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兽星球 作者:胭脂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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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微电脑上快速按下指令,金属球悬浮到半空,从前后左右各打出了一道笔直的光柱,明亮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无所遁形。
通道的底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均分布着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横向隧道,凌鹿和蛋蛋站的位置,正是这四条通道彼此交汇的点。
嘀嘀声中,探测球将一连串数据,包括眼前通道的直径,大小,空气温湿度等等,都反馈传输到了凌鹿的微型电脑上。看着数据,凌鹿的脸上却不见太大喜色,对他们而言,这些数据并没有包含太多有价值的信息。
四条通道,四个方向,他们该往哪儿走?
凌鹿没伤太久脑筋。
因为很快,周围那几条半圆形隧道幽暗的深处,就传来了无数沙沙声。那声音叫人汗毛直立,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动物爪子同时摩擦地面,声势十分惊人。没过几秒,在探测球的光芒下,凌鹿总算看清了通道深处,那些密密麻麻正朝他们过来的是什么东西——那是无数变异鼠!它们每只都足有一米长,双眼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宽达三米的隧道内,几乎被它们挤得满满当当,根本数不清具体的数目。
而且,和曾经那些变异生物不一样,面对蛋蛋发出的威吓,它们根本不为所动,转眼之间,在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鸣叫中,这些变异鼠争先恐后,就朝他们两人扑来!
这让蛋蛋十分愤怒,他咆哮了一声,黑翼挥展,无数奔涌的青紫电光像利箭般射出,啪啪的撞击声接二连三,最前面的十多只变异鼠立刻倒飞了出去,它们又撞上后面的鼠群,如同一块块岩石砸向水面。
但鼠群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幸亏隧道口只有那么宽,否则前赴后继的变异鼠一拥而上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当又一波十来只变异鼠被蛋蛋击退后,凌鹿的目光扫过四条通道,他当机立断,一手拿着探测球当照明,一手拉着蛋蛋,转身往右边的通道跑了进去。
那是唯一一条没出现变异鼠的通道。
一口气跑了百余米,凌鹿心跳如雷,几乎快喘不过气来。要不是蛋蛋在旁边拉着他,他估计早就被追上了。迷宫般曲折的通道里,两人身后,疯狂的鼠群仍然紧追不舍,爪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似乎就在脑后,让人毛骨悚然。
“蛋蛋……那边……!”借着手里探测球发出的光亮,凌鹿眼神一亮,他终于看到了一扇门。有门就意味着能挡住身后那群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变异鼠。
“大眼睛,你去开门。”放凌鹿去开那道厚重的密码门,蛋蛋转过身,站定在通道中央。
他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双翼伸展,长发舞动,电流开始在黑翼的表面与发丝间劈啪作响,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或青或紫或白的电光。它们不断蔓延,如同快速生长的树枝,电流与电流交错,变成了一张致密的网,把身后的凌鹿与转瞬即至的变异鼠群彻底隔绝。
啪啪的撞击声再次接连不断响起,在蛋蛋的面前,这些变异鼠实在不值一提,但正如凌鹿忧虑的一样,它们的数量确实是太多了,而且就跟八百年没见过猎物一样,非常的疯狂。
这一次,凌鹿只用去了一分钟。
“蛋蛋!”门一开,他就直接喊出声。
银眼中喷射出火焰般的电光,皮肤生长了一层漆黑鳞片,蛋蛋眼下的样子,就像是一尊地狱来的魔神,但在听见凌鹿呼唤他的声音后,缠绕他周身的煞气一下子就削减泰半。
他把几只用头发缠住的变异鼠重重甩飞出去,发梢流过电光,如同延长的鞭子,空气发出爆裂般炸响,将最前面的那一波变异鼠都电得飞起到半空抽搐不已。
与此同时,蛋蛋已经回到凌鹿身边,他们迅速闪进门内,紧接着凌鹿伸手往边上的触屏一按,整道向上开启的门又唰一声降下,把爆发出尖利怪叫的变异鼠群隔绝在外。
嘭嘭声不断传来,好像冰雹砸在表面一样,不过多亏了这门是合金材质的,非常坚固厚实,门外的变异鼠群撞击了片刻后,似乎无法可想,撞击声越来越稀稀拉拉,最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门的另一边,刚才跑了一路,又用极限速度破译了密码,凌鹿简直累坏了,他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蛋蛋在一边心疼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大眼睛,这里是什么地方?”
