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修士,在和魔修战斗之时,已经浑身浴血,有些受伤不轻,就没有谁是完好的,此时攻击力量自然大不到哪里去,那结界不断晃动,却并没有要崩溃的迹象。
修士们只好开始不断轮换着上前,一部分休息恢复真元,一部分便上前攻击,如此不断交换,持续不断。
君迟没有化回人形,一直以鸟形载着宁封,但他也不断将朱雀之火击上那符箓所在,朱雀之火对付这束仙之阵事半功倍,而碧心真君攻击力非常高,他们这一个方位上,那结界晃动得最为厉害。
而在这巨阵之中的修士,都发现自己所在的阵势出现了变化,先是那些剑雨小了很多,渐渐地,那不断涌出怨灵的血河也开始干涸。
阵中还剩下的修士只有数十了,死了一半。
但剩下的修士看到阵势在发生变化,便也多了信心。
随着外面不断地攻击,终于,那结界上出现了无数裂缝,宁封拿出了一盒玄极天火,将其祭出,打向了前方的符箓,随着这火燃烧向那符箓,那结界轰然一声巨响,溃散了开来。
阵中之人只觉得天地开始崩塌,巨大的声响震动着他们的紫府识海,让人难以忍受。
那些能力高强的大能,携带着修为稍低者飞上了高空,随即,天地变色,那剑雨天空散了开来,地上的血河也不见了踪影。
他们的视线里,出现了凌水门内门本该有的样子,下面是断垣残壁,但是,却没有任何一点生气,也看不到血迹,看不到任何一个修士。
就如同他们来晚了数万年,这里该消逝的一切,都已然消逝在了时光的洪流之中。
随着这阵势打开,外面的修士也涌了进来。
同门之间都开始互相问候,发现没死,有些过于激动,甚至拥抱着痛哭起来。
几个大能修士经过讨论,飞身而去,将这凌水门的内门四处查探了一番,发现果真无一人在,除了建筑倒塌了之外,找不到其他有修士存在过的痕迹。
宁封坐在君迟背上,和碧心真君一起,也进入了这内门之中。
林琼已经迎上前来,对宁封行礼道,“前辈,是你破除了这束仙之阵,不胜感激。”
宁封道,“这是本座当为之事。”
他的目光已经从林琼身上转到了这内门的状况上,林琼道,“我们进来,也只有一日时间,但这内门,就如经历了无数年一般,这种状况,我是闻所未闻。”
碧心真君看向宁封,道,“仙君,您认为呢。”
碧心真君的修为比不上林琼,不过林琼还是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看了他一眼之后,很为他称呼宁封为“仙君”而诧异。
要说,除非仙人,敢得仙君二字者,非被人笑掉大牙不可。
宁封道,“看来他们只是用这五行束仙之阵来拖延时间,这里已经被十八炼狱中的功法祭炼过了,故而,这里形成了被时光冲刷过的迹象。”
这些大能仙修们听闻,就有人惊呼,“十八炼狱,是那魔道功法之中,被称为第一魔功的功法?!”
宁封道,“要当第一,倒不一定。但的确是最残忍的魔道功法了。”
有人已经在问,“凌水门已经如此模样,现在要怎么办?”
林琼道,“如今,咱们更要团结一处,先下手为强。不然,下一个被这般灭门祭炼的宗门,还不知是哪一家。”
不少修士因为十分愤慨,便附和道,“对,先下手为强。”
这凌水门已经被魔道的阴气血水所污染,不能再作为仙修之地。
宁封怕此处污染他处,便又用那双生树净瓶将此地净化,只是,这次却比在昌蒲城花费的时间多很多,净化了七日才勉强净化完毕。
君迟一直守着宁封在那高大数百丈的梧桐树顶上疗伤,宁封其实不算受伤,只是耗费了太多心血和精血以及真元。
除了君迟,碧心真君也在旁边为宁封护法,连林琼长老也没有离开,他在另一株梧桐树上打坐,如此行为,也算是对宁封表示感谢。
君迟看了看碧心真君,便化为了人形,过去对他行了大礼,“晚辈乃朱雀朱霄之子,见过师祖。”
碧心真君道,“你现在乃是仙君弟子,不必行此大礼。”
君迟道,“您为家母师尊,这是理所应当。”
碧心真君叹息了一声,道,“你母亲之死,本座因为生她之气,并没过于关注她的血符,她因怀有身孕,让她的血符并不能显出他的状况,但是,她出事时,那血符依然出现过变化,但我却不知。实乃吾之失职。受不住你的大礼。”
君迟略微诧异,道,“家母定然只是感激师祖您,决计不会有怪到师祖您身上的意思。”
碧心真君还是一副郁结难消的模样,君迟只好不再说这个话题,他将一枚储物戒拿了出来,递给碧心真君道,“师祖,这是家母的储物戒,说是只有您能解开上面的禁制。”
☆、第五卷
第十一章
碧心真君心情沉重地接过了那枚储物戒,拿在手里看了看,一时并没有将它上面的禁制解开。
君迟在只有这一枚储物戒之时,并没有觉得这枚储物戒有什么不同,之后又有了别的储物戒,他才发现,这一枚上面透出的隐隐符文,同别的并不一样。
这并不是一枚只开辟出了空间来的储物戒,上面还祭入了血符对打开这储物戒的人进行了限制。
碧心真君没有对那枚储物戒做任何事就归还给了君迟,君迟正诧异,他就握住了君迟的右手,然后从他自己的右手指尖滴出了一滴精血,以精血在空中画了一道符,然后将这个符按到了君迟的右手心里去。
君迟只感到一丝暖意随着那以精血画就的符进入了自己体内,他看向碧心真君,碧心真君道,“如此,你可以自己将那储物戒打开了。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我并不便查看。”
