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望了他一跟,“你很想知道吗?”
堤亚坐起身趴回音架上,“不是特别想,不过你不想说的话就别问我问题。’
杰笑着,帮他把披风拉到头上,“你一定会再中暑的。”
“哼……”堤亚有点恼怒的望着没有半点云的天空。
结果一路上无语,赌这种气实在有点小孩子气,堤亚坐着坐着又开始觉得有点昏昏沉沉,不想靠回杰身上只好趴在窗架上睡着。
快要睡着的时候,杰突然伸手拉过他,“别趴在那里睡。”
“……唔……”半睡半醒的,堤亚抗议的嘟囔着。
杰把他拉到自己腿上,“躺着吧,趴在那里等下保证你起不来。”
“嗯……”堤亚躺在杰膝上,移动了下找寻最舒服的姿势。
半睡半醒之间,听见杰在说话。
“……我的母亲是天仪人。”
“所以我并不是纯正的海蓝人。”
可是你的眼睛很美,就像血统纯正的海蓝人……
堤亚想回答他,可是浓浓的睡意侵袭着他,很快就睡着了。
* * * *
堤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曰蚀,杰似乎也累了,把车停在牙树下,靠在椅背上休息着。
堤亚没有动,就靠躺在杰膝上的姿势望着他。
自己从来没有离开桔梗那么久却觉得无所谓,虽然很想回家,很想找回桔梗,但是他突然有这种曰子也蛮有趣的感觉。
他想起杰方才说他的母亲是天仪人,身为漠鲨的头头,却不是纯正的海蓝人,这让他感到有点惊讶,也许这是一个秘密也不一定,杰不想说出来大概是这个原因,堤亚对自己方才追问的行为觉得有些懊恼。
视线上移到杰领口敞开的锁骨,那条银色美丽的鲨静静的靠躺在他身上。
他不是很明白这个人吸引他的地方在哪里,但凡是这个人的确有某种特质吸引他,压力下产生的关系就像走在钢索上,也许他被吸引只是源自于在这个他无法独自生存的地方需要人依靠而已。
皱起眉头,不管是什么,堤亚决定不去压抑自己的手。
他伸手轻轻触碰杰那条美丽的刺青。
不晓得这里的人用什么工具刺青,他轻轻抚触,也感觉不到有伤痕。
他边想边无意识的把手指滑向杰的锁骨,直到手被抓住为止。
“……你是没睡还是醒了?”堤亚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注意到杰是睡着还是醒着的。
“休息了一下。”杰笑着,没有放开他的手。
“你好像对我身上有的东西都很有兴趣。”杰说着,边打开自己第二颗扣子,更敞开领口。“你可以看仔细一点没关系,它不会游走。”
堤亚望着他的护目镜没有动,他一直无法理解这个人在想什么。
杰见堤亚没有动作,拿下护目镜望着他。“怎么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在想什么。”堤亚望着杰美丽的眼睛,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很介意吗?”杰笑着,把膝盖抬高了些,让堤亚更靠近他。
伸手抚上杰的睑,堤亚主动凑过去贴上他的唇,只是轻轻的一吻。
“你都跟不介意的人做这种事吗?”环住他的颈子,堤亚很认真的望着他。
杰看来似乎很愉快,“这个问题倒值得研究一下。”说着,杰收紧手臂,再次贴上堤亚的唇,由浅而深的加重吮吸着。
“嗯……”堤亚没有拒绝,不管他们对彼此的想法是什么,最起码身体上的接触让他觉得舒服甚至于喜欢。
杰的手顺着他腰侧滑上衣领,拉开衣襟再探入他胸口。
“唔……”堤亚喘息着拉住杰不安份的手,“……海蓝人都习惯在外面做这种事……?”
杰笑了起来,把唇贴在他耳边,“不好吗?天仪人都那么规矩?”
“……这才是正常的吧……唔……”深吸了口气,堤亚把身子更贴向杰,在同时,右手的脉博突然感到一阵轻微的震动。
“……咦?”堤亚突然睁开眼睛,甩开杰的怀抱坐直身体,抬起右手探视。
杰愣了一下,“怎么了吗?”
