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里爱她山花一样的气质,女孩子站在花丛之中时,他曾以为自己找到了灵魂伴侣。他们都是对草木有着痴爱的人,在刚开始时有数不清的共同语言。只是在一起之后,他两对花草的定义偏差使路千里难以忍受。
合欢宗最开始药修当道。自从宗门中秘密豢养的最后一只百尾猫死去,路千里这个豢养的小猎犬也没有在世间替他们找出来任何一只百尾猫之后,合欢宗不得不学着放弃异常难寻的丹药原料,大批修士摆脱走捷径的惯有思维。
以他脱离小猎犬身份,被他的恩师从原来的药修手里讨来为分界线,合欢宗渐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崽儿们,没有百尾猫替你们找药炼丹了,你们得学着舍弃捷径,和其他修士一样走上漫漫修行路了。
宗门中炼药的风气一时化解不了,渐渐地就成了一个盛产医者的普普通通的宗门。要不是路千里的师父这一辈的老药修有些还没过世,几乎看不出是个全宗走捷径的药修大宗。
合欢宗之中,数路千里这个先后跟过老牌药宗、濒死的百尾猫以及授业恩师的家伙最痴迷药道,也最为浪荡不羁。漫长的囚禁与反复强化的训练没有消磨掉他的生志,反而让他更为坚韧。
与他一起被囚禁的那只百尾猫在他的少年时期教会他药道与修行之道,一直用逃脱后能获得的的美好与自由吊着他。要他上进,要他无惧,要他正直,要他不屈,要他不盲从,要他心目明。
他亲耳听见那只百尾猫断绝呼吸,亲眼瞧见他被掐着脖子拎走丢掉。从此修行之路上,再没有这样耀眼的明灯。
他忘不了那样相濡以沫的时光,喜欢一切和那只老弱的百尾猫有关联的人与事。包括药道,包括山花烂漫中的卖花女。曾经想过要和这样山中精灵般的女子共度此生。
但当那女子对着他所执的药草,说出“这支可卖几文”时,这幻梦便破碎了。路千里当时回应:它是无价的,以后不要再给我采的药计价。
女孩子当时应的好,过不了几天带她去采药又要故态复萌:你采那支草么,它的花大,准能卖个好价钱。
在药之一道上格外矫情和少女心的路仙君告别了他的卖花女,走了。
如今又见她,倒是又感怀起来:她还是那般美丽,即使嫁做人妇也没有消磨她山魅一样的气质。她的气质像极了我的猫咪师父,神秘,美丽,仿佛草木的灵气都汇集在她的身上。
少妇也看见了他,并没有露出记恨的模样,反而向他挥挥手。
故地重游故人重见,岁月将不堪的过往过滤走,只留下美好的记忆。路千里上前两步,执起了少妇的手:“青元……”少妇见到他依旧是少女娇羞的模样:“千里……”她眼中噙着泪光:“你,我,你怎么才来?我,我嫁人了。”
路千里感伤于她眼中的不舍,倾身吻她的脸颊:“你是对的,祝你和你丈夫都余生和乐。”
霍潜小少年就在不远处装游客,看见这一幕激动不已,拽拽手中的线:快看,糯糯你快看,路千里这厮又在拈花惹草了,他真的对谁都这样,我是清白的!
激动不已拽了两遍没见糯糯牌小风筝下来,不由疑惑地向上看。半瞎buff加持的霍潜只能隐约看见糯糯已升高到了化成黑点的地步,当即愣住:怎么回事怎么飞那么高?
糯糯在天上飞,那也是委屈极了。他也不想被风刮那么高,他只是换季掉毛而已。
一开始被牵着飞高高,糯糯新奇不已,不想被扯痛痛爪爪或者尾巴,就矜持拔了根猫毛变风筝线。乐呵呵飞了半路,他发现自己掉了一根毛。
哎呀不要浪费。
糯糯这般持家地想着,就拿它变风筝线。两根猫毛叫风筝线变长了,小风呼呼地吹着,小风筝又掉了一根猫毛,又掉一根,又掉一根。
不要浪费。
糯糯把每一根猫毛都物尽其用变风筝线了。
霍潜对他的CAO作叹为观止,慢悠悠地收线把兴奋地哇哇乱叫的糯糯牌小风筝往下拉。实在快不了,小风筝一个劲想蹿地更高,气势可与惯爱溜人的哈士奇一较高下。
在这对心不齐的小情侣拉扯间,路千里完成了一个克己守礼的面颊吻。又躬身变出一束少妇最爱的鲜花献殷勤:“我不怨你不等我,我只恨我自己,来得这么晚。”
霍潜出离激动:路千里这个人渣!小笨猫怎么还不肯下来,快来看苟师兄的真面目,他连有夫之妇都能调情!
糯糯迷上了当风筝的感觉:我要飞得更高,被风托着,超爽der。
路千里与少妇依依不舍含情相望的时段,霍潜总算把糯糯扯下来一半。才要叫糯糯看,就见得路千里一下子后退了三步,一秒钟把花塞少妇怀里,秒变正经脸:“这是我帮你进的花,你拿去卖,不用给银子了。”
而后转身,走得决绝无情,仿佛刚才依依惜别的不是他。
霍潜:=皿=
扯风筝的动作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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