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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春 作者:两相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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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科幻 1V1 未来 双性 架空世界

  聆春怔怔看着他,小幅度摇了摇头。
  燕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熟悉的陈设,又问:“我怎么回来的?”
  聆春低声说:“自己走回来的。”
  机器人顿了顿,沉默了片刻,才说:“记忆又出现了断层。”转而又笑:“没事,正常的老化反应,储存系统出了点问题,维修一下就会好上很多。”
  聆春没有答话,他点头,但目光仍然有些空。
  “不要担心了。”燕期在他眼前来回晃着手,笑道,“我承诺,在你学会修我之前,我不会这么快就死掉的。”
  男孩总算有了反应,他抬起眼睛,目光漾漾,无声地问:是真的吗?
  “真的。”燕期俯身平视着他,一明一暗的声控灯映得那双金属目星辰般闪烁,他认真地、诚恳地告诉聆春,“真的,这是我的承诺。”
  聆春紧紧抓着他的手指,急促地呼吸着,他蠕动着唇,却没有发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精神的囚笼中脱身出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他纵身扑上去,吊着机器人的脖子抱着他,小声在他耳边抱怨:“我害怕死了……”
  “不怕。”燕期拍着他的脊背,一寸寸抚摸着他的身体,靠近脖颈时,钻入衣领勾出那条金属细链,链子下坠着垃圾山上他送给聆春的蓝宝石戒指,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像一双会眨动的蓝色眼睛,“你是我唯一的小老婆,这么软,这么甜,这么好看……我永远舍不得丢下你的。”
  两人温存了许久,优等生破天荒地决定旷一天课留在家里研究机器人的记忆存储系统。
  他们只短暂的睡了几个小时,天色将明的时候,各色各样的零件已经摊了一床,聆春在燕期的指导下,支起小桌,搭建起用于实验的CAO作台。
  聆春无论学什么都学得很专心,燕老师则是习惯姓进入了实验研究的审慎状态,两人做起这件事来均是心无旁骛,连一旁的老式座机响了两次都没有人察觉。
  很快外面就大亮了,声控灯彻底熄灭,聆春放下手中的零件,准备到厨房简单做些早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
  聆春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正对上推门进来的舒望月。
  舒望月淋了雨,身上淅淅沥沥滴着水,浸湿了裙边和褶袖,头发乱蓬蓬散着,看起来有些落魄。
  聆春有些惊讶,他的母亲已经很长时间不曾以这种落魄的样子示人了,自从她开始交各种各样的男朋友,无论在家里如何蓬头垢面、掣襟露肘,她在外面总是光鲜的,体面的。
  但她现在憔悴得像被揉成一团的湿报纸。
  “妈妈。”聆春轻轻地喊她,“出什么事了?怎么淋了一身雨?”
  舒望月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儿子是在问她问题,她像是才发现房间里的还有别人一般,僵硬着口舌说:“啊,我回来找一点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细细打量了自己的孩子,试探地问:“小春,你怎么还没去念书?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要留级……”
  聆春犹豫了一下,头一遭撒了个小谎:“我有些不舒服。”
  “哦……那好。”舒望月没有再多问什么,也没太在意聆春给出的这个理由。她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脚步急促地走进她和聆春的共用房间——狭小的半地下租屋只有这么一间房勉强能供人起居,舒望月经年累月不在家中,这间房久而久之就成了聆春独占的卧室,当然现在住在这儿的多了一个机器人。
  舒望月盯着床铺对面的木质矮柜,洪水的侵袭在木板上留下霉斑点点,她双手并用,用力拉开左半边属于自己的柜子,开始“乒乒乓乓”地反复翻找,她的动作很粗暴,琐碎的物件很快丢了一地,最后她手里只留下一把各色面额的现钞。
  她不甚熟练地数了一遍,摩擦了一下指尖,又僵着手数了一遍,数到第三遍上便不数了,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空空地默念着几个算式,都是很简单的减法,但她将这几个数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出结果。
  聆春安静地听着,最终还是小声地把减剩下的数字告诉了舒女士,这个剩下的数字仍旧很大,大得不堪想象,他知道它或许意味着某个糟糕的事实,但还是如实把答案告诉了他的母亲。
  舒望月没有再说话,又开始翻右边属于聆春的柜子,一边翻,一边问:“怎么就剩下这些了?小春,你以前捡来存在里面的东西呢?”
  聆春这回没有撒谎,直言道:“卖了,我买了零件——我想修东西。”说罢,他顿了顿又问:“妈妈,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需要钱?”
  舒望月停下动作,盯着儿子清澈的眼睛,看了许久,最终才颤着嘴唇告诉他:“我的一个朋友,他有一点路子,说是可以给我买到一个伊甸园的名额。”
  聆春轻呼了一声,愕然抬头——他知道伊甸园对母亲而言意味着什么。
  纷涌而至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他飞快地想了想,最终只是问:“可靠吗?”
  舒望月用力地摇头,她说,不知道,可是我想去。
  她泪流满面地看着聆春,这显然已经不是今天她第一次哭了。走出谈话室时的坚韧沉着早已荡然无存,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徘徊在那条令她无比恐惧的暗巷口,前进,后退,前进,后退……恐惧终于压垮了她,她还是没能走进去,而是哭着回到许久未回的租屋中,试图翻箱倒柜找到一些崭新的希望。
  聆春抿紧了嘴唇,拥抱了他瘦弱的母亲,替她拭去泪水,轻轻地拍着她纤弱的背脊。
  意外地,他并没有产生多少即将被母亲遗弃的失落感,或许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从出生起就没有受到过期待,又或许舒望月曾经期待过他——在某一天醉酒后,舒女士告诉他她渴望得到照顾者,渴望被骨肉真切热忱地眷爱,可惜她的孩子却是一个恶疾缠身的纤弱男孩,没有可以支撑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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