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狂欢 作者:少年黯
Tags:幻想空间 末世
“万一他们比我们还早一步出去呢。”
“行了,”庄紫拍拍手,“不然我们就先确定出口,从外面搞清楚这个建筑的构造,大不了我们再进来一次,你看行吗?”
霍间还没开口,忽然听到上游那边传来水被搅动的声音。成野迅速站起来,眼毒的看到了从过滤壁外围一闪而过的身影。
“谁!?”
他们来不及做下一步商量,彼此都清楚刚才看到的是一个手脚健全的活人。当下就撩起裤腿撵了过去,并在过滤壁上摸到了一扇生锈的铁门。
水流汹涌而湍急,他们三个站在水里龇牙咧嘴的砸门,犹如抗洪救灾一样英勇壮烈。好在那扇门锈得很识趣,三个人一人一脚就给踹开了,遥遥的望见前方那个在水里奔逃的身影,还没跑多远。
闲话不说,追。
庄紫眯缝起眼看着那个似乎有些跛脚的人,他歪斜着身体在水里跑的样子竟然有些可怜;再看看他们三个穿病号服的疯子,连残疾人都不放过,真是当之无愧的丧心病狂。
想着想着她就吼了一声,“病友留步!自己人!”
霍间和成野:“……”
那个一瘸一拐的偷听者终于被他们抓住了,庄紫这辈子第一次体会了到电视上执法人员七手八脚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快感,她受不了两个大老爷们儿去拎人家胳膊的扭捏做派,直接跳到对方背上,威风凛凛的开口,“你没有权利保持沉默,因为我们会弄死你。”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被按在水里的男人痛苦的挣扎着,“我是这里的……医生……”
三个人同时愣怔了一下,想起自己被当做小白鼠一样研究,阶级敌人的怒火燃烧在心间,进而磨了磨后槽牙,“很好,你总有一天落进我们手里了,呵呵。”
说好的自己人呢!!!医生哭晕在水中。
第46章 抹杀
这是个乍一看直眉楞眼的男医生,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衣衫褴褛胡子拉碴,像个回归自然的野人,他的眼镜刚被水冲走了,颓丧的耷拉着眉毛瘫坐在墙角,有种俩眼一抹黑的深沉感觉。
自从有过钱克那次糟糕的事故,庄紫就对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充满了敌意。她站在靠墙坐着的男人面前,尽量把自己搞得居高临下威武雄壮,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名字。”
男人被这三面包抄的阵势吓得打了个嗝,“连、连俊。”
然后他像是忽然懂得了这仨孩子露骨的阶级仇恨,甩动着双手为自己辩解,“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给你们做实验的不是我……我早就,早就是个废人了,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让我在这儿等死吧,就在这儿……”
说到后面有了点儿走火入魔的味道。
成野感觉到不对劲了,按着连俊的手用了点力,具有诱导性的问他,“那给我们做实验的是谁?”
“是顾炎的人……”连俊挪了挪那条已经没有实质性意义的腿,唯唯诺诺的语气更加可怜,“他们把研究所改成了医院……外面都是他的人……我们,我们的人都、都被他害了……”
他无意识的叨念似乎引爆了深埋在心里的记忆炸弹,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整个人忽然剧烈的发起抖来,好像发病中的瘾君子,“我不知道!配方早就被我毁掉了!他不能夺走我的研究成果!不能拿它去做生化武器……他……”
庄紫他们都被这副快要被人掐死一样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到了,还是霍间这种粗人的反应比较快,猛地抓着连俊两边的肩膀把人“嘭”得撞在墙上。那种肉体毫无遮蔽直接砸在无生命物上的动静让人听着就疼,霍间也是真不见外,连俊整个人都被撞得魂不附体了,霍间一手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醒醒,继续说。”
庄紫在旁边双手捧脸作怀春少女状:“欧巴好帅好霸道欧巴我要给你生孩子!”
成野手脚麻利的把这个脑回路惊奇的姑娘拽到了一边。
他考量了一下整个事情的先后顺序和眼下对他们来说比较重要的疑问,开口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好像还没从刚才的眩晕中回过神来,眼睛都有点控制不住得往上翻,“这里是,远森综合医院。”
“怎么没听说过……”成野皱了皱眉头,“这里之前不是医院对吗,谁把它改建成了医院?目的是什么?”
“之前……之前是生物研究所……”名叫连俊的医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勉强能辨认出字迹的工作证,上面贴着他的一寸照片,在没变成这副凄惨模样之前还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照片下面有一行中英文结合的介绍,远森研究所学员,连俊。
这张工作证是用塑料卡套无缝封装的,所以基本不存在伪造的可能性。一旦给出了能够证明身份的证据,他的话顿时变得有了几分可信度,也让人对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感到更加的好奇。“我原先是那里研究生物工程的,后来开发了再生病毒,为了给我女朋友治病……”
庄紫只用听就觉得那个名字有种不祥的气息,“再生病毒?是不是……能让人起死回生?”