碧心真君说完,就转过了身,立在了宁封的身边。
君迟觉得碧心真君对他母亲的事,的确是过于敏感了,这大约已经是他的心结所在了吧。
但君迟实在不知道能够说什么话安慰他,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盘腿坐在一边,将神识探入了那储物戒之中查看里面的情况。
看了之后,君迟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他的母亲不愧是一只鸟,储物戒里收集了很多鸟毛,而且还有两件用朱雀毛织成的羽衣,为火红色,即使至今,依然带着朱雀的气息和灵光。
除了这羽衣外,还有不少灵石钱财,一些盒子里装着一些或者君迟见过、或者君迟没见过的材料资源,这些东西都放得非常齐整,一看即知。
还有一些,就是女人喜欢的东西了,各种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还有不少首饰,也有一些法宝武器,但总之,法宝武器很少,不及那些衣服化妆品首饰的百分之一,看来只要是雌性,不管是鸟,还是人,在这方面的投入都是很大的。
这些作为君迟母亲的遗物,君迟并没有去动,朝另一边看去,那里有两个专门的储物盒,其中一个里面装着一大盒玉简,君迟拿出两枚玉简出来略略看了看,一枚乃是奇物志,一枚乃是一部火属性的功法,君迟看了看,发现完全没有五合天元仙法里关于火属性这方面功法的优质,君迟又看了看另外几枚玉简,大多是火属性方面的功法,看来,他母亲在专门收集这些。
除了这个储物盒,还有一个小的储物盒,君迟将它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枚黑色的椭圆形石头,石头上带着一种强大又奇怪的力量。
君迟很是诧异,将这枚石头拿了出来。
刚拿出来,碧心真君就朝他这边看了过来,君迟被他吓了一跳,对碧心真君道,“师祖,这石头,有什么奇怪的吗?”
碧心真君已经闪到了他的身边来,从他的手里拿过了那枚石头。
碧心真君的眉头皱了一下,沉着脸道,“这是朱霄的储物戒里的?”
君迟完全不认识那石头,但是看碧心真君这幅模样,就知道那估计不是好东西,他说,“是一个专门的匣子里装着的。”
碧心真君拿着那枚石头,说,“把匣子让我看看。”
君迟赶紧将那匣子也拿了出来给碧心真君。
这匣子看着很普通,为木制,只是这木头当是十分难得的,散发着浅淡的让人心情放松的香气,厚重中带着金石之色。
碧心真君看了那匣子一眼,大约是觉得这匣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还给了君迟,又专注地观察起那石头来。
君迟些许小心地问道,“师祖,这石头到底是什么?”
碧心真君叹了一声,还给了君迟,道,“恐怕是你父亲给你母亲的东西,既然斯人已逝,再在乎这些,也已无用,你是朱霄子嗣,拿着吧。”
碧心真君似乎想通了什么,他脸上的郁结似乎都在慢慢散开了。
君迟觉得莫名其妙,又问了一遍,“师祖,这到底是什么呀,你说得我迷迷糊糊的。”
为什么这些高人,总是把话说得云山雾罩的。
碧心真君道,“那是一块天罡魔石,乃是天魔界里由魔气孕养而出的一种石头,这石头上面有你父亲的精血炼制而出的血契,是生死血契。若是你母亲捏碎这枚石头,你父亲便不能再活,他将性命交到了你母亲手里,不过,你母亲见识浅,大约并不知这天罡魔石的用处。”
“啊?”君迟傻傻地看着碧心真君,心想,居然是这么浪漫的东西。
又疑惑道,“不是说,是我父亲骗了我母亲,然后还害了她吗。”
碧心真君看向了远方,“事情真实状况为何,也只有你父母知道。不过,从这天罡魔石之上,也可看出你父亲的心意,如此,你的母亲也不算被骗。人之情爱,太难说清,既然只是你父母之事,即使死,想来她也是自己明白的,那么,本座也不该因此事而郁结。”
碧心真君这话与其是对君迟说,还不如是在自言自语说给自己听。
君迟盯着那石头,只见上面的确有血色的纹路,上面的那种强大的气息,君迟也想起来了,正是在景曜城对抗那高阶妖魔之时,只有那高阶妖魔身上才散发出来的一种凝练的魔气。
君迟诧异道,“不是说我父亲是魔修吗,怎么看来像是魔物呢。魔物可以和朱雀生下孩子?”
碧心真君道,“看这魔石上的精血之气,可见你父亲有人类血脉,当是魔物同人类所生。具体如何,本座便也不知。”
“哦。”君迟叹了一声,想他居然还是多种血脉的混血了呢。
这也难怪,他以前那妖魔之婴为何会有那么浓重的魔气,估计就是从他父亲身上来的。
“那这个魔石,除了是定情信物,还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碧心真君因定情信物四字多看了君迟两眼,他没有适应君迟那时不时冒出来的带着不着调的话语,说道,“据闻可以借由此石进入天魔界,只是,本座并未前往过,并不知道如何使用,或者,你可以问问仙君,仙君当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