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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灵预言 作者:曼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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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骑士与剑 魔法时刻 契约情人

  与此同时四周围的灌木丛之间不断飞出绿色的蝴蝶,黑暗中抖动着的翅膀一如磷光般闪耀,它们又好像花瓣一样在空中飘舞。
  “此乃妖精净土,非我族类不得逾越,不得返归……沾染血腥之人罪孽更重。”
  缥缈的呢喃此起彼伏,低低地笼罩在四面八方,不知道什么东西一遍一遍重复同一句话,此乃妖精净土,非我族类不得逾越,不得返归……蝴蝶拍着翅膀,上面好些粉末撒播开来,顿时到处都是一点一点流萤飞火,空气中充满了极似地狱火油的异味。
  两人对望一眼,优为难地笑笑之后肯定:“这个味道……是拉米鲁没错。”
  拉米鲁是一种特殊魔法香精,可以在空气中传播。不管黑魔法白魔法还是元素魔法,一旦感应到咒文就会在施法者身边爆燃,所以被称作法师克星。
  ……难怪好几个盟有来无回。
蝴蝶墓地
 
  “这下咒语不能用了”,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失去力量应有的危机感,好像不过在说这杯子漏了、这钟要修了、这玩具可以丢掉了之类。镇定是好习惯,但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算不算缺一根筋的表现?
  伊狄斯没空去研究这人类缺了哪根筋。只道牛头怪又仰天大吼大叫一阵,一把长矛挥得呼呼作响朝他招呼过来。伊狄斯踩着风一般的步子左躲右闪,只见长矛一挥削平一排树,在一扫翻过一片地,声势浩大,准头却差的可怜。游斗了一阵它进攻速度稍缓,伊狄斯在前方树干上垂直踏上两步,猛一旋身从空隙切入,手中的匕首刺向牛头的右颈,干净利落地替它开了道口。
  吼——!怪物惨号,脖子喷出血来,它一抓子向黑暗精灵拍去,打中自己的脸。然后疯了般乱砍乱撞,号的更声嘶力竭了。
  伊狄斯感觉这低声波震得他的发晕,牛头皮坚肉厚一刀砍下它的头来办不到,他不得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捂着耳朵落回地面上。
  怪物的吼声终于渐渐小去,庞大的身躯倒塌大地为之震动,但它临死的呼唤传达给了什么东西,四周阴气大盛,深不见底的灌木丛黑洞洞的,不断传出稀里嗦罗的响动。的846c260d715e
  啧,又来了——伊狄斯有很不好的预感,那玩意儿在魔道森林刚见识过一次,甩都甩不掉。
  果然灌木丛中一下子伸出大堆藤蔓分卷而来,他迅速弹开,原来所站之处被扎成一边荆棘地。第二波攻击毫不停歇地袭来,尽是长着叶的树枝和藤条,动起来分明更像蛇或章鱼触手,灵活异常。
  帕尼尔最先跳出来将它们踏碎,地上立刻长出更多。伊狄斯游走在树丛间,匕首飞舞着不停地肃清伸过来的枝条,然而它们源源不绝前赴后继。
  眼看无数枝条结成锥子扎下,夜空之中骤然掀起一股炎浪。植物枝条、连着附近的树木一起瞬间灰飞烟灭。连伊狄斯也被灼热的气逼得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站定,他难以置信地转身:看见一些淡金色流光静静从法师的五指间飘泻,顺服得随时会融化一样。
  “安特提米提蓝只要有土地就会不断重生,但却十分怕火元素,像这样等它们聚拢到一起很容易解决掉……”优给出一番气定神闲的学术解释。
  这不是重点……没有使用任何咒文,单凭本身魔力驱使火焰?这种事情是人类能办到的吗?伊狄斯尚惊疑不定,那位法师收拢五指,嘴角微微上扬,火光中只见他眼底的暗红神韵流转,无限妖娆:“找到了……”