听见蛋蛋问,凌鹿才后知后觉抬起头打量四周——
他们误打误撞,似乎来到了一间实验室。
在他们进来后,整个空间就亮起了自动感应灯光,里面非常宽广,白色的天花板和地面,各种仪器依次摆放在桌面上,凌鹿边走边看,有些他能认出来,而有些,凌鹿只在资料上见过。
这些仪器中,有相当一部分眼下都已被淘汰,它们的型号都很落后,起码都是五六十年前的版本。
凌鹿拿起一只DNA探针,表情若有所思,仅仅片刻之后,他的手猛抖一下,DNA探针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凌鹿睁大眼睛,又像是惊讶又像是恍然,他突然顿悟到,他和蛋蛋两个人一路千辛万苦要找的南极星一区,现在他已经身处其中了——
☆、 晋江独家
凌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他意识到现在身处的这间实验室,就是五十年前(2147年)盘古计划秘密启动的地方。虽然仅仅三年后,整个项目即因意外而被迫终止,这里也就此被彻底封存废弃了。
当时的联邦以及九天科技似乎有意要将盘古的秘密彻底埋葬,在研究地点外围,他们建立起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蜂巢”——南极星生物科技研究所。在那之后,原先进行盘古计划的机构旧址,就成为了“一区”,一个对大多数人而言并不存在的地方。
但就是这个不存在的地方,却是一连串事件的源头,许多人的命运由此改变,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秘密,都可能埋藏在这里,等待着有人去挖掘。
凌鹿仔细查看了一遍,实验室的各种器材仍摆放在那儿,就像时光的脚步根本没有到来过一样,但事实上,已经过去五十年了,而能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有设备的资料数据都被抹除了,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找了半天,凌鹿也没能找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他不死心地抬头四处打量,发现在实验室的尽头,那里还立着一道门。可这扇白色的门……它之前就在那里吗?
凌鹿有些迷惑,却还是情不自禁走了过去。靠的近了,可以清楚看见门的表面雕刻着美丽精细的花纹,它就突兀地出现在那儿,与整个实验室格格不入。凌鹿停在门前,还没等他伸手,门就自动朝内打开了——
里面又是一个房间。但不再是实验室,更像一间私人书房或办公室。进门左右的两面墙都是高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纸质的书籍,厚实的窗帘让室内的光线昏暗,凌鹿的视线却奇异地能看清书架上每一本书的厚薄、尺寸以及书脊上的书名。
房间里非常安静,只有细微的电子产品运行的嗡嗡声,紧接着,有人开始敲门。
叩叩——
那声音让凌鹿整个人一激灵,就像被浇了桶冰水,睫毛眨动着,刚才笼罩了灰色迷雾般的头脑瞬间清醒,凌鹿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突然想不起来他在这待了有多久。
记忆似乎出现了闪断,凌鹿的视线这时下意识移动到身边,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慌张,右手空空荡荡,他一直以为他握着蛋蛋的手,事实上并没有。
“蛋蛋?”凌鹿快速环顾周围,哪儿都没有蛋蛋的踪影,他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着急之下,凌鹿什么也没多想,下意识就转过身,想出去回到之前的实验室。刚跨出半步,他却呆住了——面前只有一大片光秃秃的墙,举目四顾,出口或者说门在哪里?
瞪大眼睛,这一刻凌鹿的感觉已经不能说是惊讶了,他仿佛正置身于一幕荒诞剧里,任何房间都应该有出口,偏偏在这却找不到出去的门,凌鹿把整面墙都摸索了一遍,确定这就是一面坚固厚实、密不透风的墙,并没有任何隐形装置或伪装的痕迹,那他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这,凌鹿的心里也毛了,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到房间另一头,厚厚的落地窗帘的缝隙里,泄漏出了一丝微光,对了,窗户!
