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辉语塞,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
唐措也没有再问,低头扫过手里的旧钢笔,将它暂且收到口袋里,便开始四处搜查。齐辉愣怔过后,忙跟上他的脚步,“现在找什么?”
“地下室。”唐措言简意赅。
“对哦,地下室!”周大海说过,他一进副本就在地下室。
既然是地下室,那入口肯定在一楼。两人搜寻着所有可疑的角落,最后终于在餐厅的壁橱处发现了端倪。
这里有一个机关,转动壁橱上的一个动物摆件,就可以移开壁橱。
壁橱后是一个向下的楼梯,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唐措拒绝了齐辉的自制火把,找来烛台点燃,率先走了进去。
齐辉紧随其后。
大约三分钟后,两人终于走到平地上,可前面依旧是一扇门挡住去路。
齐辉看着上锁的门,使劲推了几下推不开,不免有些抓狂,“这怎么又要找钥匙?我们不会永远都在找钥匙吧?”
唐措:“刚才剩下的两把钥匙呢?试试。”
齐辉一拍脑瓜子,醍醐灌顶。他随即掏出管家的钥匙串,用剩下的两把钥匙去试,第一把不行,第二把却正正好!
“开了!”齐辉用力推开门。
唐措举着烛台走进去,借摇晃的烛光看清地下室的情形,不由皱眉——这里如周大海所说,确实是一个灵堂。
黑色的棺材前,白色的菊花摆在案头,簇拥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亡弟于望月之灵位”。
于望月是于望年的弟弟,于望月死了,他哥哥给他立了牌位,这不难理解。唐措骤然从周大海嘴里听到于望月的名字时,还以为他所在的时空在自己之后。于望月死了,所以他的尸体从阁楼到了地下室。
可现在看来,阁楼里住着一个于望月,地下室里又死了一个于望月。
到底谁才是真的于望月?
唐措走到棺材前,随手把烛台放在案头,便要开棺。齐辉虽然有些怕鬼,全程戒备着周大海所说的地下室里的鬼魂,但在正事上却不马虎,连忙过来帮忙。
两人合力,棺材很快被推开,一具干瘪的尸体出现在眼前。与此同时,一股混合着尸臭和古怪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咳、咳……”齐辉下意识捂住口鼻,抬眼,却见唐措面不改色,甚至已经探手去摸尸体。大佬不愧是真大佬。
“尸体经过特殊处理,保存很完好。但是看这干瘪的程度,至少已经死了几个月的时间。”唐措越看,心里的疑惑越重。
于望年哪怕再变态,关押自己的亲弟弟,给自己老婆下慢姓毒药,也不至于偷偷给个假弟弟立牌位。不过这具尸体单从身高、年龄,和头发来看,都很像阁楼住客。
另外,地下室的钥匙在管家手里,说明这里除了于望年之外,还有管家知道。管家一定是于望年绝对的心腹,参与了几乎所有的事情。
“这里好像没有鬼,鬼呢?”齐辉庆幸又疑惑。
“这里没有,那就在别处。”唐措说着,翻开尸体身上的衣服口袋,从里面摸出一把钥匙。他现在没法判断周大海和自己这两个时空的先后顺序,但有了钥匙就好办了。
于公馆里一定有于望月的房间。
“走。”唐措迅速前往二楼,路过客厅时扫了眼墙上的钟,距离十二点还剩最后的九分钟。他不由加快脚步,直奔主卧旁的房间。
于望月是弟弟,不可能住主卧,那就从次卧开始试。
试到第二间,“咔哒”,房门开了。
齐辉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卧槽”来表达自己对大佬的崇敬之情,保持镇定跟着唐措进屋,却在进屋后的第一秒,又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屋里有鬼,而且是长得跟棺材里的尸体一模一样的鬼,站在窗边,缓缓回头看。
“于望月。”唐措叫出他的名字,不闪不避。
于望月的目光却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双眼无神且空洞。很快,他就像感应到什么,眼里终于恢复了一些神采,而后飘啊飘的,穿过墙壁飘了出去。
“他、他怎么回事?不打吗?”齐辉小声询问,手里的枪已经上膛。
唐措摇头,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但还需要实证。于是他跟在于望月身后,沿着走廊慢慢地走,终于到了一扇门前。
于望月飘了进去。
“这是哪儿?”齐辉左右打量,忽然福至心灵,“琴房?”
唐措没有回答,他在心里默数。
“十。”
“九。”
……
“三。”
“二。”
“一。”
“铛——”
客厅里的壁钟整点报时,十二点到了。诡异、欢快的钢琴声也从面前的房间里传出,正是《乌鸦、神灵和羔羊之歌》的旋律。
齐辉不禁打了个冷颤。
唐措则透过门缝窥探着屋内的情景,他看不到钢琴,但能看到斜对着门的那扇窗。窗户仍是被铁栏杆封住的,但铁栏杆封得住人,封不住月光。晚风吹开了白纱帘,月光便如水般洒落一地。
现在看来,管家在小黑板上写的“十二点:琴房”,指的应该就是午夜十二点时,琴房里突然响起的琴声。
身份尊贵的于公馆的少爷死了,他的哥哥却秘不发丧,阁楼上甚至还被关着一个疑似“于望月”的人。
他一定含冤而死,鬼魂终日游荡在这里,在夜半时分奏响乐曲。
“鬼、鬼!”齐辉的叫喊再次打断唐措的思绪,他蓦然回头,发现那个碎尸鬼也出现在了走廊上,定定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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