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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乐十一岁，那个时候的镜栖阳才七岁，刚刚觉醒了前世记忆不就，那身非凡的医术跟着醒来，已经继承了东靖王位的镜栖阳，仗着七岁小孩的任性，在沥城内开始了他的义诊，小小年纪的镜栖阳并不被看好，会关顾义诊，除了贫困之人，就是图着镜栖阳延请的名医，和赠与的药物而来。

　　辛苦带着母亲来到了沥城的常乐，可惜来的时候并非每月义诊开始的时刻，可是前途跋涉而来的常乐母亲已经撑不下去了，常乐只能跪在镜栖阳开的医舍外，跪着请求医舍里的大夫们治病。被镜栖阳延请的大夫，一个个医德都是相当值得尊敬的，为常乐母亲把了脉，一个个都摇摇头，不是不能治，而是要用的药相当昂贵，他们只是被聘用的大夫，没有资格做这个主。

　　知道东靖王才能做出决定的人，常乐就跑到了东靖王府外跪着，他知道东靖王是大人物，比他们村的村长还要显赫的大人物，不过到底多显赫，他是无法想象的，没办法，见识就这么少，完全不知道拦在东靖王府外也是犯忌讳的事情。

　　吵吵闹闹的也惊动不了深居在王府内的镜栖阳，也幸亏那天镜栖阳出门寻觅人，看到了常乐，让人把常乐给放开，知道常乐的难处之后，很好心的帮忙。他转世就是要做好事的，需求都上门了，镜栖阳没有理由放过。

　　施舍了药物之后，治好了常乐的母亲，见常乐非常需要帮助，镜栖阳再次施以援手，给常乐母亲新的生活环境和工作，在东靖王府内工作，顺便也承包了常乐的未来，和自己一起学习。被母亲教导的很好的常乐，知恩图报，努力学习，有了充足的营养之后，从一个小矮子受虐儿一下子长的壮壮实实，武学天分也起来了，十六七岁投了军，然后一路成长成为天下都知名的年轻一辈的名将。

　　当年和常乐类似，被镜栖阳救回来，并且放到身边栽培的人不止常乐一个，另外一个非常出色的人叫做徐郁，如果是常乐是武将未来的领头人，那么徐郁就是文臣体系未来的头号人物。

　　徐郁和常乐不同，但是他的出身也不见得好多少，徐郁的母亲是位名妓，喜欢了一个才子，如愿嫁给了这位才子，可惜只能做妾，怀上了徐郁之后，因为内宅当中的各种阴暗争斗，这位才子怀疑徐郁的出生，在府中，徐郁受尽了冷遇。后来日子过得越来越糟，残羹剩炙，对徐郁而言是家常便饭了。

　　常乐比徐郁幸运的是，常乐有一个非常好的母亲，但是徐郁没有，他那位美丽的母亲，在乎是那位才子的宠爱，她将自己的失宠怪罪到了徐郁的身上，对徐郁进行了让人心惊的虐待。不过在这其中，她做了一件对徐郁非常有利的事情，那就是教导徐郁读书。

　　能够被徐郁的父亲看中，她的学识甚至了不逊色于徐郁闷的父亲，偏偏看不透爱这个字眼，和其他愚蠢的女人一样，陷入到无法自拔。她教导徐郁读书，琴棋书画，为的不是其他，而是希望徐郁的父亲，能够看她一眼，知道她为他生了一个多么出生的儿子。而徐郁，在一个书香门第长大，受到了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的影响，为了摆脱困境，也非常努力用功的学习着。

　　徐郁是一个天才，过目不忘，一目十行，这些徐郁都有，可惜这样的天赋在他的家庭当中，受到的不是重视，而是忌惮。家中的正室夫人，和其他的夫人妾室，都有孩子，徐郁的天才，只会威胁到他们的孩子，特别是正室嫡子。太过危险的徐郁，已经遭遇了杀机。

　　徐郁的父亲做了官，徐郁的母亲不是风流韵事，而是一个官员的污点，徐郁的存在更是污点的证据，他默许了内宅对徐郁母子的动作。徐郁的生活环境更加糟糕，因为内宅的妇人们得到了允许，对他下来死手了。

　　不管徐郁有多天才，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个小孩，只能栽在那些妇人的阴谋之下。被绑架，逃走之后，流浪，差点被迈入男欢馆，颠沛流离，尝尽了人间冷暖。不过也幸亏如此，他才没有卷入他被绑架之后，就发生的满门抄斩的悲剧。

