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容不渔从梦中醒来,他揉揉眉心,又饮了一口酒才清醒过来。
耳畔一阵清净,一直在他身旁蹦跶的两个少年不知去了何处,连船也停了下来。
容不渔蹙眉:“他们呢?”
犹襄躺在船外木台上,头也不抬,伸手一指:“回来了。”
很快,时尘和二七踩着水扒着船沿爬上来,才刚上来两人便直接瘫在木台上,浑身湿淋淋的,蔫蔫地喘着气,看起来累得不轻。
容不渔愣了一下,才道:“你们去哪里了,怎么搞成这样?”
他将干巾递给两人:“快擦一擦。”
二七坐起来,瘪着嘴接过干巾擦了两下头发,突然感觉一阵委屈,猛地扑到容不渔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容不渔:“……”
二七浑身都是水,只是一抱便将容不渔白衫给浸湿了,偏偏他还在不顾脸面地嚎啕大哭,眼泪哗哗流了满脸。
容不渔反手将肩上的白鹤纹红袍扔到了一旁的秋千椅上,无奈抚了抚二七湿漉漉的脑袋,道:“怎么了这是,别哭了。”
二七哭得说不出话来,容不渔只好问时尘。
时尘歇了一会已缓过气来,他擦了擦头发,郁闷道:“刚才有只鹿把二七的红薯干抢走了,他气得要去追,脚下没踩稳掉到了坑里……”
容不渔蹙眉:“那也不至于哭成这样?他伤着了?”
他低头去查看二七身上,却没发现有什么伤口。
时尘撇嘴:“那坑不深,只是沾了些水没什么大碍,就是那鹿真是太讨厌了……”
二七追上去时气急没看路,直接掉到了坑里,挣扎了半天也没爬出来,而那只被他追赶的鹿不知道为何却颠颠跑了回来。
二七扒着水坑边缘,瞧见那鹿,立刻怒道:“快把吃的还给我!”
那鹿睁着湿漉漉的眼睛,茫然无辜地看着他。
二七:“傻鹿,傻鹿!我抓到你一定烤了你吃!”
鹿叼着一捆红薯干,闻言一歪头,接着身形微闪,一个身着白梅纹的男人出现在原地,嘴里还叼着红薯干的绳。
二七吓了一跳,但是瞧见红薯干,立刻又强迫自己坚强起来,只是说话已带了些哭腔。
“还给我……”
男人叼着绳子,突然嘻嘻一笑:“你抓到我,我就还给你。”
说完,再次变回鹿拔腿便跑。
二七惨叫一声,化愤怒为力量,挣扎着从坑里爬出来,再次追了上去。
而此时时尘也已追了上来,他瞧见不远处的鹿,立刻大叫一声:“等等!”
他正要去追,脚下一个不稳,直直踩空摔到了坑里。
二七将时尘拉上来,急急道:“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包围他!”
时尘摔得头晕眼花,茫然点点头。
两人分开,飞快跑了几步,接着双双又掉到了坑里。
好不容易爬起来,没走几步,又掉了进去。
自那之后,两个少年追逐着一只鹿,开始了走五步掉一坑的悲惨之路,不过片刻,他们整个人都摔懵了。
直到最后,那鹿大概是腻了,撒着蹄子飞奔而去,只留下一句。
“哈哈哈还从没有人抓到过我,要想拿回吃的,就再来追啊!”
时尘说完,也有些委屈:“好倒霉啊,不是说坑很少吗?怎么到我们两个就走几步就一个坑呢?”
二七哭得更大声了。
容不渔无可奈何,二七平日里瞧着十分懂事,怎么一遇着了吃的就变成这副小孩子模样?
他不好说重话,只好安抚:“别哭了,不就是红薯干吗,再让时尘做一些不就成了吗?”
二七抽噎:“可是……那是我的。”
容不渔沉默了一下,心道这孩子这般护食吗?
时尘走过来,拍了拍二七的后背,道:“好啦好啦,就那一点,也不怎么好吃,我烧蘑菇汤给你喝好不好?”
二七闷声道:“有红薯干我也有蘑菇汤喝。”
言下之意,还是放不下那平白丢掉的吃食。
时尘无语:“你到底喝不喝?”
二七点点头:“我饿。”
时尘瞪他一眼:“等着。”
他跑去了小厨房,开始点火烧汤。
二七又抽抽噎噎在容不渔怀里蹭了一会,才双眼通红地坐了起来。
容不渔擦了擦他的眼泪,道:“那只鹿真是妖修?”
二七点点头:“会变人的。”
犹襄皱眉:“不可能啊,我方才瞧着他身上没有丝毫妖气,怎么可能是妖修?”
二七被质疑本能有些不开心,他瞪了犹襄一眼:“还会说话的!”
容不渔怕二七再触及伤心事,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对犹襄道:“指不定是有什么遮掩妖息的灵器,若是下回他再来我帮你捉住他。”
二七连忙点头:“烤鹿腿。”
容不渔无奈:“妖修不能吃啊。”
二七顿时失望至极。
犹襄瞧着远处的波光粼粼,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容不渔道:“那妖修似有些奇怪。”
容不渔:“怎么说?”
犹襄道:“气运太高了。”
容不渔蹙眉。
气运盛衰为生而注定,就如同容不渔,自小便气运薄弱,是多灾多难一生坎坷的命格,就算修为再高依然敌不过天生的命数。
犹襄道:“气运极盛或极弱之人十分罕见,而那只鹿,似乎气运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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