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只不过,我喜欢的是一名出身普通的玩家,这有些对不起宫主,但爱情就是这样的东西,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即使是父神也无能为力呢……”少女轻叹了口气,“所以,要谈不幸的人,沃尔夫冈先生算一个,可我也是一样的吧?至今无法从恋人死去的阴影里走出来,我也伤透了脑筋啊。”
阿洛伊西亚陈述时,陪审团正在窃窃低语。
从逻辑上来讲,阿洛伊西亚的辩驳毫无破绽。
但也因为过于天衣无缝了,反而更有些可疑。
魏尔斯问道:“那么,您是否有听您的爱人白千石提起过沃尔夫冈先生?他们之间有过私人恩怨吗?”
她用扇子掩一下嘴唇,略挑纤细的眉,显得有些讶异。
“哎呀,还有这种事?”她笼着眉毛,低声叹息,“我不知道呢……但依我所见,这也许只是飞来横祸,就连我本人都未见过那位精灵冕下,我那位可爱又无辜的爱人就更不可能和他有交集,更不用谈结下恩怨了。”
坐在一旁听她讲话的米开忽然冷笑一声,讥讽道:“你的意思是,暗示我弟弟失了手,原本应该射被告的那一箭偏了整整十度?”
然后,“飞来横祸”就降临在那个倒霉玩家头上了?
“是十度五十分四秒。”
魏尔斯提醒一声,米开朝这名迂腐的陪审员翻了个白眼。
然而,阿洛伊西亚没有丝毫惊慌。
“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世界上最严谨的设计师尚会制造出有漏洞的剧本,沃尔夫冈先生怎么会不曾失误呢?”站在证人席上的少女笑吟吟地回答道,“还有,这位精灵小姐,我明明是在替您说话呀,为什么被告方都沉默着,您却要向我质问呢?”
“……”
米开死死盯着她,脸色阴沉,五指捏住桌沿,指节发青。
沃尔夫冈和她抢地位是一回事,阿洛伊西亚嘲笑沃尔夫冈又是另一回事。
他的手指,他的经脉,他的眼瞳与他为箭术而生的大脑,都是米开穷极一生积累,呕心沥血雕刻出来的。
米开之所以将沃尔夫冈称为自己的杰作,不仅仅是因为音乐之精灵那美少年教科书般的外表,还有他从诞生之初便空降主神世界榜首,并且生前不曾受到任何威胁的高超箭术。
如果阿洛伊西亚嘲弄沃尔夫冈的姓格或人品,那米开会很开心。但她却触及到了米开的逆鳞。
胆大包天的嫦娥化身,竟然用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质疑她的工匠精神?
这对于一名雕刻家,是前所未有的侮辱!
另一边,林佩也在沉思。
这名新蹦出来的证人看似无懈可击,但那从容不迫的表皮底下,显然有所隐瞒。
阿洛伊西亚在哪处撒了谎,目的又何在?
目前,他并未找到突破口。
林佩整理完思绪,闭了闭眼睛,问:“嫦娥说自己到过事发现场。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你知道原因吗?”
“很遗憾,我不……”
米开阴阳怪气地打断她:“诶?你不是说自己地位很高,在嫦娥体内不会失去意识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阿洛伊西亚略偏过头,睨她一眼。
那意料之中的轻蔑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未长大的熊孩子。
兴致盎然的倪子蛟勾了勾手指,牵起一条众人看不见的丝线,将几欲暴怒而起的米开紧紧绑回座位上,以防她拿刻刀削了证人的舌头。
越来越有意思了。
普通的NPC在灵魂中便被刻上对于艺术精灵的畏惧与敬仰之心,但阿洛伊西亚与嫦娥共用同一个灵魂,并不因此惧怕米开。
但她如此蔑视坐在她眼前的米开朗琪罗,似乎还有另一层原因。
阿洛伊西亚一垂眸,无奈点头:“好吧,宫主为何会在现场,我知道一点哦。她是为了回收星辉和月光。”
法官大人闻言,咦了一声。
如此说来,嫦娥早知道沃尔夫冈会死?
阿洛伊西亚看出他的疑惑,沉思片刻,缓声解释道:“不是这样——不知道是谁给宫主传了一只纸鹤,告诉了她有些遗落的星辉和月光出现在了沃尔夫冈先生的剧本里,并讲明了时间和地点,要她亲自去取回。”
而后,她那秀气的脸上,又露出带着歉意的笑容。她笑得很好看,但看上去并不太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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