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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手扣住地面，五只插入石块中也不是长久之计，头顶不时有碎屑掉下来，地面上传来了人声，堪堪就是站在他头顶，江灵柩低头往下看，实在不行，等会儿可能……他就要踩在那个水银棺材上了……头顶传来军官们的声音，江灵柩这里没细说，但是对方说的肯定是西夏语，沈默听到这里只暗暗心惊棺材脸强悍的学习能力，他记得没错的话，从棺材脸一开始描述的时候，那时候他还不懂西夏语。

　　这时只听到那两人在交谈：“不知道到最后哪个方法会成功……”“王上的决断没有错，要是王上成功，日后我们也会连带着沾沾福气。”“据说王上找到了陶弘景的传人，现在正在讨教炼丹医术方面的事情……”“走，我们去看看那个用火烧的怎么样了……”

　　江灵柩其实在看到商羯婆尼咒的时候心里就有了猜测，眼下他却没有空去管上面人去了哪里，因为他发现……底下的棺材，动了……

 

第139章 神墙

　　四周没有空气流通，水银也是静止的液态，一只巨大的棺材，看压线深浅也可以看出里面绝对有东西，那个呼吸声，又发出来了……之前在外面听起来就很远很模糊，现在……是如此清晰。

　　江灵柩死死地看着那个棺柩……为什么江灵柩的表情那么可怕呢，因为他刚才忘记说了，他在外面的地上看到的往生咒不是真正的往生咒，不知道是谁刻的，横撇捺搞错了一笔。

　　往生咒原本是祥和的咒术，但是只要错了一笔……就连江灵柩也不知道这一笔结合商羯婆尼咒会发生什么事情……他这一生刻画咒术无数，却从来不去实验商羯婆尼咒，因为他知道，一切反轮回的事情都要付出更为沉痛的代价。

　　就算是他，也一样。

　　“咔嚓。”

　　江灵柩僵硬着脖子扭过头，棺盖打开伴随着木头的断裂的声音在他下方响起……江灵柩一句话就带过了水银棺之后的事情，沈默有些好奇，又不敢多问，商羯婆尼咒出来的人是怎么样的……能长生吗？往生咒和起死回生咒结合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看着棺材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沈默就没有问。

　　想必也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这边动静实在是太大，所以江灵柩还是被人发现了，并且被无数的士兵擒住，在要带走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没藏黑云。

　　脱去了粗布衣，穿着华贵的朝服，满头珠翠，站在官僚中，人人尊敬。

　　江灵柩也看到了随后赶来的西夏王，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西夏王，倒是难得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一眼在李元昊看来是无比的傲慢的，只是当下他却顾不上，因为，站在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和被押在地上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两个陶弘景的传人？别说是西夏王，当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棺材脸对众人的看法向来是不屑于去了解的，之后在他的叙述里之后并没有这个和他一样的人的内容。

　　…………

　　江灵柩站在皇陵中心，身边是厚实的泥土浇筑的墙壁，一个个墙壁都是岩窟风格，干燥且坚硬，从一个洞里出来就拐到了另一个洞里，也有向上向下的斜坡，连贯着不同的岩窟，就好像是蜂窝，一个接一个无穷尽，人站在其中像外望去，只是其中渺小不可见的一只黄蜂罢了。

　　而在里面的，全部都是“复活者”。

　　西夏士兵抓捕着奴隶、败寇，一个个实验百家所说的复活术。

　　有一个精心设计的装置，一个方形底座的四角，四根立柱支撑起一块坚硬的木板，木板正中有一个巴掌大的圆洞，一个男子坐在底座中间一把舒适的椅子上，头顶的正上方正好从圆洞里面露出来，头被固定住不能动弹，四肢却能自由活动，但是由于头顶硬木板的阻挡，自己够不到从圆洞里面露出来的头顶。头顶上面有人拿着一个金色的铜壶，长长的壶嘴倾倒出淡黄色的“圣水”，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但是时效是……永远……

　　每天倾倒的圣水都有专人轮流更换，每次流下的圣水不多不少，都可以从头兜到脚，人坐在其中，饿了渴了都要喝这个圣水……当人死亡后，圣水的倾倒和投喂并没有结束，不知道圣水里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防腐的药剂，人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腐烂，只是，头顶的水流日日不断冲刷……人体却发生了变化。

　　最直接的反应是在头颅上。

　　起初是头发泡软了，之后头顶的头发开始往下掉，中间最先接触“圣水”的那一块掉得最快，人的皮肤开始发白发青，开始肿胀，之后头顶那块的头皮已经完全软烂，胀得又白又厚，并且在水滴的作用下开始裂开、剥落，浸透了水、快要剥落的头皮开始腐烂，招来了苍蝇，士兵一边驱赶苍蝇，一边每天熬制药汤加入水桶，阻止头皮腐坏，在水滴极其缓慢而轻柔的冲刷下，头皮一块块脱离了天灵盖，露出白花花的颅骨，水滴开始缓慢地侵蚀和冲刷犯人的头盖骨。

　　日复一日，犯人的头盖骨越来越薄，水滴一下下打在雪白的晶莹润泽的头盖骨上，那块头盖骨的厚度并不一致，离水滴越近的地方头骨越发透明，能隐约看到下面粉红色的脑组织，这也是所有人最期待的时候了，当圣水彻底侵入的时候，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复活呢……

　　出奇地安静，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只有浅浅的水滴声嗒嗒不绝，终于，随着极其细微的一个碎裂声，圣水打碎了头盖骨上最薄的部分，击穿了犯人的头骨，粉红色的大脑露了出来，头骨薄而细小的碎片被继续落下来的水滴推进了脑组织……

　　全身的皮肤肿胀，腹部因为每日灌圣水的缘故像个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浑身上下毛发全无，这只是一具……令人作呕又恐惧的尸体。

　　这个残忍的方法被放弃了……有些犯了错的奴隶会被投喂长生的药丸，有些是在建设皇陵中疲劳死去的死者则被拿来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