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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头昏脑涨,双眼有些模糊,等我回过神后,那雾气已经散尽,眼前出现了唐诗,我发现此时自己所站的地方赫然是阳台,而脚下却是一片燃尽的火灰。唐诗手里捏着之前点烟的打火机,呼吸急促得很,二话不说径自伸手就往我口袋里掏,好一阵儿了才扯出来那张红喜纸,竟然已经烧掉了一半。
他回眼看着我,手里捏着红纸在眼前晃了晃,问:“怎么回事,莫辞你做了什么?”
我眉头皱得老凶了,反问道:“我能做什么?”
说罢只觉肩头一阵疼痛,撩高衣袖去看,只见两道咬痕一般的口子,幸好也不深。唐诗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说:“纸上写了你名字,该不会是被那东西障了眼的。”
我听着懵了一下,猛地把那红喜纸抓过来看。虽然烧了不少,但隐约还能看见上头写着“莫辞”二字,我心下就开始毫无保留地使劲骂他娘。
唐诗你他妈的让你卖关子,问你干啥要写名字,你大爷的给我卖关子,事先把事情说个明白会死?
我指着他鼻尖就吼:“我这回真操你大爷了!这差点害死我,我全名是莫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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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瞠然看着我,估计他也懵了,只听见他啐了声娘,也不甘示弱地朝我骂:“你忒不厚道了吧!认识你这么久原来他妈的连真名都没告诉我?”
“你他妈没问不是,我总不能天天给你掏身份证看啊,搞笑呢?”
那一霎我真他妈的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名字称呼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喊着方便的,俩字怎都比仨字顺口吧,父母朋友都这么喊我习惯了也没觉得哪儿不妥当,只是死活想不到被这家伙在这儿摆了一道!
看唐诗还要跟我纠结这事,正说着,房间里头忽然传来一阵哄乱声。他不明所以地瞥了我一眼,回身就冲屋里去,我匆忙跟了上去。
一进那房间只见那三人都缩在房间角落里,就那媳妇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痛吟,左肩上趴附着个东西,血淋淋的,像是刚足月的婴儿,它头颅老大,包裹着骨骼的皮肤就似是捣碎的肉泥裹上去一样坑洼黏糊,颈脖和四肢却萎缩得异常短小,咧开到耳边的大嘴嚼咬在那媳妇肩头,长满了虎鱼一样密密麻麻的牙齿,颧骨撑破了血脉皮肉支出来,抽搐着。想想原来一直附在那媳妇肩上的是这东西,顿时一股恶寒从脊尾直蹿心口。
就在我使劲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唐诗忽然一把将我拉开,径自就往床头去,伸手就要捉那东西下来。见他手指刚碰着那东西,它就仿佛触电一般使劲抖了下,倏忽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牙关一松,滚着摔下床去,有一声没一声地发出刺耳的啼哭声,像是只濒死的小猫。七婶看着,肩膀簌簌抖得跟筛子似的,嚷嚷道:“能弄死吗?那玩意儿,能弄死它吧?”
那东西盘缩在床下嘤嘤地哭,头颅足有正常成年人两个头那么大,眼睑肉糊糊地粘连在一起,哀叫着爬划着四肢,嘴巴一张一合的,翻涌出来的血水淌了一地,那东西渐渐被一层灰青的雾气包裹起来,最后蚀化成一抔黑色的灰。
唐诗看着它,忽然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这不是莲生子……”
我听得一愣,忙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唐诗拿手拈了些灰烬凑到鼻尖嗅了嗅,说:“没拴住的莲生子身上该是戾气极重,但这东西身上没有戾气,度它不走。”
我思路一下理不过来,既然这不是莲生子,那是什么?为什么会缠着这家人的媳妇,那拴来的童子呢?
唐诗回身就往七婶那边走去,用沉着却异常震慑人的语气问:“怎么回事?你们一家子瞒着什么没说?”
我想到刚才在那雾霭里见到的那个哭得凄切的孩子,忽然心里一阵森寒,哑声问道:“……你们家里有女娃吗?”
那夫妇俩一听,忽然惶遽地瞪大眼,颤巍巍地看了看对方,欲言又止地低下了眼去。唐诗看在眼里,不知道被触到哪根弦,疾步走过去一把攥起那汤老头儿领襟吼起来:“你们是不是瞒着什么事?若不肯说个明白,这事我办不了,人是生是死,就随你们的便了!”
“这……这……”汤老头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唐诗一把甩开手做出转身走人的样子,那小平头也许是真怕了,疾步上来将人攥住,居然扑通地就朝那床边跪下嚷道:“我说,我说!我家媳妇之前,确实怀过两个女娃的……”
“那现在呢?”
“……死了。”
“死了?”我愕然。
“有一个是打掉的,另一个是三岁的时候得肺炎,死了……”
我和唐诗对看了一下,彼此都缄默了,床上的程云秀却忽然尖声哭叫起来:“孩子本来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的孩子啊,我的女儿啊,妈对不起你!”
唐诗脸色暗沉得很,看着那抱着脸痛哭的程云秀问:“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程云秀抬起濡湿的眼,满腔恼恨地看着脸色煞白的七婶,哽咽着道:“孩子得了病,他们不给送医院,说是女娃,反正也不要养的……我是活活看着孩子断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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