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性不同如何婚配 作者:九天白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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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着西阳,马蹄声很近,高大的马出现在西阳下,坨着的是个高大的身影,也不知是那斜阳还是那人本身就是那一身的金色,渐渐映入了眼帘。
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那么多的人,那么大的天和地。霍青风一直觉得,世界之大,自己比什么都要渺小。
世界之大,还能有什么样的事,会让他如此这般呢?
那是一个剑眉星目气势如虹的男子。
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被那西阳洗涤过那般,他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那由远而近的身影,对上那如刀般的眸视,然后擦肩而过。
饮一觞往事回荡,
忘不了伊在心上,
春风抚暖了采樵,
再见时别来无恙。
——九天白玉。
第59章 锥心之痛
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被西阳洗涤过那般,他只能一动不动地望着那由远而近的身影,对上那如刀般的眸视,然后擦肩而过。
霍青风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一个人可以如此这般刻骨铭心地印入他的脑海中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将一个人记得如此之牢,连对方的一颦一笑,即便只是那几缕发丝飘扬的样子,都被他深深地刻画在记忆中,抹都抹不去。那个人,甲胄威严,遥遥若高山之独立,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骑在黑色战马之上,腰间一把即便没有出鞘仍闪着寒光的剑,眼似染血宝剑淡淡一眼便叫人不寒而栗。
这样一个男人,淡淡一眼过来,霍青风一动也不能动,望着,只能这般望着,直到擦肩而过,直到那人不经意回头望了他一眼,直到……
那身影,远远地离去了,身后带着奔踏的骑兵大队,路过仿若千军万马,撼山动地。
“……傅容……”那一抹滚烫,灼得他好疼。
“哎呀,是卧虎军啊,那方才过去那位,是传说中的那位战神?”
“估计是。”
“这是胜丈回来了……”
身后的人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待到骑兵队远去,燕离也回了神,拍一拍仍一动不动的霍青风,“霍兄弟?”方才他就听到这霍兄弟喃出的名字了,就是他们这些京中人都未必认得那位传说中的战神,而他脱口就道出了战神的名讳?
而且,声音有些不对劲。
抹了一把脸,霍青风有些狼狈地回了神,拍脸挤着笑,“呵……这些骑兵居然在大街上骑乘,弄得灰尘乱飞不说,还挺吓人。”边说边弯腰垂首,“那小弟便先回客栈了,告谢各位。”
声音里的慌乱,就连这边不熟的人,都听出来了,大家面面相觑,看着那急匆匆往客栈方而去的主仆,最后也只是觉得其有急事回去了。一向温雅的燕离一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望着马去的方向,口动了动,不知喃了句什么。
一路逃似地回到客栈的后小院,霍青风的脚步才慢了下来,眼里的慌乱,还有大脑的空白,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脑海里从来没有过的画面,根本就没有,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有认识那个男人,可他却脱口而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仿佛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脑里了,胸口揪扯着疼着,一口气怎么都上不来,郁结在那里,仿佛就要窒息了。
这些不是他的记忆,不是他的记忆!
那么,是霍麒的记忆?
为什么原先没有?而,现在也没有?为什么独独觉得那个男人那么的熟悉,现在他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数出那个男人的家谱,能说出他的喜好,能……
渐渐的,脑里的画面,生了出来,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即便只是一个淡淡的眼神……每呈现一处,胸口就猛地跳多了两下,如雷战鼓。
可却,并没有霍麟与这个男人相处的画面啊,甚至,他们是否认识都没有。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捂着隐隐作疼的脑,霍青风越想越混乱,前世的记忆,还在这具身体的记忆,直来越乱,相互交错,不断地变幻,一片混乱,脑子就像被一大铁网越绞越紧,越绞越紧……
“啊!”
如受伤的野兽嘶吼,带着撕裂般痛苦声划破长空。
那一瞬间,阿义的慌恐还没有来得,一道红衣就闪至眼前,再一眼,自己的主子已经不在小院。阿义着急地冲往主屋里去,闻声的絑华身后还跟着妍儿,见到慌慌张张的阿义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时,脸上都露了急色。
“怎么回事?”絑华的反应比较迅速,瞥了眼阿义,就能让慌张无措的阿义稍冷静了下来,“不、不不知道啊……少、少少爷忽然就倒下了……”
虽然这不是少爷第一次晕倒了,可是如此突然又痛苦嘶喊,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吓都吓傻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彼、彼彼岸公子……”
慌乱地指着室里,絑华不再理他,进到屋里,里头一目了解,彼岸将人放在床上,修长的手就捂着床上人的额头,旁人看不见,可絑华能看到一圈又一圈淡红由额处渗进霍青风的身体里。
总是笑眯眯的絑不由得双眼一紧,冲了过去,“你胡闹!”他的一声,少了平日的妩媚妖娆,低沉的声音带着叫人心生畏惧的怒气,“还不快住手!”他只是个凡人,怎受得了?
