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情障+番外 作者: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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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他吹熄了烛火,并不再与阮白同眠,而是变出了一张床榻来,和衣而眠。
阮白偷偷地瞧着明空,心乱如麻,张了张口,又阖上了,如此反复数回,才道:“对不住。”
明空温言道:“无妨。”
一人一狐再也无话,阮白直觉得自己将要被黑暗吞噬了,用力地蜷缩着身体。
他了无睡意,便这么睁着眼到了天明。
他背对着明空,他能听到明空洗漱的动静,往日,明空总是醒得较他早,洗漱过后,明空便会来唤醒他。
经过昨夜之事,明空还会待他一如往常么?
不可能了罢?
他自己坐起了身来,却见明空端着一盆子的水向他走来了。
明空到了床榻前,以惯常的口吻道:“该起身修炼了。”
“嗯。”阮白又惊又喜,穿妥了衣衫,欢快地下了床榻,就这明空端来的水净面。
明空见此,强调道:“贫僧不曾责怪过你,昨夜之事亦算不得亵渎。”
阮白凝视着明空,几近哽咽,拼命地颔首道:“我知晓了,多谢你。”
明空轻拍着阮白的背脊,又将一碗水送到了阮白手边供阮白漱口。
洗漱后,阮白取了桃木梳,冲到了明空怀中,撒娇道:“你为我束发好不好?”
明空接过桃木梳,正为阮白梳理着如瀑的墨发,却忽闻阮白道:“明空,你实在太过温柔了。”
温柔?
此前,除却那人之外,无一人以温柔形容过他。
于父母而言,他险些成为混世魔王。
于师父而言,他顽劣不堪。
于师兄弟而言,他不好相与,且恶作剧层出不穷。
即便这五百年来,他的姓子改了不少,但亦称不上温柔。
五百年前的一日,那人卧病在床,一面轻咳着,一面笑着道:“明空,你的本姓不坏,其实你很是温柔。”
作为回应,他利落地砸坏了那人的茶几。
那人望着无辜碎成了木屑的茶几,了然地道:“你不会是害羞了罢?”
作为回应,他又利落地掀翻了那人的架几案。
那人瞧着散落一地的书籍,肯定地道:“你果然是害羞了。”
他矢口否认道:“我才不会害羞。”
那人笑意盈盈着道:“你确实害羞了,因为从未有人夸赞过你温柔。”
他拿那人没法子,啧了一声,敷衍地道:“你说甚么便是甚么罢。”
那人由于患病而面色苍白,听得他这般说,苍白陡然被一扫而空,反是有了神采,进而故意使唤他:“温柔的明空,劳烦你将我的架几案扶起来,再将书籍放回原处。”
他认命地做了,将最后一本书籍放好后,再去瞧那人,却发现那人已然睡着了,日光倾洒,使得那人长长的羽睫在其双颊印下了两片阴影。
便是这副景象教他乱了心弦。
☆、第二十九回
阮白觉察到明空梳发的手顿了顿,明空应当又在想着那人了罢?
他从未见过那人,但他清楚那人定然处处远胜于他,或许连他引以为傲的容貌都及不上那人半点。
他正背对着明空,委屈得暗暗地吸了吸鼻子,岂料,却是被明空发现了。
明空转到了他眼前,发问道:“怎么了?”
“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假思索地钻进明空怀中,并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明空的腰身。
明空端视着阮白的面孔,又轻抚着阮白的发丝。
阮白长大了,喜怒哀乐并不像幼年时那般容易懂了。
阮白将脸埋进了明空的心口,吐息不断地透过僧衣,击打着明空的肌肤。
明空顿觉灼热难当,不由自主地又乱了心弦。
与上回一般,他全然不知晓自己为何会乱了心弦,只能归咎于阮白的吐息太烫了。
阮白倾听着明空的心跳声,却并未注意到那心跳声微微失序了。
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摩挲起了明空的背脊,起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见明空并未阻止便流连忘返起来。
明空还以为阮白是在对他撒娇,只在阮白耳畔道:“该去修炼了。”
阮白犹如被当头泼了一桶子冰水般,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推开明空,垂着眼道:“嗯,该去修炼了。”
又四日,阮白再次对着明空发情了,待明空收回手,阮白已是昏昏沉沉。
明空为阮白擦拭了一番,又净过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诵经。
他听着自己所诵的经文,略微紊乱的心跳方才安静下来。
《妙法莲华经》一字一字地从他口中吟诵出来,教他又想起了那人来。
那日,师兄弟们随师父吟诵《妙法莲华经》,而他则坐于一旁啃着烤得油滋滋的鸡腿。
那人进得佛堂,见状,无奈地道:“明空,你不愿诵经便也罢了,何故当着佛主的面食荤辛?”
他将还剩下半只的烤鸡腿送到了那人唇边:“勿要浪费了,你既然不许我吃,便由你吃了罢。”
那人一把将他从佛堂中扯了出来,犹豫万分,最终仍是以齿尖咬下了一小口鸡腿肉。
他看着那人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全然不知是何缘故。
适才的阮白亦是耳根生红,难不成那人其实与阮白一般发情了?
可是人并无发情期。
所以究竟是何缘故?
不过那人已过世五百年了,那人的转世亦不知所踪,他怕是永远得不到答案了罢?
又半月,阮白正在林中练剑,而明空则去镇上采买必需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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