　　徐郁会遇到镜栖阳，也是在差点被卖入男欢馆的时候，别误会镜栖阳会往那种地方跑，而是徐郁在面临危机的时候，选择了跑。哪怕他遭遇了很多，却也不至于丢弃了名为尊严的东西，他对未来还抱有希望，哪怕沦为乞丐，那也是在良民一列，一旦进了男欢馆，他的一辈子就完了。所以他逃了。

　　不过了，男欢馆为了对付他这样的死硬分子，都做了点手脚的，也就是用了些毒药。作为花楼一类的地方，背后都有些暗背景，这又是一个武侠的世界，那么用的药就很奇怪了，也不在乎人命，跑，可以，那就别想活了。

　　徐郁想不到对方会这么绝，死亡频临的时候，意识一片黑暗，可是求生的渴望，让他不想离开人世，浑身冰冷的时候，却感觉到了温暖和一道光。温暖和光，不用怀疑，就是镜栖阳，身为阳气转世的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暖洋洋的，对于陷入黑暗和冰冷当中的人而言，镜栖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徐郁醒来之后，镜栖阳的特殊就已经注定了。在后来的相处下，被镜栖阳的人格魅力吸引，付出了忠诚。

　　如果说常乐还有他的母亲给予他一丝温暖的话，那么徐郁就是彻底对人性失望的典型。父不疼母不爱，生活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学到的是笑里藏刀，和可怕的阴私诡计。

　　偏偏这样的他，和常乐总是面无表情的面容不一样，他总是带着笑，亲切的让人觉得可亲的笑容。但是只要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的笑容是多么的冷酷无情。因为他的遭遇，他对女性的观念早就扭曲，他浪荡花丛，看的不过是女人们为他争锋吃醋的丑态。

　　笑里藏刀，冷酷无比的徐郁，也幸得遇到了镜栖阳，才不至于真的残酷无情，在他的心里，又有温暖的角落，比如镜栖阳，比如常乐等几个可以称作好友的存在。                    

　　

 

　　☆、第十五章

 

　　如今虽然边塞烽火不大，总体上是四海升平，不过呢，只要稍有松懈，四海周边那些个不安分的地方，就会蠢蠢欲动，负责镇守四方的四位异姓王，就是凭借这个，握有兵权。甚至有人猜测过，为了让自己手上的兵权不丢，四位异姓王有意义的纵容了一些纷争的诞生。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并且有能力深究的了。

　　不管怎么说，边塞烽火是断不了的，因为中原之地的富饶实在太令人垂涎，让人总想啃一口，磕了牙，也要弄点好处。四方王领麾下的军队，年年都有机会有实战。在历代东靖王的治理下，东靖王领地内是相当富裕的，就连边塞地区，也是繁华无比，勾的和东靖王领交界的地区，总是流着口水，想着什么时候做上一票。

　　常乐身为军中将领，并且是被寄予厚望的下代接班人，年纪又轻，当然要多磨练一下，每次实战都少不了常乐的身影，常年累月的不在沥城的宅子里，难得回来一次。

　　沥城的春意已经很浓了，春耕的时候，边塞总是少了烽火，常乐得了假，就告别了东靖领的边境，一路往沥城奔去。风尘仆仆的回到沥城，先到军部报个道，然后立刻回家看母亲。

　　常乐的母亲其实岁数不大，也就挨近四十而已，可是因为常年的辛苦和劳累，看起来像是接近五十的人一样，她本身除了身体的调养之外，也不爱往自己脸上做什么保养，按她的话来说，儿子都这么大，还打扮的那么花哨做什么，免得被外人说了闲话。觉得自己很没用的这位母亲，不希望儿子被自己连累了，花销也少，更不爱打扮自己，就怕儿子被人说了闲话。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这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教出了一个出色的儿子，能够有常乐这么一个知恩图报的儿子，常夫人本身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被东靖王救了之后，常夫人就一直对常乐说，要知道感恩，要尽心为东靖王做事。

　　常夫人在获救之后，直到常乐独立之前，都在东靖王府内工作，是厨房的厨娘，能吃苦，有肯学的她，很快就会了一手好手艺，深得镜栖阳的欢心。之后常乐独立建府之后，也常常做些点心小食给镜栖阳送去尝尝。

　　这常乐才回来，两母子叙了会话，常夫人知道常乐还没去看过镜栖阳之后，就连忙准备了小食，让常乐给镜栖阳送去。“我听说王爷最近身子不好，吃了不少药，这些甜食正好区区苦味。”经常会到王府走动的常夫人，倒是知道一些不算隐秘的公开消息，她知道镜栖阳身体不好，但是到底怎么了却一无所知。

