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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弥恩把条状物放在地面的动作,高玦的眼前忽然冒出一点特别明亮的光点,这一点便是从这只胳膊的无名指发出的。
待高玦看清发光的物品,他目光呆滞,一股极寒从心里蔓延到他的脚底,蹲着的动作一晃,差点摔倒,还好有一堵空气墙扶住了他——不用猜也知道是司马殷杰出手扶住了他。
那……那发光的东西是……是一枚……镶钻金戒指!!那……那弥恩手中的尸体是……下午出现在客院的胡斌??
五雷轰顶的感觉让高玦感到片刻的麻木。明明下午还看见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一眨眼就……死了?!
弥恩推胡斌落到溪流里,草席裹着尸首落水,激起一阵不大的水花,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此明显,却没有一个人会在意。
毕竟潜恩寺的后山居住着许多小动物,没有人会把这一件不起眼的事情同谋杀抛尸联系在一起。
弥恩看着草席顺着溪流一路往下,四周依旧是寂寥无比,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被人发觉,他的嘴角微微一勾,毫无顾忌的返回潜恩寺的后门。
高玦呆滞的目光被水声吸引,落在那移动的草席上。与此同时,藏在他胸前衣物中的敛生莫名其妙飞起——应是司马殷杰动的手。
敛生最后飞到高玦左脸的前方,敛生的琉璃镜与高玦的左眸保持同一水平线。
敛生是沟通阴阳的介质,高玦知道,透过敛生能看见死魂,高玦也知道。
但高玦这是头一次通过敛生看到刚死去的死魂,况且他今天下午还见过这个死魂还活着的模样。
草席顺着溪流飘荡,死魂形态的胡斌站在草席之上,气愤的跺脚,丝毫不介意草席包裹的是自己的尸体,他手指着潜恩寺,嘴里不停辱.骂着什么。
高玦的目光随着草席漂流的方向一齐移动。看着草席漂流到湖水中,石沉大海;看着胡斌的死魂停留在湖面上,再也无法挪动。
胡斌并不孤单,因为飘荡在湖面上的死魂不只他一个。在他身后,尚有四!个!死!魂!围着他转!!
四个死魂,三男一女,看起来都是年纪轻轻的年轻人,他们面露喜色,都用好奇的打量新来的胡斌。
高玦的脸色由惊讶转变为惊恐,湖面上怎么会有四个死魂?算上今天死去的胡斌,一共有五个死魂?!
人死后一年才会投胎转世,这五个人都是今年遇害的?!看弥恩的抛.尸手法很是熟练,这五个人应是死于弥恩之手。
太可怕了!弥恩为什么要杀人?高玦手脚发冷,呼吸渐渐粗重。他看到的景象简直颠覆了他以往的三观。
高玦虽然不信神魔,但他过去对寺庙的认知跟大多数人一样,佛寺应是神圣、佛光普照的圣地,如今看来,佛寺却是抛.尸的最佳地点,不会有人起疑,也不会被人发现。
高玦对僧人的认知浅薄,不知道成为僧人有何意义,也不懂他们的修行一生为何,但他刚刚看见僧人脸染鲜血,半夜抛.尸,又得知他一年作案五起。
丧尽天良的恶行令人发指,应被天诛地灭的人居然还披着蛊惑人心的赤黑色袈裟。高玦知道自己已经对僧人有了心理阴影,很难恢复以往的认知。
一番天翻地覆的挣扎过后,高玦缓缓闭上眼睛,他说话的尾音带着一丝轻颤,“殷杰。弥恩为何要杀人?”这便是你要我知道的事实吗,你在谋划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恰好的时间,恰好的抛尸,恰好的敛生,要高玦不往司马殷杰身上猜,这很难。
司马殷杰替高玦戴上敛生,看着高玦说道:“高玦,这便是千年香火不断的潜恩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我并不想知晓,别岔开话题!弥恩为何要杀如此多人?”高玦果断道,他的呼吸尚未缓过来。
司马殷杰的目光紧锁在高玦脸上,一字一句说道:“为了潜恩寺的名声!
如果弥恩把胡斌放走,胡斌四处宣传潜恩寺害死了他的母亲,潜恩寺名气受损,于他无利。
相反,杀了胡斌,断了诬蔑潜恩寺的话语,再把胡斌的死推脱到佛祖身上,一切又会变得不一样。
潜恩寺有一千年的历史,威名远扬,没有人敢冒大不敬来指责它,大家都怕遭天谴。”
高玦不语,他也认为这个解释很合理。其他人为何而死也不难猜了,质疑潜恩寺的存在,被弥恩报复。可是,司马殷杰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司马殷杰看穿他的心思,解释道:“我的尸体沉在湖底,尸身上叠着累累白骨。”
“你是在复仇?”高玦骤然掀开眼睑,他眸中带着惊讶。另一个疑问涌上他的心头,司马殷杰是被潜恩寺的僧人杀的?
不对不对!司马殷杰怎么会记得自己死的地方?他明明什么也不记得,难道说他已经恢复前世的记忆了?!
司马殷杰的目光投向湖面,他说道:“沉下湖底的尸体不止有我,为何记得只有我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死了,没人记得他们,也没人能帮他们揭露潜恩寺真正的丑恶嘴脸。”
高玦动了动嘴皮,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恢复前世的记忆了?”
司马殷杰摇头,那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为何会记起尸体所在的地方?”高玦疑惑。
司马殷杰老老实实的交代:“自从拿到一月满舟的时候,我的眼前多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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