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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闪身,避而不答。
见了我又问:“今天一整日都没人上门来,嗯?”
我无言以对。
她又跌跌撞撞地坐到沙发上,猛拍胸口,喃喃自语:“不怕不怕,我今早才换了个新的电话号码,根本没有谁知道,没有谁会打电话来的。”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嫂子霍地站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似的倒了下来,睁着一双恐惧到极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电话机。
那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声音分外震耳、刺心。
妈妈迟疑着,不敢去接。
我也很怕,但在避无可避的心态下拿起听筒。
“喂!”
“你好,这里可是姓方?”
“不是。”
“噢,打错电话了。”
我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缓缓地搁上了电话。
嫂子的一张脸扭曲着,又像笑又似哭:“罗太太?”
“打错了。”
“真的?”
心念一转,气她在刘氏伉俪面前指控我是害死罗太太的凶手,于是改口:“假的。”
“日光日白,都这么猛呀!”
“不然怎叫冤魂?”
“她……想……怎……样……呢……”
“冤有头,债有主,她是报仇来了。”
“可她明明是被车撞死的呀,是……你……害……的……”
“不错,罗太太是被车撞死的,但她泉下有知,也会原谅我的过失。我不过要好心通风报信,好让她知道那引发她家变的恶作剧电话,是你搞的鬼……”
“我不过是想跟她开一开玩笑……局面……僵了……我到时自会出来解释清楚……”
“陈玉凤,可是之前,你并不是这样子讲呀!”
“我……我……”
“罗太太的鬼魂,分明是冲着你来的!”
“你……你……”
“还什么我我你你的,搞到如此田地,我也唯有见步行步。命我只有一条,罗太太如果要我偿命。我也认了,可不像你陈玉凤,死到临头还这般德行,可没的污辱了陈这个大姓才好!”
我颤巍巍地折回房,倒在床上,这才像登天,虚得一点儿力气、一点儿劲也没有了,睡倒下来直喘气,如此折腾了两天,是铁打的也熬不住。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隐约听到了大门开关的声响,是嫂子还是妈妈外出呢?
唉,都自身难保,管它呢,其实,也避无可避、怕无可怕了。
醒来,夜色正浓。
睁开双眼的第一个反应,以为自己在睡梦中被人抬到庙里去了。
因为房里的墙壁、窗门都贴上了符张,横也有、直也有、斜也有、倒也有,那一张张写满符咒的黄纸,瞧得我满心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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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妈,妈!”
妈妈闻声而至。
“你醒啦?”妈妈趋前,摸摸我额头,神色稍慰道,“浩敏,担心死妈了,好啦,退了烧,观音菩萨保佑。”
“天,怎么把符张当墙纸呀?”
“你还不是全靠这些神符保命!”
“嫂子呢?”
“我哪里晓得她上哪儿去了?我顾自己女儿都来不及。”
“她出去很久了?”
“我出去神庙讨沓符张时还见她歪倒在客厅哼哼唧唧,回来便不见她了。”
“她会上哪儿去呢?”
“浩敏,不是我这做婆婆的黑心,管她去哪里,生也好死也好,总之这次罗太太的死你是无辜的,是你嫂子连累了你。”
“妈,我睡了的时候,电话可响过?”
“没有啊。”
要来的,终归会来,罗太太的鬼魂若是千方百计要上门邪祟,纵有满屋满壁的符咒,也驱之不去。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了。
我对妈妈作无奈一笑:“不会又是啥先生啥太太,在梦里得到罗太太的指示,摸上来找嫂子算账的吧!”
哈哈,居然不是。
门开处,只见嫂子披头散发,脸色死灰,双目红肿,嘴角涎着唾沫,奄奄一息地被两个女人左搀右扶地带回家来。
其中一个女人如是滔滔不绝:“阿凤和罗太太是好朋友哩,两人情同姐妹。下午她到罗太太的灵堂,哭个天崩地裂,话都说不出一句,又是用头撞棺木,又是猛磕地板,任谁劝都劝不住呀。罗太太的尸体已送到殡仪馆,今晚超度,明天便安葬了。严老太太,你的媳妇伤心过度,就别让她再到丧礼来了,瞧你媳妇哭灵的劲儿,任是铁石心肠也要同哭一声。罗太太生前交到这么一个好姐妹,算是她的福分了,她自己的老公都没怎么哭呢。这年头,老友比老公要有人情味呵……”
我和妈妈唯有服侍嫂子躺下,让她睡去,才掩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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