“不!不是那样的!”这句话却仿佛戳到了某一点,连俊顿时有些情绪激动起来,而他又无法反驳那些既定的事实,“我原本不是为了……只是……”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里充斥着流水声,男人的嗓音被烘托得有些空洞的悲凉,事实上他真的打算拖着这副残废的躯体,一个人在这谁都看不见的角落等死,可是临死前还有人想要知道那本应该烂在肚子里的故事。
“我女朋友是个舞蹈演员。因为一次意外车祸,她的腿不能动了,并且经过诊断治愈的几率是百分之零点零几,几乎是没可能了。”
“我们的生活被这一场车祸毁掉了,我眼睁睁看着她从那么漂亮的模样变得每天在床上郁郁寡欢,她好多次寻死被我拦住……每天都在哭……”
庄紫注意到连俊那粗砺枯瘦的手上戴着一个素圈,款式已经不时兴了,但是色泽明亮,光滑得像是每天经过无数次抚摸,点缀着那双惨不忍睹的手。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呢?”连俊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明明知道自己不行了,拖累着家人,每天自欺欺人的给自己希望……”
“所以我要给她希望。”
他说到这里,眼睛定定看着空无一物的灰色墙壁,却如同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研究出了一种能把死去的细胞再次激活的病毒。虽然由于技术不成熟,不能完全排除副作用,只能和血清配合使用。”
“怎样配合?”霍间问。
“病毒的功效是单一的,它一旦感染了细胞后会大面积扩散,到达人脑之后会摧毁神经元,把人变成饥饿的怪物。”连俊说,“血清的用处在于抵御这种侵蚀,比如你想要让你的手臂恢复行动力,就在两条手臂打一针病毒,然后在肩膀上打一针血清,相当于把病毒封闭在固定的活动范围之内,从而支配肌肉运动。”
“你没有血清的话,不仅失去思考能力,全身都会被病毒支配,变成行尸走肉。”
三个人脸色青白交错。
“我那时以为终于能救她了……却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
“这项机密研究被当时指导过我们的教授卖给了别人……部队的人、军事专家和安全部部长顾炎,控制了研究所,说是要利用病毒研究生化武器,因为我们的研究所在野外也容易掩人耳目,他们在研究所的基础上又建了个外壳,美其名曰综合性医院,正好有现成的尸体甚至是活人供他们做实验。”
成野听到这里心里就有数了。“想来他们是没管血清的事。”
连俊张了张嘴就合住了下巴,最后点了一下头。
“第一批被直接注射病毒的人……我们叫做病原体,简直就是怪物,确实是他们想象中的……杀人机器,被它们咬过的,相对实力弱一些,也就是外面游荡的那些。”连俊捂住了脸,“我在创造它的时候……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现在外面已经……世界末日了一样,我躲在下水道里,不想出去也不想活了,就这样让我死了也没关系……”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胸口上,掌心带着让人放心的温度,连俊在这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已经很久没有过被人触碰的感觉了,他喉咙抖动了一下,出神的看着眼前的长发姑娘。
“想让我安慰你‘这不是你的错’吗。”
而她却冷笑一声,“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儿吗?”
“满大街都是会跑的死人啊,我们的朋友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我爸我妈至今下落不明,因为你的初衷不是这样就能否认现状吗?”她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指着连俊的心口,“你不需要被宽恕,因为事已至此,该负责的也不是你。”
连俊的眼神黯淡下来,隔了很久才说:
“我知道……自从实验失败造出了怪物他们就把这里封锁了,所有活着的人都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可是前一阵子我发现有人来了,似乎是带了人回来重新开始实验,我隔着下水管道听过他们的谈话,好像冒着生命危险把人投放到这里就是为了想要培养出能够和病原体抗衡的人,但研究了很久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最后想到的就是干脆把人扔在这里,能活着出去就算成功,他们埋伏在森林外面等着活捉,不能活着出去的话,就连带整个医院全部炸毁,事后伪造成森林大火就可以了。”
霍间愣了愣,“你说什么?炸毁?”
“嗯,为了确保抹杀彻底,他们一共放置了三个高爆弹药,现在已经爆炸两个了。”
第47章 主意
“我说。”
卢坦一手扶着膝盖,另一只手没好气的推了一把墙边放置日常药品的铁柜子,“在这么下去咱非集体得糖尿病不可。”
“好饿啊。”池麟盘腿坐在墙角抽了抽鼻子,“想尝尝外面的怪物。”
卢坦看了一眼这个将要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孩子,忧心忡忡。
就坐下来休息的这段时间,阎直把自己身上能包扎的地方都处理了一下,手指被划伤的地方没有注意保持清洁,现在连皮带肉的肿了老高,阎直倒是没怎么心疼自己,直接拿手术刀在血包上切了个十字小口,一咬牙把里面的脓血全挤出来,疼得掐着伤口的手指都白了。
这里还有可供使用的医疗工具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他不自然的打了个寒战,没去管顺着额角冒出的冷汗。如果不及时处理,鬼知道后来会有多麻烦。
罗镇在旁边心惊胆战的看着。
阎直半天才把咬紧的牙齿松开,给伤口稍微上了点碘酒,随后叼着绷带的一端,另一端绕在手上,他的头发给汗水黏在额角,本想顺手一蹭却连带着血也抹了上去,最后是罗镇犹豫许久才伸出手去,用冻僵了似的手背给他擦了擦,在苍白如纸的皮肤上留下粉红色的痕迹。
阎直看了看他死盯着那团血迹发呆的样子,“你饿了?”
然后他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把鲜血淋漓的那只手伸到罗镇面前晃了晃,“你要不要……”
罗镇猛摇头,感觉脖子都要断了。
这人还真是耿直。他像个做错了事却又被纵容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自己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究竟是被防备着,还是被怜悯着呢。
他只记得自己那时中了一枪,如同做了一场噩梦般的,醒来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他的血液像是永久的凝固在了身体里,不会循环却也没有干涸,时不时会像着了魔一样想喝血吃肉,他的胃仿佛换了一个构造,只对茹毛饮血有兴趣,甚至连水喝起来都像浆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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