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翻了翻记录,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弗朗西斯有些不安,“会有人再来吗?说实话,假如他们觉得控制不住,把这座岛炸了都有可能,这样的话……”
布莱特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医生,你应该明白这种话现在是没有用的。”
他扫视这狭小的房间,走向角落处一个工作台,他拉了拉抽屉,抽屉被锁上了,布莱特用手枪崩开了锁,里头是一本薄薄的笔记本,他拿出来翻了翻,忽然露出一点笑意,“你们过来看看,这儿有些有趣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对的,叶迟现在假装自己还有病,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布莱特比较喜欢他这样=。=
这篇文大概在五章内就会完结鸟~~~~撒花,好开心!!!
☆、死亡世界
他们离开充斥着血腥味的通讯室,随便找了个干净的办公室进去,开始研究这本笔记本的内容。
这本笔记本的拥有者是谁已不可知,从内容上来看,极大可能性是负责通讯的士兵,笔记本中只有五六页写着东西,头两页用寥寥数语写了来到这座基地后发生的事,字迹潦草慌乱,大概这座岛上发生的事完全超出了这位士兵所认知的世界,甚至有一页的最下方,他一连写了三四个“home”,弗朗西斯捏着这页纸向后看了看,“看来一般士兵并不知道这次任务的实情,不知道那位少校知不知情。”
布莱特将这页翻了过去,接着是一连七八张的空白,他们翻了一会儿,才又看到了字迹,这次记叙者镇定了许多,他甚至在前面标上了日期和时间。
“今天是几号来着?”卡尔蹲在一边咕哝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从动乱开始,这个岛上的所有人就渐渐丧失了对时间的具体概念,就连弗朗西斯一时也记不起来。
“看这里。”布莱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标注为三点四十的一项内容,“他们向一个代号为KB18的频道发送了信息,应该就是刚刚我们在通讯室听到的。”
翻了一页,下一项是当晚八点五十四分,这名士兵如此记叙:“我原以为很快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狱。”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实在太过丰富,四个人一时都没有发表意见。过了一会儿,弗朗西斯才皱着眉说:“难道是因为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布莱特摇了摇头,他加重音重复道:“我原以为……”
“你的意思是他们收到了回复,并且对方做出了援助回应?”弗朗西斯还是皱眉,“那为什么这家伙这么绝望?”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不但是他绝望的原因,也是这个基地里没有活人的原因。”布莱特一边说一边将整本笔记本翻完了,后面都是一片空白,他将笔记本随手搁在桌子上,“走吧,还有一幢楼可以检查。”
他们直接从二楼的简易通道走向最后一幢楼,卡尔忽然问:“既然有回应,为什么在设备里找不到记录?”
“可能被人为删除了,又或者设备出了什么差错。”布莱特漫不经心地说,他冰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从前方昏暗的建筑物中,传来一种十分不祥的气味。
“FUCK!这是什么味道?!”弗朗西斯率先受不了了,他停下了脚步,捂住鼻子抱怨道。
通道尽头有一扇双开门,与通道本身一样,这门的质量不怎么样,就算此时关得严严实实的,也无法阻止那股气味慢慢逸散出来。通道内没有窗户,到了后半程,这股气味对于嗅觉敏感的四人来说,堪称生化武器了。
无奈之下,四人只能原路返回,试图找到一些防毒面具之类的玩意儿,好歹挡一挡那股气味,等他们装备完全,重新回到通道内时,正是下午两三点阳光最强烈的时候,构成通道的简易挡板之间的缝隙透进星星点点金橘色的阳光,使得这里的能见度大大提高。
弗朗西斯看着布莱特走过去开门,喃喃道:“我觉得我不想看到那门后面是什么。”
卡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他的前面。
布莱特拉开了门。
弗朗西斯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脸去,他无法克制地干呕着,痛苦地蹲了下去,卡尔站在他身前,可以看见防毒面具下露出来的一点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死死握着拳,强迫自己拿出作为一个士兵的素质来,面对眼前的一切。
布莱特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接着慢慢伸出左脚,向里头的尸山血海跨出了一步。
一个细小的东西骤然从门的侧面向布莱特袭来,它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堪比子弹,事实上就连布莱特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叶迟捏着那个小玩意儿甩了甩因为承受了过大动能而有些撕裂的手腕,大家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痛吗?”布莱特小心地托住叶迟正在流血的手腕。
叶迟摇了摇头,断裂的筋腱已经连上,裂开的皮肤也在眨眼间愈合,只有苍白皮肤上的一点儿血迹显示出他刚刚受了伤。
“这是什么?”弗朗西斯嘶哑的声音在他们身侧响起。
布莱特瞥了他一眼,示意叶迟将那小东西给弗朗西斯看,这是一只浅褐色的昆虫,没有翅膀,后肢粗壮,身体共分九节,有着宽大的腹部和短小的触角。
“跳蚤……”弗朗西斯说,他咽了口口水,“应该是因为病毒,它起码比正常大小大了四十倍!”
弗朗西斯现在才终于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个世界上人类并不是数量最多的生物,也不是适应性最强的,不管是老鼠、跳蚤还是蟑螂,这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的小东西,才是在这场才开场的灾难中,最可怕的生物。
这只跳蚤还在叶迟手里挣扎,它的跳跃力由于身体的增长而减弱了一些,但也远远胜于这地球上的绝大部分生物,这也是它刚刚袭击时只有叶迟反应过来的缘故。
叶迟似乎觉得这玩意儿很讨厌,等弗朗西斯认出来之后,他就毫不留情地捏死了这只跳蚤,那肥大腹部里储存的血液合着虫子的脏器体液流了一手,叶迟嫌恶地甩了甩手,接着擦在了弗朗西斯身上。
弗朗西斯差点儿跳起来,他嘀嘀咕咕地抱怨着,经过这一出,他对眼前的情景倒是适应了不少,卡尔站在他身边,低声问道:“这是……跳蚤造成的吗?”