凌鹿几乎冲了过去。
他猛地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刹那间铺天盖地,就像千万道利箭般笔直射中了他。窗外晴朗的天空,绿意盎然的花园,还有阳光隔着玻璃,照射到身上时那种微微发热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真实。
眯起眼,太刺眼的光线却让凌鹿几乎快流泪了。他没有忘记,现在他在南极星研究所,而外面的景色,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被封锁了五十年的禁区里该有的。
刚才瞬间把凌鹿惊醒的敲门声,这时再次响了起来,并且伴随着人声以及门把转动的动静——
“博士,你睡着了吗?”
年轻女性的声音传入室内。
正盯着窗外的景色,表情有些微愣神的凌鹿受惊般转过身,他看着那扇白色的门,眼神一瞬变得不可思议。
“博士,原来你醒着啊!”从门口出现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的实验大褂,她身量高挑,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实验服底下身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脸上也化了淡妆,显得成熟而又不失俏丽。
她看着凌鹿的方向,笑容加深,眼中也仿佛有水光在荡漾,“博士,这是您要的报告,我给您放这儿了。”年轻的女人边说,边走近窗前的书桌,将文件放到了桌面上。
看见站在窗前的凌鹿盯着她不放,女人脸色微红,不自在地整了整裙子,“怎么了,博士?我穿裙子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很合适。”凌鹿的头脑还在震惊之中,他的声音却仿佛完全违背了他的意志,径自说出了这样奇怪的话。天知道,眼前的年轻女人凌鹿只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根本不认识她!
“谢……谢谢。”受到称赞,女人的脸色更红了,笑容却十分甜蜜。
这种表情凌鹿太熟悉了,蛋蛋每次看着他时,眼神就是这样闪闪发亮,犹如阳光下金黄诱人的蜂蜜,让他只望一眼,都仿佛能品尝到那股甘美的气息。
一想到他的小怪物,凌鹿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些,他才发现他的手脚冰凉僵硬,几乎不受控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压迫进他的体内,要把属于凌鹿的那部分覆盖顶替掉一样。
这种感觉说实话异常的恐怖,而且很痛,就像活生生被剥掉皮,撕去肉,拆开骨,又一块块重新组装回去。凌鹿越是清醒,剧痛就越无法忍受,他闷哼着,冷汗唰地就下来了,蜷起身体连站都站不稳。背上的阳光再也无法让凌鹿感受到温热,它们一下子变作了真实的刀子,刃尖滴落毒液,割裂他,把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腐蚀得鲜血淋漓。
凌鹿几乎快无法分辨什么是错觉什么又是真的,他太痛了,神经高度敏锐,将疼痛放大了无数倍,在这一刻,仿佛也只有疼痛才是唯一真实的。
“博士——!”
原先还在微笑的年轻女人立刻发出惊叫,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想要扶住背靠窗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凌鹿。但她的手一碰上凌鹿,就让他发出了一声不成调的惨叫。
“博士,您怎么样?博士?!”
那个年轻女人被吓到了,她不敢再动,半跪在地手足无措地看着痛苦不已的凌鹿,眼眶发红,下一秒仿佛就快哭出声来。
凌鹿剧烈喘息着,感觉他的整个手臂瞬间被强酸泼到了一样,正在冒青烟,融化。他痛得浑身发抖,却无法昏过去,到底是哪里不对?如果这些是他的幻觉,为什么他面前这个陌生女人的惊恐与焦急都如此真实?如果这些是真的……
“你……咳,你是谁?我在……我在哪儿?”肺部像在燃烧,又像是一团野草在疯狂生长,它们不留余地,填满占据了所有的空隙,凌鹿每吐一个字,每一次呼吸,都痛苦至极。
尽管他的声音轻不可闻,但离得近的女人还是听到了。她瞪大眼,抖着双唇回:“凌博士,我是邵蓉,您的学生兼助理邵蓉啊!您……您又不记得我了?”她说到这儿,脸色更加苍白,带着哭腔喊着,“凌博士,也许我们该中止计划了,看看您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再继续下去,您的身体会撑不住的!我们必须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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