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族之来自过去的人 上 by fox^^/狐狸/小莫
文案:
上
属于魔族的血祭之月即将来临!
所谓的血祭之月,指的是从太古传下来的黑暗魔法高峰期,
就算是在魔法式微的现在,一些小妖魔的力量,也会受这月份影响,开始狂暴起来。
住在夏普家的上古魔族后裔夏夫,也开始也些燥动不安,
不过在雪莉小姐的「温柔」笼罩下,越来越像个普通的人类小孩了……
只是,在冒充小女孩的身份未被揭穿的情况下,
为了让「夏芙」永远留在夏普家,雪莉竟然提出「克利兰的新娘」培育计划!?
「雪莉希望我嫁给克利兰。」
「你、你不能跟他结婚!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无望的恋情,而且你才七岁!」
「可是,我不觉得有什么配起配不起的问题……」
「我不是说你的血统,而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你是个男孩子』?」
序
夏普家的城堡下面,有一座废弃的地牢。
很小的时候,雪丽和克利兰经常在里面玩耍,到他们长到了理解血腥和冰冷的感觉后,他们就再也没有靠近过那里。
那是一个初秋的上午,天空格外的晴朗,蓝得不可思议,雪丽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女士聚会,一班女孩凑在一起讨论卡威拉最近的时尚和八卦,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城堡。长大以后,她们喜欢这样明丽轻快的东西。
她们似乎对于雪丽最近收养的漂亮女孩十分有兴趣,那可怜的孩子完全成为了她们的换装玩具,于是逮到一个空子,夏夫吓得逃离了会场,转到了地牢的入口,准备避一下风头。
打开冰冷沉重的铁门,它发出吱吱呀呀的惨叫,夏夫走下阶梯,外面洋溢着欢笑和香甜的气息,可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气氛变得空旷而肃杀,只隔了一扇门,竟然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他的身后,宠物蝙蝠感叹道:「这里夏普家废弃的地牢吧!在战争时代,贵族们可是需要上阵杀敌,用沾满鲜血的手提着敌人的头颅,来换取封号和赏赐。到了和平时期,那些血肉和沉重就要被埋在美丽城堡的地下,永不见天日了。」
夏夫点点头,他并不理解蝙蝠的话,但它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他伸手抚摸冰冷的石墙,它厚重而阴冷,有些像他曾在中央研究院抚摸的墙壁,冰冷平整的石块后面,塞得是满满的血肉、惨叫和腐败。它们被压得平平整整,却又格外铺天盖地。
中央研究院的法师无论有多么强大,能操纵生死,也无法让它们彻底消失。
夏普家的城堡再美丽,也有一个角落堆积着这些陈旧的怨恨和痛苦。
门又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可这次不再像是哭泣,因为接着传来一阵清脆欢快的声音,好像春天到来。
「哎呀,夏芙,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跟我回房间,大家都很喜欢你呢!」那个声音嚷嚷。
夏夫吓得退了一步,他的发型从今天早上已经换了七次,虽然都很漂亮,可头发因为这些女孩子糟糕的技艺,足足被扯下来了一小半。
雪丽穿着身粉红色的长裙,扯着薄纱的裙摆轻盈地走下阶梯,如果说这地牢是隆冬的景色,她就像来自初春时树林的小动物,一下子吹散了这里的严肃气氛。
她在夏夫跟前蹲下,直视一脸胆怯的孩子,柔声问道:「怎么了,夏芙,我们弄疼你了吗?」
夏夫连忙摇摇头,比起自己在中央研究院承受的那些痛苦,这些女孩为他梳理长发的疼痛根本不能叫疼痛,有时候,他想他喜欢在人群中被拉拉扯扯,那种欢快的嘈杂让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吵闹永远比一室的死寂要好。
雪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把夏夫抱起来,向楼上走去,「那让我们回到地面上吧,宝贝,地牢和刀剑是男人们的事,小女孩只要待在阳光灿烂的城堡里喝茶和赏花就好了。」
她身上有甜蜜温暖的气息,夏夫紧紧抓住她,她的发丝柔软秀丽,像救命的绳索。
在这片埋着鲜血和腐物的城堡上,开出了这么天真和美丽的花朵。
第一章 平静生活
夜色褪去,天边泛起金红的朝霞,为世间万物披上了一层浅浅的红纱,空气中充斥着清晨时分独有的清寒气息。新的一天总是以这样的浅淡与微寒开始,表示着繁华的一天正蓄势欲出。
杰安斯站在夏普伯爵家的花园里,感动地看着这属于人世的景象。脚边的花朵姹紫嫣红,和这美丽的城堡一样,准备迎接新的一天,这种朝气蓬勃的场面几乎让他有些抑郁了。
如果早几天有人告诉他,中央研究院、大陆最强大的器质魔法机构像个墓穴,只能供死人居住,因而对「让人玩物丧志」的花园依依不舍,他一定觉得那是对自己和整个魔法界的侮辱。
但现在,他可没那么强大的信心了。
在他的想像中,作为大陆最强大的魔法机构,中央研究院的核心区域,自然该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可事实并非如此,自打他获准进入地下设施,便真正体会到了那空气中除之不尽的血腥味,与石壁一副永恒阴冷污秽的样子。