没有人说话,即使变异了的跳蚤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到处都是血和尸体,粗略计算,这面积大约三百平方的大厅内有将近一百具尸体,从服饰上来看,都是军人。
布莱特说:“找到那个少校,叶迟你注意一下。”
叶迟明白布莱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挑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站着不动了。
三个人以叶迟为中心,小心地搜索起来。
说实话,这里看起来惨烈血腥,但大部分人尸体完整,弗朗西斯忍着恶心翻了几具尸体,发现都是一枪爆头毙命的,他直起身,“伙计们,我怎么觉得这些家伙都是自杀的呢?”
卡尔沾了一手的血,闻言抬头说:“是吗?”
弗朗西斯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虽然尸体堆积了两天,在这种环境下腐坏程度相当高,可能你都找不着弹孔了,而且看起来也有不少变异生物在这儿开过PARTY,但是你觉得会有变异生物对着尸体脑门上开一枪的吗?他们都是先自杀了,之后这里因为种种因素才变成这幅惨样的。”
他们只能靠军服上的标志来判断死者的大概身份,布莱特将一张桌子掀开,说:“看这里,看来有些人不愿意自杀。”掀开的桌子下,一个士兵手里拿着枪,他的锁骨处有一个弹孔,但造成死亡的似乎是颈侧大动脉被打破,失血而死的,他身上的桌子上有十多个凹痕,这足以让布莱特推测出当时的场景了。
弗朗西斯蹲在尸体间,烦躁地想揉头发,“该死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迟打了个呵欠,他的目光一直跟着布莱特,忽然他“嗯”了一声,“布莱特,那边。”他指了指距离布莱特一米左右的位置,那里有几具尸体呈堆叠状伏在地上。
布莱特看了一眼,立即发现最下面的就是他们的目标。他将上头的几具尸体掀了下来,把死去的少校拎了起来,扔到了桌子上。
几个人聚集在桌子周围,弗朗西斯先检查了一下尸体,“是自杀。”
布莱特挑了挑眉,他将少校的军服扯开,开始搜索他身上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军官证,手枪,甚至还有一张他跟家人的合照,照片上的少妇和男孩儿被血浸透了,看不清模样,只能看见年轻的少校向着镜头微笑。
“哦,这家伙也没什么线索吗?!”弗朗西斯真的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即使有防毒面罩,他也能闻到空气中腐烂腥臭的气味。
卡尔注视着青紫色的尸体,忽然拉开了少校的衬衫,在衬衫后摆处找到一个口袋,接着从里面拎出一封信。
“军队很多人都有这个习惯,尤其是知道自己要去执行危险任务的人,他们会将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留在这个口袋里,当然个人习惯不同,我见识过把口袋缝在内裤上的。”卡尔耸了耸肩,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封信十分完好,没有沾染上任何污渍,布莱特把薄薄的信纸抽了出来,花了半分钟时间读完了,接着他递给了卡尔,“不得不说,这位少校令人敬佩。”
作者有话要说:
☆、大洗盘
边缘粗糙的白色纸张上写了寥寥数行字,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一说明,只在最后才附上了这位少校的私心,“我爱你们,我的家人。”
卡尔深吸一口气,将这封信重新放回少校的密袋中,“病毒传播过于迅速,他申请终结行动,那上边还会派人来吗?”
布莱特说:“让我们来推演一下这两天这座基地发生的事情。首先,他们成功向KB18发送了信息,并在当天晚上得到了回复,然而他们很快发现,基地中的人大半都感染了病毒,病毒症状开始显现,这种爆发性的传染让这位少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过他所了解的极限,少校向KB18重新发送了信息,希望能彻底终止这项计划,发送信息之后,他没有等待上头的回应,我猜测是已经有不少士兵开始进入感染期,为了避免同僚之间互相残杀,他将剩下的所有人集中到这里,下达了自尽的命令。”
众人都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叶迟“啪”地一声,双手拍死了一只跳蚤。弗朗西斯长出了口气,“我们……回医院等待?”
布莱特否决了,“不,我们就在这里,试试看修好电台,KB18说不定还会传来讯息,飞机场在上次的爆炸中恐怕不能用了,我们得知道对方会使用什么样的交通工具。”
弗朗西斯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觉得阴测测的,“把他们都烧了吧。”
布莱特点点头,“这么多尸体还会引来更多变异生物,对我们来说太危险了,我和叶迟来做这件事,你们回医院一趟把食物和武器带过来。”
四个人忙活了一下午,到刺眼的白色日光渐渐转为柔和的橙色时,才总算在一间干净的房间里休息下来。
布莱特按照老办法,将简易走廊弄断了,在他们这端搬了不少东西作为障碍物,将断裂面堵得严严实实,即使如此,敏感的刚跨入变异者行列不久的弗朗西斯依旧觉得,自己能闻到不远处那幢建筑里飘出来的死亡的气息。
当他这样与卡尔抱怨的时候,卡尔什么都没有说,他这个下午异常地沉默,没有以一种别扭的死皮赖脸的姿态缠着医生,甚至常常走神。
弗朗西斯眯着眼,卡尔坐在床上,神色严肃而茫然,这种复杂的神情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而更像三四十岁的大叔。
弗朗西斯猜得出他心里在纠结什么,但他没什么好说的,卡尔不是他的病人,也没有选择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他只能跟他一起,坐在床上发呆。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