　　常乐皱皱眉，点头。王爷的身子骨如何，和镜栖阳曾经共同学习过的常乐是知道的。对于镜栖阳，常乐的观感都是正面的，当年被镜栖阳所救，本身就心存感激，后来又被镜栖阳栽培，更是可以为其赴死。后来相处多年，更是把感情加深了。

　　在相处的最初，感激其善意，又敬畏其高高在上的身份，后来获悉镜栖阳父母双亡，又年龄幼小，心下存了怜惜，对其像弟弟一样关心着爱护着。可是偏偏他这般的表现，让镜栖阳进行了淡漠的疏远，开始常乐还为暗自自卑自己的低微，果然不配靠近镜栖阳，又回到了让镜栖阳觉得安全的距离。

　　人人都说常乐是军事天才，可是常乐却很清楚，镜栖阳才是天才，不出世的可怕天才。人人都知道镜栖阳医术非凡，又有几人知道，在军事领域，镜栖阳的可怕。他常乐的一身本事，虽然有军中前辈的教导，但是让他奠定基础和特点的，确实镜栖阳的指引。

　　在共同学习的过程当中，与其说他是和东靖王一起学习，不如说是东靖王在指导他们各自的道路，只有真正上了战场，才知道当初东靖王泄露出来的一星半点有多么可怕。常乐又将镜栖阳当做了智者和老师一样敬畏着。 

　　对镜栖阳有些疏远淡漠的态度，常乐觉得很好。他本身就不是过于热切的人，本身有承了镜栖阳的恩惠，如果镜栖阳将他当做朋友，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还不如这样，敬畏尊重，犹如面对太阳，距离遥远，又在其光芒恩泽之下，为此感恩。

　　这就是镜栖阳的魅力，哪怕他将疏远表现的非常明显，依然会吸引无数人愿意跟随，愿意和他做有距离的朋友，因为镜栖阳的光太温暖，可是靠的太近，却又害怕被灼伤。常乐是如此，徐郁也是如此。

　　心思比常乐更复杂的徐郁看得比常乐更深，也更好的把握了位置，恰到好处，虽然看似比常乐和镜栖阳的关系更近，可是却比不上常乐等人的单纯。也不要紧，因为徐郁对镜栖阳的忠心和关心，并不会比常乐他们少，只是他的本性让他复杂了些。

　　常乐拿着常夫人进行准备的小食，出门就看到自己府外停着一辆马车，他认得这马车，徐郁的。马上的侍者到了常乐面前，请安之后，对常乐说，“我大人请将军上车，一同去王府。”常乐没有拒绝，上了马车。马车内，只有徐郁一个人，常乐点点头，算是问好，坐定之后，马车动了起来。

　　“伯母可好？”徐郁问了一声，常夫人在王府那段时间，徐郁也是被她照顾过的，对从小母亲的形象就不好的徐郁而言，常夫人简直是渴望的模板，他和常乐的关系会比其他人熟悉，也是因为常夫人的缘故。徐郁这个风流青年，梦想就是娶一个像常夫人一样忠贞慈爱的女人为妻。

　　“很好。”常乐应道。

　　徐郁笑了笑，手上的扇子敲打着掌心，“那是伯母为王爷做的”

　　“恩。”常乐寡言少语的，没多说半个字。

　　“想必伯母听说了王爷最近在养病吃药的事。”徐郁猜的很准。

　　“王爷一直不会照顾自己。”常乐对这一点也是非常气愤的，可是王爷不会听他的。

　　“确实不会，知道王爷这次是怎么回事？”徐郁突然冷笑了一声，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是怒气反笑的。

　　他徐郁，说出身好，是官宦之间，说不好，因为母亲身份太低，可是他一直自负极高，因为他的才学不比任何人差。可是这样的他，被内院的夫人整的焦头烂额，离家出走，颠沛流离之后，才发觉自己多么无用。如果不是东靖王相救，他早就横死街头，哪有如今的风光。

　　经过了生死之后，徐郁对自个的性命非常珍惜，对救了他的东靖王也感激不已，刚好又没有地方去，就让东靖王收留好了。天下四位异姓王之一，这个身份够尊贵，加上东靖王年纪又小，自己在他身边。做得好的话，以后定是心腹。抱着出人头地的野心，徐郁留在了东靖王府。

　　自负才学的徐郁在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是独领风骚，引来了不少敬佩的目光，可是其中不不包括镜栖阳。当时的徐郁猜测，以东靖王的身份，确实不需要对他敬佩。直到后来，看到镜栖阳指导常乐，他加了进去，才知道，镜栖阳是多么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