“他饮过吾之血。”
彼岸一句便让激动的絑华禁了声,神情诧异得用陌生的目光看着那仍不肯收回手的人,难道,一切都晚了吗?
身后的阿义与妍儿听不懂二人的对话,只能相信彼岸是半仙,可以救治自己的少爷,别的他们什么都不管。
一想起这个,阿义转身撒腿就跑了出去请大夫,而妍儿脑子也跟着一清,赶紧走到屋中那炉边,将炉上的一壶热水提到高架的盆上,一股入脑全倒了进去,然后出去装上清水,又回来继续烧。将毛巾放热水中,端着盆到床边的平台上,不敢出声扰到彼岸,只能不怕烫手把毛巾拧得半干,也好在方才盆里有小半清水,不然得直接煮熟了。
床上之人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血色,收回了手,彼岸看都没有看就接过妍儿拧下的毛巾,给床上一直冒着冷汗的人擦拭,毫不避嫌,一遍之后,重湿毛巾又一遍,直到将霍青风擦拭着全身都干爽了,这才住了手。
此时,热水都倒了两盆了,妍儿没有多事,只将盆再次端了出去倒掉,洗干净了才回来。手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此时看着有些不自然的红通。
正好阿义让掌柜的请来了大夫,这里他是人生地不熟,若是自己出去找大夫,那样就像无头苍蝇,他到处撞没关系,耽误了少爷的治疗他就是以死谢罪都不得安心的。
大夫请来了,彼岸终于让了位置立于床头,妍儿只得被挤到了后头,大夫是个六旬老者,诊得十分的仔细,老脸上的皱纹一横一竖的,枯枝一般无生气的手就轻搭在床上的人腕脉上。
待大夫收手时,屋里人都没敢出声相扰,大夫坐在床边自个琢磨了好半响,才点首,“这位小公子无大碍,服老朽几贴药便无事了。”
边说边站了起来,跟着他一道的药童少年赶紧过来收拾药箱搬到屋中的大桌面,大夫便在那处写了药贴帖交于一脸着急贴站的阿义。
“真的无事吗?”絑华从头看到尾,虽然他觉得经彼岸方才一举,霍青风不会有什么事了,但仍有些许的担忧,既然大夫来了诊一诊也安心些。
大夫又望了一眼床上仍在晕睡之人,“小公子急火攻心,本是无碍,只是心头郁结,血气无法疏散,上不来,才会昏倒。”大夫让药童收拾那大药箱,补了一句:“不过,小公子身体孱弱,又遇这天寒地冻的,要多加注意,情绪莫要再过于激动,不利于病。”
彼岸没有出声,絑华也不是个会跟人道谢的,边上的妍儿和阿义向大夫应话又弯腰感谢。
妍儿谢过大夫,又交了出诊费,把大夫送出了小院送出客栈,才回来。阿义已经分头去药房抓药了,这会儿能伺候的只有她一人。
屋里絑华想与彼岸商量事情,妍儿在旁边,本该顾忌她的,絑华却也不理,直接质问仍坐在床边给床上人掖好被子的彼岸,“你这般为之,可知是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不会有好结果。
最恼人的是,他现在连阻止都来不急了。
也难怪他能从这凡人身上闻到彼岸的气味,一开始就因二人关系而想错了方向……想到此处,絑华的眼再次紧了紧,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仍然一脸淡然却带着寒气的彼岸,莫不是他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才与这凡人以双修之名以此来掩饰?
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有些不自在了,絑华难得的一次不再像平时从容,气又气不得,骂也骂不是,此事可大可小,即便是他到时要插手,都不见得会有好结果。
“你……这是害了他呀!”一声唉息,絑华拂袖而去。
连头都不转一下,也不在意离去之人,更不在意留下的话,彼岸细心地照顾着床上脸上偶尔仍会露着痛苦之人,开始就是个错,既然错了,便将错就错好了。
天底下,已无他畏惧之事,哪怕灰飞烟灭。
哪怕,只是护一个人类。
霍青风自恶梦中醒来时,已是深夜,阿义与妍儿轮流守在屋门边。
见到坐于床边笔直却纹丝不动的彼岸,霍青风张了张嘴,发出一声微哑的声音:“我睡了……多久?”他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只是不知晕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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