昨天正好是杰安斯值班,午夜刚过,他便听到有闷闷的惨叫声从墙壁里面传了出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头四下游窜,弄得房间格格作响。
如果只是一点儿小骚动就算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尖叫声越来越强烈,简直是锥子硬是插进人的耳膜一般,净化咒语毫不管用。在接下来的一瞬,空气突然变得极寒,一股浓烈得让人窒息的血腥气味浮现了出来,仿佛整个房间变成了血池——
杰安斯想到地狱。
虽然他永远不会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可是那种恐惧几乎让他崩溃!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恐怖的东西,正透过层层空间,悄悄盯着他们,用一双邪恶而嗜血的眼睛……
他捂住嘴,即使在一大早清新的空气中回想起来,仍有点想要干呕。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占据了这巨大的建筑,带着他这辈子都无法想像的怨念和凄厉。自己只是一只无助的蝼蚁,赤裸地暴露在魔鬼的指爪之下。
一阵悠扬的乐声传来,把可怜的法师从黑暗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杰安斯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四下寻找。那琴声似乎是从城堡的方向传出来的,如春日的溪流般,携着阳光,欢快地一泻而下。
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被露水打湿的袍子,循着声音走过去,准备看看弹出这样曲子的是什么人。
看看,这才是正常人类该欣赏的东西,他感动地想,有着这样的流畅和快乐,天真和高雅,而不是半夜里和藏在墙里头的幽灵打交道。
可越走下去,他越觉得惊讶。
杰安斯听过这首曲子,知道它的技巧十分复杂,作者是一位无名的流放者,他这辈子只写了这么一首钢琴曲,献给自己永远不可能回去的家乡。
那欢快的音符带出他家乡美丽的画卷,仿佛一个人的童年,欢快而且无忧无虑。
可是那快乐中却又混杂了一种虚幻和忧郁的情绪——至少权威乐评家是这么说的。对此杰安斯一向不太确定,可是今天,当站在花园中,听着那娴熟的钢琴声时,杰安斯却突然清楚听出了那种东西。
那种满怀雀跃却明知在做梦般的空幻,以及那对永不可企及梦想的悲哀……
他停下脚步,他已经循着琴声,来到了夏普家琴房的窗外。
窗户已早早被打开,一大瓶新鲜的白玫瑰被放在窗前,朝阳为它们镀上了嫣红的色彩。琴声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弹琴的不会是雪丽吧?杰安斯拧着眉头想,她可是他见过乐感最差的人了,唯一会弹的曲子就是「祝你生日快乐」,还是苦练了一个月的结果。杰安斯并不是个特别熟悉音律的人,但他也知道那种「进步」是不可能的,这……根本不是雪丽所能掌握的那种情感!
他的这位青梅竹马是个在蜜罐里泡大的女孩,像阳光下的溪流一样清澈见底,就连她的忧郁都是甜美和明朗的,不可能理解那种近乎黑暗的孤独和痛苦。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然后,他十二万分惊讶地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弹琴的确实不是雪丽,她站在那里,正在看着另一个人弹奏。
弹出那样琴声的,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她十分的纤瘦,坐在黑色肃穆的钢琴旁,打扮得像游戏中的扮装娃娃一样精致华丽,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及膝短裙,黑发披肩,一侧被编成了俏皮的发辫,黑发中掺入明亮的大红色发带,那样的黑与红无比和谐,有一种高贵与肃穆以及热情的激昂。
不过杰安斯有一种感觉,这身打扮肯定花了雪丽不少时间,说不准她天没亮就开始折腾了,还骗仆人说在睡觉不见客,要知道,玩扮装娃娃可是她的最爱之一啊!
他狐疑地打量那孩子,金红色的阳光落在琴键和她的发丝上,看上去还不到八岁,脸颊稚嫩却苍白,可不知为何有种出奇的严肃和冰冷……
他在脑中挥掉后面一个词,总之她在以一种无比的精准弹奏着钢琴,好像这对她是天底下一等一重要的事情,一丝不苟、无比精密。
杰安斯想像过弹琴的可能不是雪丽,但在印象中至少该是个成年人,就算不是成年人,也不该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也许是我听琴时想得太多了?他后悔地忖思,他的艺术鉴赏能力并不特别能拿得出手,而事实却又嘲讽地摆在眼前: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会去理解那种忧郁,以及一种近乎冷酷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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