“……桔梗……”堤亚望着右手上一直系着的通讯器,把手贴到耳侧倾听半晌,然后起身下车。
一眼望去,沙漠像是没有边界一般,连阵风都没有,平静得连一粒沙都不曾扬起。
“怎么了?”杰走下车顺手把堤亚的披风带下来披在他身上帮他把帽沿拉好。
“……桔梗在找我。”堤亚皱着眉观望着空无一物的四周。
杰拉起堤亚的右手,除了漠鲨的军舰以外,海蓝没有什么高科技产物,杰观察了下才发现堤亚右手上系着的那条近透明的白色手环原来是通讯器。
系在脉博处的东西多半是将此人的生命迹象通讯到某处的仪器,所以就算之前堤亚倒下来的时候杰也一直没动它。
“先上车吧,就快到漠鲨的工作站了,到时我再帮你找桔梗。”杰拍拍堤亚的肩示意他上车。
“嗯……”堤亚无奈的点点头,乖巧的上车。
望着手上的通讯器,堤亚突然想起他到海蓝来的目的。
……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堤亚叹了口气颓丧的抱着头。
他直到现在才想起,被他遗忘了快一周的卫家少爷。
连他这样的人在海蓝都无法独自生存下去,更何况是娇生惯养的卫家大少爷。
完蛋……他死定了……
堤亚瘫在椅背上,想着找到桔梗后,接下来得把卫家少爷的尸体找回来,否则无法给卫家一个交待。
望着堤亚急速低落的心情和垮下的脸,杰没有多问,只伸手轻抚他的脸。
“别多想了,再一下就到了。”
“嗯……”再叹了口气,堤亚靠在杰的身边,然后闭上眼睛,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真正令堤亚丧气的,其实是自己居然依赖一个人到连想起一丝自已该负的责任都没有。
对于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就独立自主的自己来说,真是非常地、难以想像的事情。
而这么想的现在,却还是依恋着靠在这个人身上的感觉。
再叹了口气,一向乐天的堤亚,很难得感到无比的沮丧。
* * * *
靠近一群牙树的时候,杰把车速放的更慢,堤亚注意到这是他看过最大的牙树群。
堤亚的感觉一向非常灵敏,他直觉不太对劲,马上警戒的直起身来,“杰,树下有人。”
“别扭心,是我的人。”杰笑着把车停下。
虽然非常细微,但堤亚听见枪上膛的声音,这种时候要对杰不利的人应该很多,他不放心的紧跟着杰下车。
杰下车走了几步,树后马上闪出六、七个人影。
“老大!”
“你终于回来了!”
“吓死我们了!”
此起彼落的招呼声伴着愉悦的欢呼声,六七个人围着杰愉快的谈话。
堤亚只认得其中那个特别高大的海蓝人叫做岬,其余的都不认得,海蓝人似乎都习惯取单字为名。
岬似乎也发现堤亚在后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你这家伙还活着呀,这几天都没有船升空,我以为你死在沙漠里了。”
堤亚耸耸肩,笑着回答,“不好意思,我命大了点。”
堤亚虽然笑着,但还是注意到除了岬以外,其他人可没那么热情,全都带着警戒与防备的眼神。
“先别说了,进去吧。”杰笑着往前走。
堤亚思考了一下不晓得该不该跟着,果然马上有人向杰走近了一步。
“老大……他是外人……”
杰停下脚步望着那个人,“他是我的朋友。”
那人迟疑了一下,“可是……毕竟是外人……”
杰扬起了微笑,“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次。”
“……是。”那人低下了头退了二步。
堤亚想着应该自己开口离去比较好……毕竟,这里是人家的藏身处。
虽然心里有一部份很不愿意,但堤亚决定忽略邪种感觉,轻咳了声的开口,“咳……对不起,我想我还是……”
“堤亚。”杰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向他伸出手,“过来呀,在等什么?”
堤亚停滞了一下,最后还是很不争气的走向杰。
其它的人也没再说话,静静的跟着杰。
堤亚观察着这个庞大的牙树群,发现这里实在是个藏身的好地点。
难怪不想有外人进来,堤亚望了眼身边的杰,注意到他似乎不在人前摘下护目镜,就算在海蓝人之中也一样,那他又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毫不避呢……?
想到这里愣了一下,堤亚甩甩头,决定不要再去想有关杰的问题,这个人已经有够多的疑问困扰他了,他不需要再自己找问题出来。
牙树群中十分清凉,他们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堤亚看到这里有许多岩石,沙粒也比较少,越走进林中岩石就越多。
漠鲨的戒备似乎非常森严,堤亚发现沿路都有人隐藏在林后。
一群人走到一个岩洞外面,才一靠近,四周响起枪枝上膛的声音,堤亚不好抬头随意张望,用眼角扫过大约有三十个人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