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持人,他肯定知道每个人的房间,所以这句话就是另有深意,苏尔迟疑一瞬,问纪珩:“他这是在对我发出邀请?”
纪珩平静反问:“所以你要不要答应?”
苏尔沉默后摇头:“抱歉,我暂时没有那种想法。”
主持人不再开口,静静地站在阴影当中,就像一尊不带任何情绪的木雕。
两人并肩走出去,纪珩忽然道:“感觉到了么?”
苏尔点头,主持人对他有杀意,如果适才应下来,就算有电击器今晚也未必能活下来:“只是不知道缘由。”
纪珩:“权威。”
苏尔稍稍明白了一些,自己让月季绅士吃瘪的行为,明显是一种挑衅。半晌,苦中作乐道:“暗中设套就好,那么明晃晃的邀请,我又不是傻子。”
“总有人自命不凡,会不带脑子地应下。”纪珩停下脚步:“我到了。”
他住的这间屋子门就像是个摆设,甚至合不严实,纪珩却无所谓,交代了两句便走进去。苏尔自己的那间也好不到哪里去,屋顶上的瓦砾都少了一块,好在今晚看着不像有雨,否则还要想办法上去修补。
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契,没有一个玩家提出要合住,中高难度副本能制造幻觉的脏东西不少,附身自相残杀的案例更是数不胜数。
夜晚在无声无息中降临,今晚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周围安静的可怕。
这个时候哪怕能有个蝉鸣蛙叫都是好的,极致的安静下,仿佛随时都会响起某种令人惊悚的脚步声。
苏尔躺在床上,正在考虑要不要入睡。他的睡眠质量很好,万一有个响动听不见,会非常麻烦。然而还要待好几天的时间,不睡似乎又不现实。
他还在做决定时,有人已经先一步准备入睡。
西面的房子,戈旭岩躺在床上,调整好状态准备入眠。第一个晚上是危险最小的,必须要抓紧时间积蓄精力。
“温不语那个贱人。”翻了个身,嘀咕了一句。
戈旭岩心中清楚,他和温不语都不算好人,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问题在于温不语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笑着就能把人算计了。
忍不住又骂了两句难听的话,睡意侵袭,渐渐合上眼皮。下午的鸡腿有点咸,屋子里的水又带着股味儿,戈旭岩入睡前一直觉得口渴,直至睡着了都是下意识张着嘴呼吸。
不知过去多久,一股冷意侵袭而来,无数次生死间培养出的危机意识让他第一时间睁开眼。
一直躲在云层后的月亮偏偏这时候现身,惨淡的月光将面前的一切照得真切:和他面对面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对方的嘴唇没一处好的地方,她又是在笑,才结痂不久的嫩肉瞬间被扯烂重新淌血。
戈旭岩深吸一口气,这姑娘显然不是人。
他的实力远不能够和鬼对抗,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跑出去,想法很好,可惜冷意刺骨,让他疼得咬牙,是真正的寸步难行。
就差一点,只要过了这个副本武力值就能攒到150,到时候自己便能有勉强和鬼对抗的资本,成为新的队长。不甘心和怨念一瞬间爆发,然而才跑出两步又被拖了回来,最后关头戈旭岩近乎绝望地大叫一声:“救命——”
女鬼唇角的笑容陡然扩大,似乎等得就是这一刻,伸出枯瘦的手指,猛地拽住了戈旭岩的舌头。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一点点用力往外扯。
……
太阳未彻底升起,月亮的影子还淡淡残留在天边。
绝大多数玩家已经醒来,简单的洗漱后便聚在院子里。纪珩走过来看到人群中没有苏尔的影子,皱了皱眉。
“才第一个晚上,不会有事的。”温不语轻声开口,一并往苏尔的房间走。
白燕环顾四周:“戈旭岩也没来。”
过了一会儿又自己想通了,第一天危险不大,对方可能是想多睡会儿养足精神。这是一种很常见的作法。
相较而言,苏尔这个新人出事的可能性更大。
温不语去敲的门,万亿的方法更加简单,直接走到窗户旁朝里面窥视,没忍住骂了句卧槽。白燕好奇心重,也贴过来看,当时就震惊了:“死的还是活的?”
苏尔身上缠着不少线头,另一边分别绑在门,窗户等各个入口,连房梁和屋顶上都有。乍一看就像是被制作成了提线木偶。
床上的人听到响动缓缓睁开双目,偏过脸,从容解下手上的线,出来开门。
“早上好。”
白燕无语地看着那些线头:“你就不怕有鬼来跑不出去?”
“缠得不紧,一拽就断,”苏尔演示了一下:“只是担心睡得死,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没事就好。”这时温不语柔柔地开口:“纪珩看到你没来,还有些担心。”
苏尔:“我知道。”
温不语失笑:“其实缠线没多大的用处,鬼来时温度环境都会有变化,可以感觉到,至于人……不大可能深夜串门。”
“事无绝对。”苏尔望着纪珩:“昨晚他就来了。”
数道目光汇聚而来,纪珩平静道:“听到了些动静,不确定是哪里发出的,就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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