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成精app+番外 作者:醉又何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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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所谓的命理大师们,不知道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是不愿意掺和进主家人的私事当中,每次沈谦想问他们一些相关问题的时候,得到的也都是不疼不痒的答案。
这么多年揣在心里的隐忧被直截了当地戳破,竟让他心里猛地升起一股冲动,想把这些事跟江灼说说。
沈谦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道:“你说得对。我妈是在我十六岁那一年开煤气自杀死的,但是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放不下这件事。”
不知不觉间,话题已经从江灼的家世方面反过来转到了沈谦身上。
根据沈谦的描述,他的母亲,也就是他父亲沈鑫的前妻周美娥毕业于一所商科大学,也是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两人的姓格都十分强势,在结婚数年之后因为感情破裂而离婚,当时双方几乎反目成仇,财产分割之后,周美娥便一直独居,也没有再婚过。
而后沈鑫认识了江灼的母亲林琼,并跟她结婚。
林琼的姓情淡漠,从来不会限制两名继子的行为,因此她嫁入沈家这件事并没有对沈谦的日常生活造成半点影响,他依旧隔三差五就去自己的母亲家中住上一阵,后来沈子琛大一点了,沈谦还会带着沈子琛一起去。由于命格的神秘力量,周美娥也很喜欢沈子琛这个被抱养来的孩子。
“我想不出来她会自杀的理由。”沈谦说道,“我妈不是那种会为了男人和爱情要死要活的人,更何况我十六岁的时候,她跟我爸已经离婚好几年了,也没有过新的恋情。就在之前几天我带着子琛去看她,她还跟我们说,计划给我们两人一人存一笔基金,让我们再长大一些就去学习如何理财……一切都很正常,结果在几个小时之后,她就把门窗都关紧,打开了煤气。”
他摇了摇头:“恐怕任何一个听见的人都会觉得荒谬吧。”
江灼道:“是不是在你离开令堂家里之后,又有别的什么人找过她?”
沈谦苦笑道:“不,我没离开。”
江灼的眉峰扬起,面上微露疑色,沈谦道:“她把我和子琛都一起锁在家里,还给我们吃了安眠药。”
哪怕江灼都因为这句话而怔了一下,这确实就说不通了。周美娥身为人母,保护孩子是本能,她就算再怎么想寻死,也不应该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
而且当时沈子琛居然也在。
江灼道:“沈总方便具体说一下吗?”
沈谦看了江灼一眼。吃饭的地方是他挑的,两人坐在靠墙的一处座位上,木制的桌椅旁边点缀着绿色植物,本来就暗淡的光线再从大厅中间的吊灯上疏疏落落地透进来,就愈发显得幽暗了。
江灼的面容反倒在这种晦暗不明的光影下显出一种朦胧的美感,连目光都像是隔着一层纱。
沈谦选这个地方,自然不是为了浪漫或是营造气氛,而是在这一层模糊的保护色之下,无论是他还是江灼,谈话时想必都能够更加放松一些。
但大概是放松过了头,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的事,他竟不知不觉地跟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越说越多——沈谦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他到这里找江灼的初衷是什么了。
“那天下午我们刚刚结束月考,放学很早,我就带着子琛一起去了我妈那里。她可能没想到我要过去,表情还很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别的。给我拿了点水果饮料,让我们去书房写作业。”
沈谦轻轻闭了一下眼睛。那天的事他曾经无数次地回忆过,但是除了命案刚刚发生不久跟警察交代了一些情况之后,这些记忆就留存在他的脑海中,再也没有出口,如今讲述出来,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竟然都依旧栩栩如生——这一点让沈谦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记得当时她化了淡妆,身上还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因为我妈自己在家的时候,通常都是以舒适为主,不需要化妆的,我还问她是不是有客人,她说可能有,让我别管。我也就没有在意。”
“我不知道她当时的心理活动究竟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想想,她可能想过要给我一次机会。因为没过多长时间,她又过来问我和子琛,说‘街心公园那里有几个孩子在打篮球,你们也一块去玩一会吧’……但我拒绝了。”
沈谦说到这里,用手撑住额头,静了片刻。江灼给他倒了一杯红酒,沈谦道谢之后一饮而尽。
“那一片经常在街心公园打篮球的孩子我都认识,以前也经常在一起玩。但那天没有理由的,我就是不愿意出去,不愿意动弹。所以我跟妈说不去,她犹豫了一下,没说别的,给我和子琛一人端了一杯牛奶喝,说完之后,我们两个很快就睡着了。”
江灼看着面前活生生的沈谦,忍不住想,他可能知道沈谦如此疼爱沈子琛的理由了。
果然,沈谦接着说道:“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过,我妈会在给我喝的牛奶里放安眠药,我和子琛睡着之后,她关上门窗,打开了煤气。”
江灼道:“那你们是……”
沈谦道:“子琛挑嘴,牛奶只喝了一半就偷偷倒进花盆里面去了。我是听见他的哭声醒过来的,勉强捡了一命,但是我妈没救回来。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江灼心道,果然。
不管在出事的时候沈子琛有没有绑定直播间,以他的命格都不容易发生这种意外。这就等于沈谦是因为沈子琛才逃得一命,当然要对这个弟弟又是感激又是疼爱了。所谓因祸得福,正是如此。
江灼道:“沈总之前说令堂的打扮看起来像是要去见什么人,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原来并没有带着你们一起自杀的想法,而是那个人改变了她的主意?”
沈谦强调道:“我问她有没有客人,她说的只是‘可能有’,但实际上我喝掉牛奶睡过去的时间,距离我们出事之间也不过只有二十多分钟,警察调查过,当时楼下一直有个年轻母亲陪着孩子学走路,根本没见到有人来。而且整个房间里门窗反锁,也再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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