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还怎么住人?怎么卖?
就在陈玲强忍着怒气准备开口拒绝之时,只见那个差点把她气厥过去的蒙笑,边从兜里掏出把瓜子边磕边说:“您就说,我爷我奶这辈子容易吗?”
这是直接拍板纸钱该放到哪里了。
咔!
“不容易啊!”蒙笑将瓜子皮精准地吐在垃圾桶内,“这辈子净吃苦受累了,年轻的时候不但要忙着赚钱生活,还要养儿育女。大好的青春啊,就这么荒废了。”
“好不容易退休了,老了的时候还得为我们这些小辈劳心劳力,这辈子没好好享受过一把,所以我啊——”蒙笑又拉长了声音,“不但给他们买了冥钱,还买了十几对纸做的童男童女,到时候二老在地下,不但有钱花,还有童男童女伺候着,你说那日子该得有多美?”
说完,他将盛着瓜子的右手递到蒙乐眼前:“吃点儿不?”
蒙笑厌恶地挪着屁股移动起来,拉开了同蒙笑之间的距离。
“谢谢哥哥,我不吃。”她疏离而又有礼貌地说。
蒙笑耸了耸肩,继续磕起了瓜子。
“你这么孝顺,二老和你叔叔一定很开心。”陈玲攥着拳头,强拉出了一个笑容,“可是运纸钱回老家,耗费太大了,要不——”
她建议道:“咱们直接找个时间就在首都把纸钱烧给二老?”
“那哪儿行呢!”蒙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现在都提倡文明绿色扫墓,首都都规定了不让烧纸钱的。尤其是像咱们这种数额巨大的,真要是在首都烧了,准得进局子!”
合着他还知道自己不文明!
“那要不你把这些退了,等到回老家后再买再烧?”陈玲又建议道。
“那就更不行了!”蒙笑这次拒绝的更彻底了,“这可是首都,人杰地灵的圣地,您说说我为什么要特意买首都的纸钱,还不是因为啊——”
陈玲咽了口口水。
“还不是因为首都卖的纸钱上都沾了紫气,我就指望着这个让老蒙家祖坟冒青烟呢,你说对不?蒙乐!”
“啊?”被突然问道的女孩呆愣的看着蒙笑,似乎是不懂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
“还啊呢!”蒙笑忍俊不禁,“你说咱们老蒙家祖坟冒青烟,对谁最有好处?还不是对你!”
说完,他揉了揉蒙乐的头发,将她的满头小辫揉的乱糟糟的。
精心扎起的发型被弄乱,蒙乐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金豆豆也瞅着马上就要落下来。
“蒙乐,别哭啊!”陈玲心疼的抱紧了女儿,“蒙笑,你这又是紫气又是青烟的,这也太玄了。”
“你说要烧纸钱给老人还有你二叔,行,这些我没意见,二婶支持你。可是你这又是拉纸钱又是买童男童女的,阵仗也未免太大了。”陈玲不满地说,“再者说了,鬼神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这么大张旗鼓的,老人也不一定知晓不说,倒是白折腾了一圈活人。”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呢!”蒙笑边吐瓜子皮边说,“鬼神这些,一个年代一个说法儿。都把它们形容的天花乱坠的,可是实际上有几个见过鬼的,说到底,大部分都是封建迷信而已!”
陈玲:“……”
赵德宇:“……”
蒙乐:“……”
他又要搞什么鬼?!
“可是啊——”
果然,他还有后话要说。
“虽然说妖魔鬼怪这些已经被科学家们证实了不存在,可是万一——”蒙笑指着灯强调道,“我是说万一啊,万一真要是有阴曹地府,收容死人的魂儿的话,咱们不给老人烧纸钱不就是太不孝了嘛。”
“地府用的钱,虽然说不一定是咱们见到的纸钱,可是万一人家要用这个呢,那二老和二叔不就能花上了,您说对吗?”
“德宇、蒙乐,”陈玲放开了蒙乐,温柔地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之前不是说拼图快拼完了吗?现在就回房去把拼图给拼出来吧,等会儿就让我和你爸爸还有蒙笑,看看你们共同劳动的成果吧。”
“嗯。”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德宇拉过蒙乐的手说,“妈,你先和蒙老师聊天吧,我们等会儿就拼完。”
蒙家那一笔烂账,他也有耳闻,可是大部分只是从继母和父亲谈话时,零碎得知的。所以当陈玲和蒙笑开始谈起蒙家家事时,赵德宇哪怕心里不舒服,也没再说什么。
现在,他就更不想掺和了。
“好。”蒙乐委屈的由赵德宇带进了房间。
没一会儿,从她房间里就传出了电子音乐声,看样子两人是先玩起了玩具。
“咱们继续吧。”陈玲坐到蒙笑隔壁,拢了拢自己的碎发说,“蒙笑啊,二婶知道你委屈,二老当年做的事确实有些过分了,可是……”
“人都死那么多年了,还计较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不等陈玲说完,蒙笑打岔道,“是挺没意思的,所以这次烧纸要办得隆重些。养育之恩还完了,我也能专心奔赴美好的未来。”
“你这是还在怪我们啊。”陈玲苦笑一声说,“如果当初知道你会被伤得那么深,我绝对不会把日记本给你的。”
“都过去了,二婶。”蒙笑将手中握着的那把瓜子放在茶几上,“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就不是记仇的姓子,所以我理解你、理解爷爷奶奶二叔他们。”
陈灵突然感到有些挫败。
如果蒙笑此时表现的很激动,或者流露出怨恨来,那么她便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讲些大道理来劝劝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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