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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都敬他畏他,在意的也都是飞升成仙的他,以前在人间兜兜转转的日子,还真从未有人问过。
他这一生到如今何其长,有些事慢慢便淡忘了,以至于白信棂自己也想不起来,回想起零星的碎片,说的也磕磕绊绊:“那会的确不好过,七国之乱,打来打去,以至于妖孽也横生,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刚出生的时候,我们狐族几百年前攀了苏妲己,在妖界有点身份,虽然后来也因为她,元气大伤而收敛了许多,但好歹余威尚存。但是……不知道你们史书是怎么记载的,反正当时陈国国破,沂国将军……嗯……好像是叫御宵,在攻下陈国的同时也收到了来自沂国国君的诛杀令,一时军内开始叛乱,被常国渔翁得利两边包抄,直接灭了沂军占了陈国。一天之内陈国两次易主,也因为这件事,爆发了两国战争,后来又直接引发了七国之乱。乱世之中,谁都想分一杯羹,狐族自然也不例外。”
“我的父母早就死在七国之乱中沂国与常国那场开端里,我当时还不会化形,在那个年代只有被剥皮的命,在狐族也是被欺负的那个,谁让我好欺负。再后来就是被陆离君抓了,我为了脱身就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会成仙。”白信棂失笑,“我好面子,我就想,自己要是没成仙,这句话不就很丢脸吗?然后我就拼命修炼啊,就飞升了。再后来通风报信挨了一个雷劫,又滚回天上修养了几百年,出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飞升可是条生死线,迈过去就是神,迈不过去就死。凌驾在终生之上的神,岂是人人都能当的?
没有在绝境中绝望过,置之死地而后生,又怎会明白一线生机的不易,从而大彻大悟?
尉迟渡静静地听着,本该是艰辛的一条路,被他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却还是能透过他的字里行间闻到血的味道。
白信棂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心绪,将眼睛撑开一条缝,慵懒地道:“我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活到我这岁数的都过得不容易,跟他们比起来我可算得上是无趣了。你看看陆离君连天道都干对着干,厉害得很,我跟他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我一直很想问了。”尉迟渡成功被白信棂有意无意地转移话题,思绪给带跑偏,“陆离君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啊,神不神,怪不怪,鬼不鬼,妖不妖的,四不像。”白信棂用湿漉漉的手拽了一把对方的衣角,“别傻站着,下来,我同你讲,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冯陆离的身份被白信棂在尉迟渡面前捅穿,而他本人则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鹿鸣。
鹿鸣正对着温泉倚着门框打电话,将尤那金的是和张航风说了一遍,自然,省去了圣主和冯陆离。
“我建议这次行动取消,尤那金肯定有准备,但是晚宴我还是会去,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些什么花样。”
“我跟他们商量一下。”张航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万事小心。”
“嗯,张叔过年好。”
“好,都好。”张航风的声音拉长,似乎在惆怅些什么,“长大了,压岁钱没有啦。”
“我这个年纪哪还好意思要压岁钱,不过到时候的份子钱张叔倒是可以来一份。”
对方笑了,连说了好几遍“好”。
在鹿鸣要挂电话的时候,对方突然道:“我待会儿会发你一份资料,你可以好好看看。”
说罢,也不等鹿鸣反应,就先挂了电话。
冯陆离一直注意着鹿鸣,见他不解,便问:“怎么了?”
鹿鸣进屋顺道拉上门,对冯陆离亮了亮手机:“张叔要发我份资料。”
消息很快就来,是几张拍摄的图片,似乎是拍了什么文件。
鹿鸣点开才看了一眼,神色就凝重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下去,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是一份总结报告,关于他父母的死。
这么多年二爷总是瞒着,他甚至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死的,多年的执念此刻正摆在了他的面前。
行动泄露,被对方枪杀,尸体的脸上还被人刻了字——见面礼。
四人小组,死了三个,还剩一个张航风是吊着半条命在鬼门关被抢救回来的。
此次行动是他们之前收到线报,有个自称“鲨”的大毒枭要在此处交易,谁知道踩入了对方早已准备好的捕兽夹。
鹿鸣默默地看着,一只冰凉的手从身后伸出来,轻轻盖住他的眼睛,冯陆离的声音响起:“十点了,睡觉。”
鹿鸣火速收敛心神,转头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难得的温泉,不泡吗?”
“延后一小时。”
冯陆离把鹿鸣手里的手机拿走扔一边,抓起对方的手便往外走。
鹿鸣泡在温泉里仰起头,望着黑夜出神,冯陆离轻勾着他的下巴让他转头面对着他,鹿鸣猝不及防,唇便贴上了一出温热,对方轻轻吻开他的齿缝,一股清甜的酒便渡了过来。
鹿鸣这才发现这人竟不知什么时候拿了瓶果酒来。
冯陆离擦去他唇边溢出来的酒:“回魂了。”
鹿鸣自然看得出对方眼里的担忧,便道:“不必担心我,我早便做过心理准备,这个真相也在我意料之内,只是在想一些别的事。不过……”
鹿鸣说罢顿了顿,半张脸浸水里,睨他:“陆离君在这方面还真是天赋异禀。”才短短几天就变得这么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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