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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儿看着陆长东,并没有回答他这个说法,而是转口问道,“父亲的家书是不是同意我们回去?你能给我看看吗?”
陆长东愣了一下,有点紧张起来。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不会的,那封信我已经亲手烧成灰了。他沉默了会,这才镇定的说道,“家书对于我们回去的事只说了一两句,其它的内容都是写给母亲看的,我已经转交给母亲了。”
“哦,”尘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随即又很开心的笑了起来,“那我们这两天就来打典行装吧,你来帮我的忙,也不要出去玩了,那边有几样东西我想放到木箱里去,你去帮我找个箱子来。”
陆长东应了声,便转身出去叫人拿箱子去了。
尘儿看着走出房门的丈夫,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诸般滋味俱都涌到心头,说不清其中的感受。良久,她才缓缓地背过身去,一滴晶莹的泪花从眼角滑落,顺着腮帮,跌落在地板上,而灰白色的木板上便出现了一圈圆圆的黑色印迹,不一会,随着水分的蒸发,便失却了曾有的痕迹。尘儿好不容易控制住心里的激动,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又坐回了椅子上,等着丈夫回来。
三天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就如人生的幸福时光,也许会延续经年,但一旦过去你再回想时,会发现,也许这整个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三天这么长。所以说,世事如浮云,人生似流水。回首前尘,半是辛酸,半是荒唐。
陆长东骑在马上,走在车队的中间,边上便是尘儿的马车。尘儿也许是坐的乏了,出城不远,便弹起了古琴解着闷。曲子是陆长东熟悉的广陵散,这是尘儿第三次的弹奏,曲风远不似前两次那么激昂回荡,琴弦之间,满是哀伤婉约,那跳动的音符便如痴情的女子在呢喃诉说心伤之事。陆长东不觉一愣,忙喝住马,一把掀起马车的门帘,关切的探头进去问道,“尘儿,你没事吧?怎么好象很伤心的样子。”
“哦,我没什么,”尘儿慵懒的答道,“许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吧,加之思家的情绪急切了些,便弹出这样的曲调来。真是没来由的污了这么好的曲子。”
陆长东听了尘儿的话,稍稍放下心来,“你靠着后面的垫子,好好歇息,也不用急,下午就可以到家了。”
尘儿点点头,示意陆长路放下门帘后,忽觉得喉咙一阵发甜发痒,忙拿出手帕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在一阵喘息平静之后,尘儿打开手帕,只见上面一片殷红,宛如落花的颜色,灿烂而伤情。
状态 离线 第五章 回家(四)
有些伤口,是永不能被抚平的。就如碎裂的铜镜再怎么拼凑,那道裂痕终归是存在的。尘儿看着手帕上的血,胸口一阵疼,她知道,心上的那道伤痕将随着她的生命一直延续下去,再也不会愈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原来也只是一句空话,尘儿伤心的想到,本以为两人会永远的好下去,但永远有多远?一辈子?亦或只是流星划过的瞬间?这永远的度量,千百年来,有千万人在问,但却没有一个正确的解答。现在的尘儿只是这样认为,永远并不很远,
也许,只有左眼到右眼的距离,左眼看见爱情,右眼却看见那封信。
尘儿斜倚着马车的靠背,忍不住,又叹口气。
外面吹来的风带着花香,是让人醉的。陆长东骑在马上,感受着这份舒适,想象不久后也许会到手的宝藏,就更是开心,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人愉悦的事呢?青春年少,潇洒多金,只想想,就已经很受用了。
一路无事,加之天气很好,赶路的步伐自是快了很多。正午刚过,这一小队车马便到了村子的外边,抬头往前看,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山上开满了桃花,红红的,粉粉的。尘儿虽坐在车里,但闻到风儿送来了熟悉的味道,心里说不出来的欢愉,终于到家了,在这里住了十年,这感觉,却是什么也代替不了的。
天上星,低低垂,
地上心,轻轻吟。
花儿飞,花儿飞,
为谁舞?为谁痴?
天上星,低低垂,
地上心,轻轻吟。
花儿飞,花儿飞,
终相分,是离愁。
尘儿低声的哼唱着,过去种种,此时皆都涌上心头,只觉鼻头一酸,立时泪如雨下。夕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出嫁和回家的两种心境,是如此的截然不同,人生,也许就是一出悲喜剧,当剧幕没有落下时,主角只有尽力的去演,去体味,在狭小的舞台上,
完成自己的使命。
不难想象,当尘儿的姨母在门前看到回家的这一对小夫妻时,是何等的开心和欣慰。当陆长东下了马,对着姨母很恭敬的请安时,姨母的脸上简直笑开了花,老一辈的人,最欢喜的事情就是晚辈们生活的幸福美满,并且在闲暇时,能够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便再无所求了。
陆长东指挥着这些雇来的车夫们把行李搬入院内,就给了赏钱打发回去,这时的小院里才清静了下来。尘儿不在的日子里,姨母又在院里种了几株梅兰,这时花开的正艳,院落里别有一番优雅的景致。于是一家人就在院子里摆一张大桌,再放满可口的饭菜,舒心的吃完了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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