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年 作者:空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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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离望着那看过来的人,眼里莫名蓄起笑意,那笑藏在眼睛里,好似只给拂羽一个人看一般,面上仍是平平静静。
“拂羽。”
握着拂羽爪子的云依突然震了一下,随即那对含春带笑的眸子蓦地睁大,神色瞬间黯了下去,拂羽甚至感觉眼前人的体温都减了几分,他缓慢眨动眼睫,将那出格的神色敛回去,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平静的问:“为何......取这样一个名字?”
如同钉在原地的宣离终于动了,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拂羽面前,低下头:“好听,从前便觉得这名字甚好,殿下觉得呢?”
拂羽的视线被站在身前的宣离遮的严实,只听见身后那原本温柔的声音低哑了几分,他说:“甚好。”
宣离像是得了满意的答案,朝眼前人笑了一下:“记着,你叫拂羽。”
彼时,年幼的小白龙并不知这一个称呼意味着什么,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从宣离脸上挪开视线去看云依,然而那人只是将视线放在随意一处,至终都未再看他一眼。
小拂羽的心情随着云依突然落寞的神色一同低落了下去,人一离开他便去问一旁僵硬站着的坤沅:“我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可是别人曾经用过的?”
坤沅早已接了宣离的传音,闻言只是笑了笑:“未曾,帝君取的,自是有深意的,不过这得问帝君了。”
日头已经很足,平静的池水里红莲开的灼目,小白龙独自坐了一会儿,心烦意乱,一头扎进了池水中。
微凉的池水迅速裹了他满身,他眯起眼睛,顺着四壁往下游去。
缠绕的莲花鬮绞在一起,拂羽越游越深,一个接一个巨大的莲藕出现在眼前,他翻腾了姿势,继续往更深处游去。
那池子深不见底,日头也被阻挡在外,冰冷的水温推挤着钻进身体里,终于感觉有些受不住了,他抬起头,试图寻着点光亮往上去,然而周遭完全黑了,连莲藕也看不见了,他茫然的左右试探,冰冷的池水似要冻住他的神经,求生本能逼迫他向上游去,可他也不知此时是在何方,只能不住的游,渴望寻一点温暖。
然而,不知是他游错了方向还是感官随着逐渐僵硬的身体给出的反应,他愈来愈冷,几乎要冻住了,模糊间,他听见有人喊他,那本来已经恍惚的意识蓦地清醒了几分,他使出所剩无几的气力,拼了命的大喊:“我在这儿,在这儿。”
头顶上方飘来一个巨大的莲藕,飘至他身侧时,那莲藕一分为二,将他严严实实的裹在了里面,一路向上游去。
裹住的一瞬间,他脑子里浮起很多陌生的画面,火,人,交缠不清一片模糊,那是哪儿?
拂羽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岸上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他抬手遮了遮刺眼的光,忽听的身后有声音响起:“醒了?可有哪里难受?”
拂羽一怔,茫然回头去看,他猛地弹起来,龙尾“啪”的一声拍在了水里,差点又把自己带下去。
宣离坐在离他不远的石凳上,好笑的看着眼前小家伙一惊一乍的样子,“你怎么每次看见我,反应都这么大?我长得真有这么吓人?”
拂羽看了他两眼,实在说不出那句当然是了,毕竟他确实不吓人,一眼看去还温润的紧,可拂羽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但凡听见看见这人,就出于本能的有些惊慌,和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他将自己的龙尾收上来,搭在池边晒太阳,自己也安静的趴着不动了。
半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直起身子问:“我为什么叫拂羽啊?”
“嗯......”那人歪着头像是思索,却又好似只想找个借口,一副让人看了就牙根痒痒的表情。“好听,你觉得好听吗?”
“啊?”好听,拂羽虽然只有几十岁,但知道这名字向来也不是跟着好不好听取的,他心气不顺的反问了一句,“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是否好听?”
站在宣离身边的两人皆是一惊,随即面含惊恐、神色复杂的看了拂羽一眼,其中一个还摇了摇头,示意不要问。
可惜已经晚了,对面人原本平和的表情变得冷冽刚硬,拂羽下意识退了一点,又害怕再次掉进池子里,小心翼翼看了人一眼,嗫嚅道:“你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我就叫你帝君,和他们一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这老神仙拍死。
宣离很长时间没再说话,弄的拂羽趴也不是坐也不是,想着逃回池子里吧又实在碍着那凉水狠不下心,但自己的锅自己背,他往前走了两步,约莫离宣离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时停下,伸出爪子拉了拉宣离的袍摆,撒娇一般:“你不要生气,我不知道不能问啊。”
宣离雪白的袍子被这么一抓,登时两个突兀的水印,站在不远处的各位仙侍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拂羽也惊了,慌忙把自己的爪子收回去在鳞片上蹭了蹭,尴尬的抬起头看宣离,心想今天这顿胖揍是少不了了。
他认命的低下头,声音壮烈,从这副小身体里传出来十分滑稽可爱:“你要打就打吧,反正我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爱。”
宣离抬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你没娘?”
“啊?”拂羽瞪着眼睛看他,“难道我有?”
脑中无端闪过一丝困惑,记忆既然被封印,自然该从零开始一切都不记得才对,可宣离总觉得眼前的人好似还留有对尘世的印象,并非一无所知。
“你过来。”
站在身前的小白龙一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就是挨两下打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挨过。
宣离强忍着没笑,也无心思再笑了。
小家伙颤颤巍巍的停在宣离面前,两只小爪子支在身前,闭着眼睛打算自我封闭不去看这血腥的画面。
意料中的痛感并没有来,只觉得昏昏沉沉,有什么分外温暖的东西顺着头顶流入四肢百骸,他腿脚一软,差点栽在宣离怀里,而坐在面前蹙着眉头的男人,随着术法的逐渐深入,显出些许意料之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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