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再次传来异动,这次连被禁锢了法术的云依也感知到了,翻涌的陌生灵气向上爬窜着,灵漪收起笑容,想探下去看看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心里的预感不太好,广袖一挥,没了灵力的云依便如同废纸一般被扇出殿外,“出去。”
屋外竟是下了雪,云依躺在雪地里,背上火辣辣的疼,石阶下方是一动不动的魔兵,他们皆如没有感情的傀儡一般目不斜视的站着,像是没有看见云依,扑簌簌的雪花打在脸上,他一个人从雪地里爬起来,望着紧闭的殿门出神,他想笑,可鼻子又很酸,宣离曾说,他见拂羽可怜便将他抱了回来,然而乱世之中,谁不可怜,谁不是家破人亡?
待云依出去,整个血牢霎时黑了,灵漪指尖是比夜色还要浓稠的魔气,就在他想要将灵力送入底下密室的一瞬,一抹异常刺眼的光芒突兀的顺着拂羽的血迹先他一步落进了密室,血雾在密室上空炸开,那先前滴落在宣离身上的血突然泛起光来,一时间,之前被压制着的灵脉缓缓复苏,与其一同来的,还有宣离连辨认都无需辨认的,独属于拂羽身上的味道。站在雾气中央的白影静静的看向宣离的方向,玄清扇红光暴涨,扇面放大的一瞬,对面的人突然道:“玄清扇?唔那南海的凤生长老你可曾识得?”
宣离一愣,凤生长老?那都是十几万年前的事儿了,宣离再如何也不过六万岁,哪里能识得?只在族谱上看过罢了。
“我与凤生长老也算有点交情,你既是凤生长老的族人,便走吧!我也歇了。”
宣离对人突然让自己离开的行为有些不解,他被困在这密室里将近一天,刚刚还说着贡品,现在突然这么好心的让自己走,其中必然有诈,何况宣离早就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了,现在既然对方先退一步,不如抓着机会一次问清楚,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眼前的白雾似在逐渐消散,宣离心下一紧,忙道: “等等,你当真是魔神?”
“嗤——”消散的白雾停下来,那人好似听见了多好笑的笑话一样,“魔神?你们给我取的名字吗?可真难听,小家伙,记住了,我叫扶何,他们都称我踏玉天尊,并非叫什么魔神,俗气死了。”
“那你是魔族人?”
“魔族?你是没好好听我讲话吗?我不是说他们都称我为踏玉天尊吗?当然是神仙,小凤凰,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了,如今的凤族族长是谁?我
看你生的很是标致啊,可婚配了……”
宣离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弄的有些茫然,他心里很急,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然后出去找拂羽,然而对方像是和他兜圈子一般,刻意避开了宣离的问题,身上的红光忽然间开始闪动,与此同时,丝丝缕缕魔气顺着中缝漫进来,景安抓住宣离的袖子,一瞬间,宣离恍若从梦中惊醒一般,打了个冷颤。
眼前的白雾已经很淡,雾中的人影也基本散去了,宣离当即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在给他下套,穿丝引迅速出袖,穿过白雾中心,将最后几缕还能看见的雾气绑住了,宣离直觉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走了。
下一秒,宣离眼前猛的出现许多陌生的画面,那是一池子血,血池边缘站着灵漪,那人似乎在施法,画面有些模糊,朦胧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粘在了视线上,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偶尔会有一瞬间的变黑,宣离越看越觉得诧异,这就像,就像人的眼睛一样猛然间,宣离反应过来,这是——通感,是他与拂羽的通感,他在透过拂羽的眼睛看外面,那那些粉红色的东西,便是——血。
耳边声音十分模糊,需得仔细听着,宣离来不及多想,正欲收紧手里的穿丝引用蛮力破开头顶的门时,景安突然拽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后拉去,一片巨大的黑影横在上方,那是一条狐狸尾巴,摇摇晃晃里,宣离发现,那巨大的尾巴似乎被什么绑住一般,最远只能到眼前,扶何不知何时又出来了,身影摇晃泛着戾气,紧紧盯着宣离的方向,宣离就知道,什么话唠少年,都是假的。
身旁的景安松开他的袖子,小声道:“他是锁着的。”
锁着刚好,宣离眼前依然是拂羽传给他的通感,宣离也不清楚这通感是如何来的,然而但凡通感,两方的感受是必然相通的,他试探着捏了一下自己,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疼了……
一股怒火猛地窜起来,宣离咬着牙,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拂羽,横在扶何身体里的穿丝引一时如同利刃,对面的人似是闷哼了一声,玄清扇的光芒几乎覆盖了整个密室,扇子飞舞上升,在靠近门扇的时候,身形变化如同一柄巨大的铁锤。
“不可。”就在扶何话音落下的一瞬,那铁锤一锤砸在了门上。
石门登时裂开了几道缝隙,血流顺着缝隙涌进来,扶何看着,竟还有心情感叹:“不愧在南海的玄清,果然可敌万物啊。”
然而很快他就感叹不出来了,龙血的腥气冲的他节节败退,连意识都开始恍惚。
第二锤落下的一瞬,一股极冲的魔气扑面而来,生生将那铁锤挡在石门前,紧接着,一直关闭着的中门扯开一个约半个手掌宽的缝,大量的魔气顺着缝隙涌进来,宣离登时觉得自己似乎看不见了,来不及多想,就在他拉着景安飞上石门的一瞬,手里的穿丝引突然断了,继而一缕分外刺眼的白光先他们一步飞出石门。
飞出去的一瞬,厚重的几乎让人难以承受的腥臭迅速攻占了宣离的嗅觉,景安也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味道?
落地回身,黑漆漆的空间里没有一点光,脚底不知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宣离放出玄清扇,红光亮起来的一瞬,一柄银色的长剑正正好好架在拂羽的脖子上,执剑人一身黑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拂羽浑身是血,低着头像是晕过去了,掌心之中已经结了痂的钉子太过刺目,仿佛不是盯在手上而是盯在了宣离心上一般,疼的让人窒息,还有他的脸,宣离几乎不敢看
“滴答,滴答”血依旧在往下落,宣离感觉,拂羽浑身似乎都变作了透明,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
落在广袖下的手在抖,这样的场景,宣离真的承受不来。
“杀他”脑海里突然
响起熟悉的声音,只是嗓音沙哑,不似从前明亮,宣离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他不敢相信这是拂羽的声音,“杀他,腰侧往右三寸,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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