘其元答不出来。
冯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别想那么多了,笑一个,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解决了晚饭,就去找郑嘉,这才是他们此次的目的所在。
结果向路人一打听,方唯给的地点原来还是一家酒吧,看来校乐队的人平时都爱在酒吧打工。
而一到那地方,刘其元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郑嘉果然是郑嘉,打工的酒吧还是一家gay吧。
这回他倒是没说什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冯霖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慢了一步便跟在他后面。
结果还没走到吧台就被人搭讪。
“小哥,新面孔?”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拦住了他。
“……”刘其元厌弃地打量了眼面前的人,想到第一次在酒吧被搭讪的情景,突然有点怀念起孙知彦来。
“我叫罗生辉,小哥怎么称呼啊?”说着那只手就要落在刘其元肩头。
刘其元正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揽进怀里。
“不好意思,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靠,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喂,你,你干嘛,快放开我。”刘其元挣扎着。
“别动。”冯霖更用力地抱住他,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轻声道:“你看看周围。”
刘其元好不容易从冯霖怀里露出了眼睛,打量了一圈,发现酒吧里的男人,要不是成双成对的出现,要么就是搭讪和被搭讪,很少有单独的一个人。
“这这这,他们在干嘛……?”刘其元突然发现角落里的两个男人,一个男人伏在另一个的身上,上衣还是整整齐齐,长裤却滑到了膝盖,被身下的男人不停地摆弄。
冯霖也看见了,没想到这里的gay吧如此开放,他赶紧转过刘其元的脑袋,说道:“那个,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刘其元脸转了过来,侧身靠在冯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脸红了起来,视线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胡乱瞟去,这会又看到另一个角落里两个男人在服侍一个男人。
“靠,这都可以……”
“……”
刘其元说得很小声还是被冯霖听到了,简直就是避无可避,到处都是这样的画面,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看来回去还得好好补个课。
最后冯霖搂着刘其元好不容易摸到了吧台,两人赶紧坐下,冯霖只要了两杯啤酒。
随着他们的入座,灯光恰好暗了下来,酒吧中央的舞台上出现一束灯光,接着吉他的声音响起,一个男生坐在高脚凳上,背着吉他自弹自唱。
台上的这个男生自然是郑嘉,这首歌冯霖也曾听刘其元弹唱过的,五月天的《温柔》。
“我倒是不知道郑嘉原来也会弹吉他。”
“这有什么奇怪的,在一个乐队里,几样乐器多少都会玩一点,拿不拿手罢了。”刘其元抛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冯霖凑近了他说道:“不过这首歌,我还是喜欢你弹的。”
不知怎么,刘其元听到这句话心跳地厉害,冯霖飞扬的眉目凑得极近,气息都喷到了耳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温柔地笼罩着自己,带着些欣赏和别的什么,让人心里五颜六色的好像要开出花来。
“我……”
“可是唱的就不一定了……”冯霖马上不知死活的补上了这一句,与此同时赶快把脖子伸了回来。
果不其然,刘其元大怒道:“你什么意思呢,唱歌我虽然比不过安安姐,可是我哪里唱得不如他了,你等着,我非把这小子抓住不可……”
说着就要冲上台去,冯霖一把拉住他,说道:“别闹,你要害我们被赶出去吗,等他唱完再说。”
接着郑嘉又弹唱了几首英文歌,这才结束了表演,看现场的反应,郑嘉应该是很受欢迎的,按照这家店的风格,他应该受了不少骚扰才是。
果然,他刚走下台,就有几个男人将他拦住。
刘其元观望了一阵,原以为郑嘉能自己解决,没想到愈演愈烈,那些人对他动手动脚的,以他的臭脾气立刻给了回击,正闹到不可开交,也没人敢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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