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之长天 作者:降智玻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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轶尧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此等景象绝非普通傀儡会出现的。还不等轶尧想明白其中蹊跷,林陶就已经再次和孔雀碰撞在了一起,寒冰和阴火相生相克,骤然炸开一团恐怖的余波。
一时间天地色变,方圆数里顷刻化为齑粉,恐怖的灵力冲击之下掺杂了数十道隐秘至极的气息,如同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摸了上来。
然而轶尧神识牵连于洛河之上,密密麻麻地铺了出去,这些人的动作就如同一场敲锣打鼓的大戏,丝毫不落地暴露在他面前,他冷哼一声,神识一动,洛河之上赤火暴涨,顷刻间在林陶身旁圈出一道巨大的火墙。
赤红的火焰饿虎般扑出去,目标精准地冲着早就埋伏在此地人而去,天空之中扭出一道道细微的空间波动,数十个人影瞬间被弹了出去。
林陶自然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轶尧,虽然隔着数十米的高度,轶尧仍旧被他的目光冻了一个激灵,条件发射地挤出了一个讨好地笑容,刚要开口,就见林陶一剑向前劈去,凌厉的剑意直接撕开空间留下一道漆黑的裂缝,毫不留情地落在孔雀大妖身上。
天地间瞬间响起一道痛苦的哀鸣,而林陶一剑的威势不止,轶尧身侧的大地几乎是同时被劈开数丈裂缝,冰凉的温度几乎是贴着轶尧的半边身体擦过去,紧接着林陶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滚!”
第 56 章
盛怒之下的林陶鬼神莫近,轶尧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只好将注意力都放到突然窜出来找死的人身上,警惕地眯了眯眼睛。
方才一招击退孔雀后,林陶掌心一动将神荼高高托起,世间灵力仿佛瞬间都凝聚在了神荼剑尖,他拧了一下长眉,以神荼为中心将灵力大包大揽地散出去,巨大的冰幕缓缓凝结,顷刻间勾连四方成型,如同一个巨大的罩子将所有人盖在其中,他竟要以一己之力硬抗孔雀大妖和人族的攻击。
轶尧抿了抿嘴唇,并不同意林陶的做法,身形一动飞向林陶,却在靠近之后被林陶直接推了出去:“别烦我!”
“师兄,你听我……”
林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轶尧一肚子的解释瞬间忘了词,哽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像是一团泡发了的白面馒头,堵得人难受却咽不下去。
林陶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轶尧,冲着已经重新形成包围圈,脸上却多少有些狼狈的人嚣张地一抬下巴:“跳梁小丑。”
来围攻林陶的人都是冲着“轶泽青”的血脉,妄图得到洛神剑的,谁也没有想到那人畜无害的娃娃会转眼长大,和离尘剑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再加上方才洛河的异动,谁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众人脸色铁青,当真是一点反派该有的猖狂都没有,反观林陶手执神荼,竟是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孔雀大妖和这一群人,如此目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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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宗并不觉得天镜天中能有什么东西威胁得到林陶,那是个落到魔域血池中都能活下来的怪物,什么人能让他陷入危险?
更何况林陶的死活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故友重逢,本应该是喜极而泣,可陆景宗的喜怒却只持续了片刻,他松开仇付棠的脖子,冷着脸往飞舟里面走去,仇付棠就和齐霄等人一起跟在他后面,乖巧得像个鹌鹑。
齐霄更是频频去瞄仇付棠,仍旧是不敢相信这个动作僵硬的木偶人会是传说中早已去世的仇师伯,又用胳膊肘戳了戳石乐乐,小声问:“小师叔,他真的是仇师伯啊?我还是被他救下来的呢,完了,刚才对他态度不好,他以后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石乐乐被林陶带到青冥宗来时青冥宗已经濒临破碎,因此她并未见过仇付棠,眼里满是好奇,跟齐霄咬耳朵说:“应该是吧,我记得仇师兄是符修高手,但是金丹期就去世了,现在这个……是傀儡身?”
方才齐霄还因为没弄清傀儡和木偶术的区别让仇付棠大发了一通脾气,闻言赶紧拽住了石乐乐,对她做了一个小声点儿的动作,又鬼鬼祟祟地看了仇付棠一眼,见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才说:“可是金丹期还没有修出元神来呢,仇师伯现在这是……”
石乐乐好不容易找回一点师叔的面子,一副“这就是你不懂了吧”的表情拍了拍齐霄比她还高的肩膀:“虽说金丹尚未修出元神,但符修有一门特殊的术法,在危急时刻可保存魂魄根本,将神识存与外物之上,若是机缘巧合,或许有朝一日能恢复意识,重新修炼回来。”
但是此法困难重重,依附于外物之上的灵魂只要受到丁点冲击便会魂飞魄散,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彻底没了。
修行路上万事都是有代价的,齐霄第一次听说如此神奇的术法,瞬间便明白了其中凶险,看向仇付棠的眼神愈发崇拜。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正厅,陆景宗瞥了一眼围在厅外看热闹的弟子,说:“都聚在这儿看什么?修为突破了?”
陆掌门积威甚重,外面的弟子闻言一缩脑袋瞬间散了,就连石乐乐都缩了缩脑袋——不过她面皮没脸惯了,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师兄又太过好奇,竟然没被陆景宗吓回去。
“掌门,我有事情要想你禀报。”齐霄是方才被仇付棠打断了,现在可还记得正事儿,他一看陆景宗和仇付棠之间的氛围,正怕他们要叙旧而把自己赶出去,于是又补了一句:“是和魔族有关的。”
陆景宗闻言果然一顿,便不再理会齐霄,这其实就是同意让他留下的意思,齐霄松了一口气,和石乐乐一起站在一边。
“啧,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陆景宗上下打量了一眼破破烂烂的仇付棠,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来这就是仇付棠的新身体,但仍旧是为这具身体的粗制滥造而感到不可思议——虽然仇付棠一直都邋遢得恨不得与负鼠同眠,但换了一具没有痛感的木偶身体也不至于懒成这样。
仇付棠被陆景宗嫌弃惯了,委委屈屈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说:“这是大师兄给我做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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