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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微微皱起了眉,在土村他见识过雷子的拗性子。文物贩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即便就是知道天塌地陷,恐怕雷子这一斧子也是要下定了。
一直没转神一眼的雷子,此时慢慢的转过了头,疲惫固执的脸上,忽的淡淡一笑。这绽然一笑,把文物贩子的奸笑、朝歌的凝重、梁库的提心,瞬间定格在当下。
斧头挥了下去!
铁条没土入根的时候,雷子一口血栽倒在地。
朝歌冷冷的眼神里,少有的冒出了愤怒;梁库的表情,也难得的一脸呆落伤感。
文物贩子则一副得意神情,却摇摇头:“不听长辈言,吃亏在眼前!”说完,便抱起石函,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看起来虽也颇为艰难,但相信在场的几位再没人能拦住他。
可就在文物贩子刚刚踏出十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不太大的脆响,那是他腿骨的断裂声。
文物贩子惊恐万分的一动不敢再动,咬着牙,依靠着左边那条瘸腿,勉强支撑住,但手中却依然死死的抱着石函。
这一变故,让朝歌睁大了眼睛,就算土村少年那最后一斧钉入铁条,发挥了作用,但他明明看到那文物贩子的最后一步,正巧已经踏出了这个术阵地形。
而梁库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也没发现有任何外力敲击的痕迹,怎么就自己断了?断的实在是妙!
这时候朝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文物贩子落脚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淡黄雾气。
此时的文物贩子已疼得满头大汗,却惨惨的笑了笑:“好好!土家二老终於来了!多年不见,出来会会吧!”
朝歌只恨自己站不起来,否则他一定想看看更远的地势,他猜测,一定是趁雷子在破阵的时候,土守形布下了一个更具奇煞的阵外之阵!
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的梁库,笑着:“哈哈,小的打前锋,老的做后盾,上阵还是那个……一家亲啊!”梁库本想说父子兵,但看雷子和土守形的年龄又不太像,顺嘴就改成上阵一家亲了。
一阵静寂之后,没有半点回应。文物贩子转了转眼球,又仔细的环顾了四周地势:“呵呵,藏头藏尾的,可不像土行族办的事!”
朝歌本就已经觉得今天的怪客连连,一定跟家族墓地有极大的关系,再一听到文物贩子说出的“土行族”,就更加心中一动,难道土气极旺的古怪土村,就是文物贩子所说的土行族?
文物贩子说完,一点点试探着左前一步,右上两步,似乎在试图拆解着阵外之阵。但他每踏出一步,那淡黄色的雾气就像地气一样,如影随形的、若隐若现在文物贩子的周围。
就在踏出第五步的时候,文物贩子身体剧震,一口血狂吐了出来。再也支援不住,连人带石函跌落在地上。
静夜之下,除了文物贩子的痛苦喘息声,仍无异动。梁库想再拍手叫好,却也被一种凝重氛围压制住了。
文物贩子抹了一下嘴口流出的血,喘息着:“土守形,算起来,我们六甲旬和你们土行族还可能是同根同祖。我们世世代代都好像被这个风水大局控制着!世世代代,世世代代呀!”
情绪过激,文物贩子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几下又道:“你别忘了,土守望是怎么死的!”
又是一阵寂静,朝歌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万没想到布下万局之谜的牧氏坟地,竟似乎还埋藏着更多古远之秘。此时原本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两个现代年轻人,彷彿被推进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另个世界。
文物贩子最后无力的笑了笑:“土守形,你不会是像我一样,也想要看看这石函里的东西吧?”
文物贩子费力的抱起了石函,摸了摸,又望了望墓地的方向:“就算你看到了,也未必能帮得了你土行族。不过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说着,文物贩子猛力的把石函向前抛出,在引开注意的一刹那,一跌一撞的反方向冲出阵局,带着一路血迹,消失在夜地中。
第十章邻村怪案
土守形像是带着一身看不清的雾气,渐渐成形在月光底下。他把石函捧起来,放在了朝歌身边。然后又在朝歌和梁库右手无名指尖部“未”支上,轻轻推按几下,顿时,两人的痠软几乎消了大半。
土守形最后把卧倒的土村少年,扶在自己的腿上,用相同的手法让少年渐渐转醒。
少年一醒来马上坐起,四周看了看:“走了?”
土守形点点头:“走了。”
少年又看了看朝歌、梁库,便不再说话,用力一点点的把楔入地中的那根铁条往外拔。
土守形又走了回来。朝歌已经能活动上身了,他扶着身边的石函半坐起来,眼睛静静看着面无表情的土守形。朝歌虽然满脑袋疑问,但却仍未出一声。
梁库却忍不住激动的冒出了句:“老土!真是你吗老土?”
土守形慢慢点了点头:“是。”
梁库此时眼中的农民老土,恐怕已经是救世主般的伟岸了:“快!快教教我,刚才你那看不见的老鼠夹子是怎么设的?求你了!”
靠!梁库竟然把文物贩子的神秘断腿,理解成是看不见的老鼠夹子了。
土守形没有看万分期待中的梁库,却像是说给朝歌听的:“那是种阵局,是种利用导引术、可以化地生杀的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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