  语声未落四周景物模糊,灌木从、焦灰的大树还有山石很快渐渐消失。分不清这是瞬间移动还是落入了某种幻境,待伊狄斯再次能够看清楚周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站在一片水面之上。
  这夜色凄黯,拉米鲁的气味浓得令人窒息,黑暗中不知何处来的光在水底折射出七种色彩,头顶上、湖岸边、以及湖中水晶石柱上被密密麻麻翅膀遮挡,磷火流萤一星星惨碧荧荧。每一只都是一个死去的妖精灵魂的碎片,这妖精的墓地简直成为幻化蝴蝶的巢。
  伊狄斯第一次发觉,原来美丽的东西聚在一起也能产生让人气鸡皮疙瘩的效果。人说,最美的鲜花下面埋藏了最多的尸腐,也许这就像地狱入口的仙境,魅惑、绮丽、给人幻觉和一种无可抗拒的魔力妖异,带了毒的香甜。
  湖心,长着翅膀的少女跪着嘤嘤的哭泣,泪珠滴落在水面晕开涟漪,水声叮当,每一圈在水面映出一幕影像,不变的呢喃依旧此起彼伏:“此乃妖精净土……”
  “非你族类不得逾越,不得返归?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伊狄斯在距离她十步开外停止前进,从这里看清楚水面上映出的尽是停留在妖精狩猎热潮的记忆。
  “我想干什么?”呜咽止歇,少女面向水面青丝铺地,风中细语幽幽传来:“我等了又等,他就是不回。让我沉睡的土地已经变成了湖,我不停地哭泣呼唤他的名字,连身体都枯萎了,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呢——”
  “你所爱的那个人去了那里?”
  “他去了哪里呢?从前的事我全忘记了……”妖精女王抬起头来,两鬓长发轻垂,露出一副介于童真与妖媚之间的容颜,双目紫玉蒙烟,唇精致如蔷薇。
  “你能进入这里,你是他吗?”她凝望着眼前的人,她温和的脸忽地狰狞了:“……你不是呢。”
  水面顿时转起了漩涡,宁静的森林一刹那呈现出汹涌的杀意。那长发蜘蛛丝一样席卷上来,妖精女王卡紧了他的脖子,感到不妙伊狄斯决定甩开她,一扯却扯了个空!
  被无形的东西抓住何从挣脱,但脖子上确实存在压迫感,伊狄斯吐出一口气,只见她的嘴角豁开露出两排森森的獠牙:“玷污净土之人,你罪不可恕,把你的血肉也给我把!”她完全没有实体,也没有生命迹象,只有不死生物才有的冰冷腐朽着的感觉,难道她已经……
  “一个由头至尾的错误。”优无声无息地出现,从后面伸环住伊狄斯,魔力像一股暖流涌进他的身体,把冷冰冰的压迫感赶走,“放开他吧提米妮,你该走了。”
  妖精女王果真停下动作,终于找回空气伊狄斯咳嗽起来,优半扶着他,眼睛始终注视着妖精女王。
  “这里本没有湖,这些都是你的眼泪吧?你自己窒息了自己的灵魂啊。”
  妖精怔怔地看着他,痴狂之色退却,涌上回忆暧昧的微然热度,她的两颊染成淡淡绯红:“以前的我是谁……想不起来了,我以为只要他来了这片森林就会消失的。”
  “500年,即使是奥贝里乌斯也……回不来了,你还要等下去吗?”优发出叹息。
  “不会的,我们约定好的!”妖精情绪反复无常,幻化蝴蝶受到感召纷纷扑飞而来,湖面上好似卷起了绿色沙尘暴。
  但它们连衣角都没有沾到,依然不需要咒语就让蝴蝶离二人远远的化成粉末。那些毁灭而无法死去的灵魂,一起碎裂成风中尘埃。
  “放不开的话,就让我来带走你心之一角吧,你不必再痛苦下去了。”他来到妖精身边淡淡地说,和他轻柔的语句不相称地,纤长的指尖毫不犹豫地从妖精虚无的胸口直穿进去,接着他慢慢抽回手,手中赫然一张契约书。妖精发出惊叫无法抗拒。
  “啊啊,我想起来了……”整个胸膛空落落的,妖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身体越来越透明,最后她又像神志忽然清醒过来,抓住优的衣袖说道:“如果……在那个时候,我跟去就好了……”
  “那并不是你的错,以后呀……不要为此哭泣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想对他说不要去,如果因为他是英雄使得我们不得不分开,我宁愿他不是。”提米妮的影像虚无不清,最后完全溶解,唯有两滴泪水最后滴落在湖面之上。
  ——那天我没有能陪他并肩而战
  他惩罚我,永远离开了我
  □化作尘土
  血液凝固在空气中
  我想哭
  但是连眼泪也流干了
  一无所有的
  我以为只要选择这条路
