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块雪白的皮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长,一会儿,长至一寸,显然是白狐团子的第四条尾巴长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这第四条尾巴已长得与其他的三条尾巴一般了。
果然多吃些能快些长出九条尾巴,待白狐团子醒来,发现自己长出了第四条尾巴,定会很是得意。
明空想象着白狐团子向他炫耀第四条尾巴的情景,不由晒然一笑。
次日,应是长尾巴太过耗费体力的缘故,白狐团子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待他转醒,他立刻发现自己长出了第四条尾巴。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明空炫耀,可是明空却不在房间内。
他从床榻上下来,蹦蹦跳跳地冲到了外面,尚未寻到明空,却被一船堪堪打捞上来的海味吸引住了。
他砸吧了一下嘴巴,深深地嗅了嗅海味的香气,才坚定地继续去寻明空。
明空不知去了何处,他将整个渔村寻遍了,都未瞧见明空。
他尚是白狐模样,无法化出人形来,自是无法以人言去问村民明空的去向,登时急得呲牙咧嘴。
良久后,他乍然瞧见远方的海面上隐约有一个人影,定是明空!
他赶忙下了水,拼命地用四肢划开海水,激起的浪花将他的视线分割成了无数块,使得他全然瞧不清前方。
他不肯放弃,努力地向前,他乃是一只白狐,虽然不惧水,但从未在汪洋大海中泅过水。
一直到他被人抱住,他方才觉得害怕,他竟是并未想过自己或许会淹死于海中。
然而,下一息,他却陡然意识到将他抱住之人并非明空。
未及挣扎,他已被人倒着提了起来,这人不知应是故意的,提的居然是他昨夜方才长出来的第四条尾巴。
痛楚转瞬贯穿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块皮肉,这是他此生所经受过的最为厉害的疼痛。
他是一只甚么都不会的白狐,短短几日的修炼并不能帮助他从恶人手中逃脱。
依据妖气,这恶人便是那明空师兄口中的灵芝精了,但明空却偏生不在。
他不断地踢着四肢,非但伤不了灵芝精分毫,连灵芝精的衣衫都触不到。
他实在是太过弱小了,他的道行与这灵芝精的道行相距甚远,他只会依赖明空。
他猝然听得一声脆响,旋即反应过来,是他的第四条尾巴由于承受不住他的体重而断掉的声音。
他又害怕又后悔,他不该在并未嗅到明空的气息前莽撞地下了南海。
他被灵芝精捉住了,他将要死了么?他会被剥去一身的皮毛么?会很疼罢?明空会不会想念他?
胡思乱想了一番后,他定了定神,问那灵芝精:“可是妖道尊主杀了我娘亲?”
灵芝精生得如同本体一般,浑身呈红褐色,冲着他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我这便带你去见尊主,到时候你自己求教尊主便是了。”
灵芝精快速地上了岸,他今晨听闻这小渔村中有一少年,腹内藏有一颗能逆转阴阳的南海珍珠,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先前已寻到了一枚南海珍珠,于他而言,能算得上宝物,但要进献予妖道尊主,却不足以称得上佳品。
故而,他对于少年腹内的南海珍珠势在必得,而这白狐团子可谓是意外之喜。
他甩了甩白狐团子,见得白狐团子吃痛,心中说不出的欣悦。
这时,他的后心倏然一疼。
他回过身去,竟然瞧见一僧人手中捏着他的妖丹,血淋淋的一颗,甚至还连接着他的内脏。
僧人?
他一想便知这僧人定是出身于无相禅院的明空。
却原来,他手中的白狐团子仅仅是一个诱饵么?又或者连所谓的腹中藏有南海珍珠的少年亦是由这个明空虚构的?
明空劈断了灵芝精的右手,而后不紧不慢地一指一指地拨开灵芝精的手指,取出了白狐团子的第四条尾巴,又将灵芝精的断手丢弃于地,继而用力一扯,灵芝精的妖丹当即被彻底地扯了下来,末了,他将灵芝精的妖丹喂入了白狐团子口中。
白狐团子猝不及防,口腔内的血腥味已然蔓延开来了。
又被明空一拍后背,他便本能地将这妖丹咽了下去。
明空暂时无暇理会奄奄一息的灵芝精,而是细细地端详着白狐团子第四条尾巴的根部。
“很疼罢?”他安抚地摩挲着白狐团子的皮毛,又取出伤药来为白狐团子上了药,包扎妥当。
白狐团子被体内的妖丹冲撞得甚是难受,一双毛爪子圈住了明空的脖颈,小脑袋则枕在了明空的右肩上。
少年已复活了,明空不能杀人取珠,是以,今日一早,明空便又回到了昨夜救起了少年的那片海域,并潜入了海中,望能再寻到一枚有此奇效的南海珍珠,不过即便他潜至海底,却连海蚌都未瞧见一只,更遑论是南海珍珠了,满眼俱是珊瑚、海草以及鱼类。
他不由想着白狐团子若是瞧见这么多鱼类定会垂涎三尺。
他收起思绪,将那片海域及其周边的海域都搜查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他生怕白狐团子醒来瞧不见他会担心,遂匆匆地上了岸,然而,待他回到刘家,他却并未瞧见白狐团子,只有几丝掉落的狐毛。
他唯恐白狐团子遭逢意外,根据村民所言,赶紧到了海边,却是瞧见了灵芝精倒提着白狐团子的那一幕。
是他将少年腹内藏有能起死回生的南海珍珠之事散布出去的,但他未料到灵芝精竟然来得这么快。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灵芝精道:“你手中的南海珍珠在何处?”
灵芝精清楚自己已无生机,必死无疑,并不作答。
须臾,明空眼睁睁地看着灵芝精化作了一滩黑色的液体,不知灵芝精是自己爆体而亡了,亦或是以甚么法子遁逃了。
他蹲下身去,用指尖揩了一点这液体,这液体与寻常液体并无不同。
以防万一,他引了一把火,将这液体烧了半盏茶的功夫,其后,他瞧见这液体干涸在了砂砾上,亦无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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