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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没有什么要想的，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多看你几分钟而已。

　　次日谢锦提出要乘公共飞行器去实验室，伊安也没反对。

　　回家途中要走一段路。就在谢锦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个裹着黑衣的人从谢锦背后的灌木丛里窜出，划伤了谢锦的手臂，又迅速跑开。谢锦报了警，看到隐蔽处一架小型燕尾形飞行器起飞后迅速离开。

　　是哈里斯……

　　消完毒进了门，伊安端出最后一盘菜，看到眉头微皱的谢锦，以及他一边手臂上有些破的衣服。“主人？”“拿一下急救箱。”伊安急忙打开墙上储物空间拿出了急救箱。谢锦脱下了外套，拿出外套口袋里的东西，将外套交给0237密封。

　　“这不像是自己弄的伤。是哈里斯？”伊安给谢锦处理伤口，道。“嗯。应该已经有一种新的病毒进入我体内了，你待会儿把我固定在床上然后如果我有异常通知我的实验室。”“好，先吃饭吧。”“不吃了，我怕吃饭吃到一半就发作，万一像那只兔子一样就危险了。”

　　谢锦躺到了床上，伊安刚固定住谢锦的双脚，要去绑谢锦的手，便看到谢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主人……”“快点……”伊安于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谢锦一只手往床头柱上绑，但是还是没能比病毒快。谢锦仿佛用尽力气抱住伊安，十指深深陷进伊安的外套，伊安背后衣服上的褶皱深的让人心惊。隔着两层衣服伊安还是能感受到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力道。谢锦又咬住伊安肩头的衣服，汗水成颗滑下，落在被子上染出一个个深色的圈。伊安只能回抱着谢锦不断抚摸着他的背脊，试图缓解他的痛苦。但是那样的抚摸造成的影响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伊安开始在谢锦耳边说他们的经历，和他们还没有完成的事，虽然知道谢锦听不进去，但还是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

　　从伊安来到谢锦家开始算起，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伊安仿佛找到了无数的话题，好像怎样都说不完。直到在室内已经略微加湿过的空气里说的口干舌燥。

　　谢锦贴身的衣服和伊安的肩头后背都被汗水打湿，谢锦终于松开了手，脱力一般坠进伊安怀里。发梢都被汗水浸湿。伊安解开他脚上的绳，抱着他去浴室大概清洗了一下，就把他放进床里，固定好四肢准备通知实验室。

　　伊安的手指就要触碰到与实验室联络的接通按钮的时候，一直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伊安先生，好久不见。”略微低沉的嗓音在伊安耳边响起。“哈里斯先生，好久不见。”伊安用相同的句式回应。哈里斯笑出一个令人背后一凉的声调，“您的主人感染了我们改良过的针对人类的病毒。通过血液传播。感觉怎么样？”“哈里斯先生不如直接说条件，我知道我主人的时间不多。”伊安沉声道，双拳紧握着垂在身侧。“那好。”哈里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没变过的笑容，拿出了一个注射器，里面装了一半绿色的液体，“把它注射入你主人的体内，那些病毒就不会在困扰你的主人。”伊安接过哈里斯递过来的注射器，“条件是我跟你走？”“当然。而且话说在前面，你加入我的阵营之后不会得到我这边对你任何的优待和关于生命方面的庇护，如果你不够有能力的话。”伊安点头示意同意。“很爽快。那么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会马上接你走，不过我们合作的那一天。”哈里斯撩开窗帘，外面的灯光一点接一点亮起来，“就快来了。城市的夜景真美好。祝你们这几天过得愉快。还有，”哈里斯左脚踏出房间，又回头对伊安道，“保密是我们一贯的约定。”末了给伊安抛了一个飞吻，从阳台上跳下消失。

　　伊安给谢锦注射了绿色的液体，谢锦因为本就平静的睡着，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嘴唇慢慢恢复了血色。

　　将用完的注射器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有盖上了几张揉皱的卫生纸，伊安回到谢锦房里在谢锦床边守着。

