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洲道:“你说过,普通人没法与改造人竞争,那么,让改造人统治普通人有什么不对?”
楚锐道:“您打算使用高压政策吗?”
聂远洲点点头,道:“这是必然。”
“那么被推翻也是必然。”
“高压政策的推行需要绝对的集权、需要严苛的法律,严酷的外部环境,以及极高奖赏和荣誉。作为领导者的改造人没办法给予后者,但如果整个社会只有高压政策,没有流动性,您凭什么认为,这些普通人,会按照您所想的,忍辱负重地活着,然后默默地去死呢?”
“这是统治,而不是管理。”楚锐笑着说:“把封建王朝那套收起来,您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像是皇室那样,以为自己拥有了所谓的神的血脉就能高人一等?”
“这不是楚恒教你的,或者说,大部分不是楚恒教你的。”聂远洲道:“你父亲之前只会给我扯社会公平,人权,伦理,道德。我真的奇怪他一个军人脑子里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但是你不一样,你思考的内容都是从一个相当现实的角度,比如说,如何维护统治,啊不,管理。”
“其实我们有什么分别?我们没有,只不过换了一个管理方式而已。”聂远洲说:“你更冠冕堂皇一点,楚锐。”
楚锐并不否认。
“您和颜静初合作的证据,我将呈报军部,所有的资料都会公之于众。放心,我会说您是自杀谢罪,不是畏罪自杀。”楚锐说。
聂远洲冷笑一声,“感谢你的好意。”
“您客气了。”
聂远洲无言片刻,然后道:“周映如呢?”
“周映如阁下在控制室。您要见他吗?”
聂远洲神情冷了下去,他道:“见他干什么?等他给我收尸吗?”
“我想,如果您叫他来的话,他会愿意的。而且或许会在您的悼念会上哭的尤其伤心,比您的夫人哭得还要伤心,假如您有悼念会的话。”
提起自己的夫人,聂远洲一怔。
“您放心。”楚锐道:“当年您没有杀了我和我的继母,我当然也不会报复您的夫人和您的子女。”
聂远洲露出一个非常嘲讽的微笑。
他想说但是楚锐,现在杀了我的人,是你。
作为一个前车之鉴,你难道不应该杀了我的妻子儿女,让自己安心吗?
当然聂远洲绝对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程度。
“周映如是为什么?”聂远洲顿了顿,道。
楚锐捏开他的下颌。
这时候聂远洲反而挣扎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楚锐开枪。
砰。
对方不动了。
他松开手。
廖谨说这样杀人比较干净,而且可以确保对方一定活不下来。
“我不知道。”他回答。
周映如想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倒戈这种事情,为什么还需要理由?
楚锐拿对方的衣襟擦了擦手。
他出去。
廖谨正在外面等他。
“国家安全保密办公室递出文件,”廖谨道:“三分钟前,是部分聂远洲和颜静初合作的文件资料。军部刚刚发表声明对聂远洲免职,并进行调查,由副部长代任部长。”
“我想林副部长很快就会拒绝,并且推荐周映如阁下。”楚锐道。
廖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还有一件事。”楚锐皱眉道。
“国家安全保密工作室。”
楚锐看了他一眼。
廖谨笑了笑。
楚锐道:“我记得,它的负责人似乎是,孟辄晚阁下吧。”
“确实是孟辄晚阁下。”廖谨道:“看起来,孟辄晚阁下过得好像还不错。”
楚锐道:“按照你对舅舅的了解,他会怎么做?”
廖谨想了想,道:“如果是我,他会直接杀了我。至于孟辄晚阁下,我又不是孟辄晚阁下,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会怎么做?”
楚锐偏头,凝视廖谨的脸。
廖谨眨眨眼。
楚锐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片刻之后,廖谨才道:“像您说的,基地附近布放森严,军队一直停留在周边,没有贸然进入。不过在今天上午,布放突然解除。孟辄晚阁下的信号源发来了消息。”
“什么?”
“要求军队进入。”
楚锐沉思片刻,道:“按他说的做。”
......
“有人关闭了基地的防御系统还顺便毁了我的系统,”颜静初的神色看起来仅仅停留在无奈的层面上,多余的情绪一概没有表现出来,“您说是谁?”
孟辄晚低头玩着一朵玫瑰,仿佛在看什么珍宝。
颜静初收手抽走了他的玫瑰。
孟辄晚抬头,眼睛湿漉漉的,茫然又委屈。
颜静初叹了口气,他很喜欢孟辄晚这样没错,但是不代表他喜欢孟辄晚装疯卖傻,他得不到回答。
“说话。”他捏起孟辄晚的下颌,“我耐性有限。”
“疼。”孟辄晚说,他的眼泪马上就要落下来了。
颜静初抽了两张纸巾,动作温柔地给他擦干净了眼泪。
颜静初似乎对孟辄晚这样无可奈何。
他能怎么办?他现在把孟辄晚杀了防御系统都不能恢复。
而且孟辄晚太不小心了,或者说他太有恃无恐了,他连监控都不知道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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