  就可以跨越死亡的界限
  找回失去的一切
  从此以后
  我再也无法回头……
  你要我等你,你可知道对我而言,那成为了一句咒语
  永恒是什么呢?是希望自己死去所有感官都麻痹,但却发现自己依然存在,每一寸痛楚还是那样清晰。
  蝴蝶和湖水向天空升腾,转眼间流逝。妖精谷回复了原貌,他们落在实地上面,独角兽发现他们突然回来,很热情地冲过去。青草山石一切照常,好像刚才什么也未曾发生。
  “尘归尘土归土啊。”抬头望着幻象逝去的方向透着点寂寞,优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一扬手中的契约书,那东西已是废纸一张,一点点火苗就把它化成灰烬。
  天边泛起鱼肚白,不知不觉几个小时,优对伊狄斯说:“抱歉把你卷进来了呢,但提米妮走了,这里的迷宫也解开了。跟着帕尼尔很快就能出去了。”
  伊狄斯自始至终无法插手,到这一切落幕,跟着回神,“那么你呢?”他问出口马上又后悔,无论如何不过是见了两次面的人,连名字也不知道,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瓜葛了吧,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去问起不相干的事来了?
  “总觉得,也许我们还会见面。”道别时优看着他这么说,突然想起来什么,“啊,对了还有——”目光落在伊狄斯的肩上,连翻折腾下来伤口又裂开主人还不知不觉,优顺手替他重新包上,半开玩笑道,“记得对它好些。”
风之枷锁
 
  折腾一夜,离开妖精谷又花去大半日,无论如何全速往回赶,抵达猎人村庄时比以往预期迟了两天的路程。
  在屋子外面拉瓦老远冲他挥手,神色不定:“你终于回来啦?”
  像往常一样没有理他,措身走过去的时候,难得他没有像平常那样拉唠唠叨叨,只小声说了句:“……主人在里面。”
  伊狄斯迟疑一下,听到搭档支支吾吾地补充道:“他等你很久了。伊娃在上,希望别太麻烦……”拉瓦很少虔诚,连他都念叨起神明来了,麻烦怎么可能小得了。
  那个男人亲自来这里找他而不是派人通知他去,私下里的照面没有一次谈得上轻松,因为他找你去不见得是好事,但找上门想见你绝对是坏事。
  走进最里面的房间,窗口站着一个成年黑暗精灵,阴翳与满身煞气的气质显得十分不近人情,连外行都嗅得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
  炽月组织的首领特瑞斯克尔,灰色的短发光溜溜的梳向脑后,一丝不苟。穿衣服的品位还是老样子,刚认识他的时候,伊狄斯还为他穿这种非重要部位包得严严实实却暴露要害部位的防具无法理解,后来就知道了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是变态这一个理由就够了。
  不想靠的太近,伊狄斯在门口站定,淡淡地看着他。
  注意到门口二人,特瑞斯克尔视线在拉瓦身上一瞥就停留在伊狄斯身上,嘴角似笑非笑半眯着眼睛:“这么晚回来,我还以为你私自叛逃了呢。”语尾有点嘲讽的意味。
  “甩掉追兵花了些时间,另外路上遇到些麻烦耽搁了。”伊狄斯含糊陈述完事实,静静地站着,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特瑞斯克尔没再深究,本来这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而且他对控制住伊狄斯的程度很有自信,这会他慢悠悠问:
  “听说这一次任务没成功,你给猎物留了性命?”
  “……”伊狄斯无语,原来是为这事来的。气氛冷了下来,尽管本来就暖不到哪去。
  不一会儿,拉瓦打破死寂抢着解释道:“杰拉菲尔德公爵还活者没错,但是被那迦风暴重创要害,死亡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伊狄斯的行动也不能算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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