　　一直到后半夜谢锦才醒过来，伊安就在他床上旁边的位置坐着，并未睡着。

　　“你睡吧，我去一下洗手间。”“你能走吗？”“我只是脱力而已，休息完就好了。你就先睡吧。”谢锦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伊安一定和哈里斯达成了什么交易我才会复原。而且，说不定病毒的缓解剂或者其他什么能抑制或者消灭病毒的试剂注射器还在家里。

　　谢锦想着，把一团纸投进了垃圾桶，弄掉了一张覆在注射器上面的揉皱的卫生纸。谢锦尽量小心的把注射器拿出来，尽量少发出声音，又把注射器藏到了厕所角落一个储物格里，又把卫生纸堆起应有的高度，才洗手出门。

　　伊安心事重重，又守了大半夜，系统的睡眠指令终于起了作用。谢锦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暂时冰凉的被子逼着他往伊安温暖的怀里靠近。

　　“哈里斯大人，那个谢锦已经发现了……”随从向哈里斯报告监视谢锦的结果。“无妨，我们的病毒又不止这一个。如果用一个小病毒……”哈里斯微仰起头往他的飞行器上走，月光洒在他白色的大衣上，让他在黑夜里显眼了几分。阴暗的心思在黑夜里同样不需要掩饰，夜色如墨自然会为它蒙上轻纱。“能换来我的一个有趣的棋子，倒也不算很亏。”

　　T市的雨水刚收敛，新的风雨又要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哈里斯钟情于夜晚出行。

　　这一次他又踏着家家户户庆祝团圆的灯光敲开伊安和谢锦的阳台门。

　　大街小巷都在欢送着年的离去。隔壁街的公园晚上有盛大的花灯会。

　　但是谢锦没精力去逛。哈里斯来的时候，他刚睡下不久。

　　“我想你已经考虑好了。”“现在跟你走？”“那也没有那么急，我明天下午三点钟回去，给你一些时间与你可爱的主人好好道个别，整理一下你不多的行李。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哈里斯拿出一个小吊坠往伊安的方向一扔，“不过我不太喜欢白天出来随便走，明天下午三点之前带着这个吊坠到艾沃里大街靠西边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公园。”哈里斯的语速不快，大概是为了让伊安记住每一个字，“你到公园的西北角找到一个带同样吊坠的人，他会带你来见我。”“嗯。”伊安接住划归一个抛物线而来的吊坠，仔细看了一下，外围是两只围拢的破碎的羽翼，中间有两只狰狞的相握的手。哈里斯用一根手指抬起伊安的下巴，“其余的事情，明天你见到我以后我会说明。”语毕往屋内看了一眼，谢锦背对着他们，只露出一点包裹在睡衣里的背脊。“你的主人很可爱。如果你不听话，你可以在另一个星球见到他，然后与他永远的告别。当然如果你听话的话，再要毁灭的人类名单里，我会划掉他的名字。”在伊安胸口结束一个“划”的动作以后，哈里斯转身跳下了阳台。

