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点头,虽然没有开口说话, 但身上却透着一股让人温和心安的气息。
女人忍不住了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外冒话。
“我叫吴歆蓝, 家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天元城,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到这种事情!”
吴歆蓝是个普通的白领, 每天朝九晚五的按时上班下班, 因为要和男友攒钱买房, 平时衣食住行都特别的节俭。
两人附近的地铁线还没有通过来, 除了骑电瓶车之外只能坐公交。
而家里唯一的一辆小电驴还被换了工作的男友骑走了,吴歆蓝没有办法只能迁就一下单位较远的男友。
于是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自从我坐了4路公交车后, 每天夜里都会不断的重复着一个噩梦!”
吴歆蓝瞳孔无声的收缩了一下, 宋承蹙眉问道:
“什么噩梦?”
“我、我梦见自己夜半三更的时候,孤零零一人就坐在这辆公交车上,四周、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公交车不急不慢的行驶着, 车窗外面灰蒙蒙的一片好似一个粉尘飞扬的世界,吴歆蓝看不清任何景物。
周遭死寂阴沉,没有一丝光亮能透进来。吴歆蓝感觉自己被粘在了这把椅子上无法动弹,甚至连头都没有办法转动。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方司机挡风玻璃上,一双双惨白的手印。
不知道公交车将要去何处,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
她只是大概的掐算着时间,每三分钟车子就要停靠一次。
前车门“吱呀”一声笨重的打开了,白色的雾涌了进来,携带着一股令人恐惧的寒气。
有什么东西上了车。
吴歆蓝的牙齿在打颤,车门没一会儿又沉沉的关上了,阻断了两个空间的唯一连接点。
她看着那团簇拥在车厢中间的雾气渐渐的散了,露出两个惨白惨白的人影来。
它们脸上没有五官,四肢却又细又长耷拉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车里唯一的异类。
吴歆蓝恨不能拔腿就跑,可是她动不了等感觉传到大脑时,脸上已经布满了惊恐的泪水。
那两个东西没有下一步举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公交车接着往前开一站又一站,上来的细长人影越来越多。
它们不计较的随处站着,甚至有一两个已经站到了吴歆蓝的面前。
那诡异的沉默令她心里发毛的感觉越来越强,她也不知道车子到底停靠了多少次,因为已经数不过来了。
吴歆蓝放弃抵抗想着这不过就是一个奇怪的梦而已,她只是身子睡麻了才会有这种动弹不了的感觉。
昏昏沉沉中车子再次靠站了,前车门缓缓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吱呀——”
“砰!”
一声巨响将浑浑噩噩闭着眼睛的吴歆蓝震醒,她以为自己挣脱梦境了,可是猛的睁开眼还是这个令人崩溃的公交车上。
车门敞开,雾气再次弥漫却只停留在了阶梯那。
吴歆蓝视线里没有出现任何东西,但那些挤在一起从来不动的细长人影开始动了。
它们慢吞吞的向两边挪去,好似中间有什么人经过一般,留出一个很明显的通道。
那个通道不是很大,但足够一个成年人走动,于是吴歆蓝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通道笔直的通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停住了。
车门动静不小的关上,她瞪大了眼睛四处找寻那看不见形状的乘客。
直到她的头发被一只阴冷的手慢慢的撩起,吴歆蓝整个人如坠冰窖。
“我看不到它,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它就站在我身后……”
女人神情崩溃的捂住了脸,宋承有点慌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一抬头,车厢里的人都在奇怪的看着他们,吴歆蓝哭的太大声了。
“你先冷静一点,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承安慰道。
吴歆蓝擦掉眼泪,神情恍惚透着一股惊恐的害怕。
“它在给我梳头发……”
一下一下又一下,每梳一下头皮就传来剧痛,好似有一把看不见的钉子梳在头上划拉。
那是一种把人放在火堆上灼烧还要痛苦的煎熬,吴歆蓝记不得那人到底梳了多少下,她已经痛的没有能力思考。
然后下一秒钟她感觉脸上滑过什么凉凉的东西,低头一看。
原来是她的皮掉在了地上,惨白的完整的一张皮。
吴歆蓝受不了这种刺激她疯狂的尖叫,随后画面一转,她醒了过来。
“这种梦我已经持续做了六天了……”
女人绝望的闭上眼睛,她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
“我试过将头发剪掉可是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吴歆蓝的脑袋上一边有头发另一边没有,看来是她崩溃之下剃了一半没有勇气剃了。
宋承刚开始看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面前的女人居然剃了一个阴阳头。
这还不如不剃呢。
宋承刚想要说什么,突然广播报站点了。
“东陵大学南门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到站了,宋承来不及和吴歆蓝多聊只能将手机号报给了她,便匆匆的下了车。
他是万万都没想到,自己只是出门做个公交车的功夫都能遇到这种事。
尽管以前他也没少碰见,但每次他都是能躲就躲,
想着法子提醒后人家还不当回事的,他也不敢多管闲事。
尤其是没和男人结婚之前,但凡他靠的近些那些东西就会如跗骨之蛆般瞬间转换目标。
宋承可吃过太多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苦了。
而这一次最令他奇怪的是,当他快要触碰到那些头发的时候,那些东西却害怕的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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