　　伊安进屋合上窗帘，又出了谢锦的房间，直到下半夜才回来。

　　我知道什么是代表悲伤的流泪了。伊安把谢锦抱进怀里，抗拒了系统的睡眠指令整整一个晚上。

　　这天的雨不大不小，不撑伞能把人打的半湿，撑伞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令人烦躁。

　　伊安早上在家门口微笑着送谢锦出门，谢锦戴了一把小黑伞小跑着出门，走到拐角处回头望了一眼，伊安还在那里等着。

　　伊安一直等到看不见谢锦的背影。

　　虽然他的衣裤都不会让雨水进入，但还是撑伞更舒服且有安全感一些。

　　但是傍晚回到家，就只剩下桌上摆满的菜。还有洛河小吃街的糖炒栗子。

　　楼上楼下每一个房间谢锦都找了过去，甚至打开每一个柜子。

　　伊安都不在。

　　担忧的紧张感瞬间被心头的剧痛取代。谢锦趴在桌子上看着一桌的菜慢慢在视野里模糊。

　　下午三点，在艾沃里大街的公园，伊安看到了那个把吊坠挂在脖子上的人，看上去有些纤细瘦小。

　　那人一直低着头，看到在眼前晃了两下的吊坠以后也没打招呼，就径自朝公园另一边的飞行器停靠处走去。伊安跟上他找到了一架普通的盘形飞行器。能搭载五十人。飞行器分两层，上层较大，用于搭载乘客，下层较小，是控制飞行器的控制区。这个飞行器上层是五十个位置和相应的房间，剩余的区域是餐厅，娱乐设施，医务室和哈里斯的房间。

　　“到齐了，现在是两点五十八分。”哈里斯的声音在飞行器的内部广播里响起来。伊安看到在面前站了四十几个人，显得入口处很挤。

　　后面的门关上了，哈里斯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耳边，“请各位到1号房间，我有一些我的规则要说。”

　　伊安跟随人群到了1号房间。这个房间有十个普通房间的大小。“现在是两点五十九分，你们如果想回去的话现在还来得及，飞行器起飞以后就不要再说任何要回去的话语，任何理由都不可以。当然你们回去不久就要被回收销毁。这是我收到的可靠消息。”有几个刚想跨步回去的人停下了脚步，都看向哈里斯。“没有人？很好。我们可以提前起飞了。”哈里斯面前，人群开了一条道，他拿着一个装了些酒的高脚杯来到人群中心。“我站在这里说话，听不到的人站到前面来。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们都要记清楚。”他等待着人群里位置的变动，但是所有人站在原地，神色紧张。“第一，你们来到了我的世界，我就是规则。你们有能力可以对我提出有意义的建议，但是不可以违抗我的命令，我认为两者并不矛盾。”哈里斯微微将头仰起一定的角度，脸上挂着微笑。“不回答就是默许了。那么第二，我不允许任何的背叛。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感情培养的成功品，也是学习能力最好的那一部分，当然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爱的人。我想不用我说下去了吧？”哈里斯一放手，手里的高脚杯落到地上，酒液在地上扩张领地。飞行器马上要加速离开大气层。众人都默然点了头。“很乖。现在回到你们的座位来不及了，委屈一下大家就地坐下吧，相互照顾一下，这家飞行器经过特别改造，我想冲出大气层的不适感并没有那么强烈。”说完走出了人群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太多系安全带的必要。哈里斯也以此证明了他的技术实力。

　　“好了，那么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我们的本部是科维亚星，希望大家会喜欢你们的新家。现在大家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相互认识一下了。”

　　珍妮特也在人群里，她很快发现了伊安，跑过来跟伊安打招呼。

　　伊安通过窗户可以看到第二地球。珍妮特开始抽泣，伊安听着，眼泪好像又要掉下来了。

　　谢锦哭过以后把桌上的菜尽量吃下了肚，又吩咐了0237三遍把剩下的菜好好存起来，包括糖炒栗子。

　　晚上又一次掉到地上，冷醒过来，谢锦睁眼盯着只有一盏灯的天花板发了约莫有一个小时的呆。又披上外套到阳台上看着不知道哪个方向的天空。

　　伊安，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因为那个注射器，谢锦很快就研制出了抵抗病毒的试剂，一个星期就治愈了所有被病毒感染的生物。

　　转眼间伊安离开已经将近一个月。谢锦在一个周末的早晨，谢锦晨练结束打开了游戏。

　　一切好像都回归了伊安来之前生活的轨道。

　　好长时间没打扫书架了……

　　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谢锦于是到了那间书房。

　　这些纸质书上也没有多少灰尘，毕竟清扫机器人会每天来清扫房间。谢锦看着满满一书架的书，打扫的心情瞬间消失。只是抽出了一本轻轻翻开。

　　里面夹了一张纸条。

　　谢锦本来以为是父亲留给自己的那一张。但是纸的材质不一样。这张纸明显是商场的购物纸袋上撕下来的。

　　主人：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这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