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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她昨晚做了噩梦，我们就一大早地被叫了过来。”宋蒙耸肩道，“我觉得那位夫人其实需要的是心理医生，而不是侦探。”

　　秦飞没有理会宋蒙的抱怨，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先前那小鬼所在的地方，原来那女孩的家就在这一带么？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明白昨晚那小鬼开口喊的那句“妈妈”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但想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却又差了一点。如果说那小鬼想要他带她去找她的母亲，可她既然能出现这里，那说明在这件事上她并不需要他帮忙。或许还应该联系刚才她指的西北方向的意思……但是西北方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喂！发什么呆呢？”宋蒙伸出他那只胖乎乎的爪子，在秦飞的眼前晃了晃，“回神啦！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呢？这个时间你不是该去书吧了吗？”

　　这个问题答实话宋蒙和周峻都不会信，秦飞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在散步。”

　　“你还有大早上散步的习惯？糊弄我玩呢！”宋蒙啃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吐槽道。

　　最后，对于秦飞为什么出现在曲南路上，宋蒙也只是吐槽了几句秦飞的回答，也就没深究了。宋蒙和周峻从那女孩家里出来，是打算先回事务所的，正好出门被那小鬼整到这一带来的秦飞也要回书吧，于是三人就顺路一道走了。

　　到了微尘书吧，宋胖子刚好吃完一袋包子，把纸袋子顺手扔进垃圾桶里后，也不上楼去事务所，而是跟周峻和秦飞进了书吧。秦飞到得迟了，进去的时候，沈薇、谢哲和何释东三人已经结束了早上的整理工作。

　　“小薇薇，我要奶茶。”宋蒙进了书吧，见书吧里还没有客人，看到沈薇，又照例地喊上了。

　　“胖不死你！”这次吐槽宋蒙的不是沈薇了，而是在一旁书正在架后翻着书，处于宋蒙视线死角的顾文凯，抢在沈薇前面出了声。

　　“嗯？顾文凯？你怎么在这里？”宋蒙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侧着身子跟顾文凯说话，“又是趁着职务之便偷跑出来的？”

　　“今天是星期天，我休息！”顾文凯白了一眼宋蒙一眼，把手中的书塞回书架上，朝着众人走去，跟周峻打了声招呼后，便看向秦飞。很显然，顾文凯这一趟是来找秦飞的。

　　但是，顾文凯目光一落在秦飞脸色，便皱起了眉头。秦飞的脸色不是很好，普通人看到或许只会当他是身体状态不怎么好，但顾文凯却是在秦飞身上看到了一丝鬼气，那明显在被恶鬼缠上的征兆。

　　不过那么多普通人正常，顾文凯当下也不好问秦飞到底怎么回事，只能把口袋里的护身符掏出来，塞给秦飞，道：“我大哥给你的。”

　　秦飞一愣，马上想起顾寅昨晚确实说过回头给他做一个护身符来着，没想到那么快，他还以为他打算等到他们约定那天才会给他。

　　顾文凯看着秦飞接过护身符后，脸上忍不住露出好奇的神情。这个护身符是他一大早被顾寅喊过去，让他拿来给秦飞的，当时就很好奇他家大哥怎么突然那么善良了，但他不敢问。不过，秦飞这里他就没什么不敢问的了。

　　顾文凯手一伸，揽着秦飞的肩膀把人带到一旁书架后面，小声问道：“我大哥为什么给你护身符？”

　　秦飞掰开顾文凯揽着他肩膀的手，道：“昨晚我被那小鬼追的时候，遇见你大哥了。然后大概是被那小鬼冲撞的原因，我的护身符废掉了，你大哥就说给我做一个。”

　　顾文凯：“就这样？”

　　秦飞：“就这样。”

　　顾文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这不科学！”

　　秦飞看了一眼满脸都写着“我的大哥不可能是好人”的顾文凯，道：“也许你大哥是看着你的面子上……”

　　“不，没那种可能。”顾文凯笃定地否认这个理由。面子是什么？他大哥根本不知道那玩意！

　　秦飞没有反驳顾文凯，他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晚的事情，顾寅对他的态度变化，似乎是在那小鬼袭击了他之后？但具体是什么原因，秦飞就没法从昨晚发生的事情中推测出来了。                    

 

☆、车祸15

 

　　鬼气会侵蚀灵魂，渐渐蚕食人的魂魄，当魂魄被吞噬殆尽，人也成了行尸走肉。秦飞身上带着明显的鬼气，这件事顾文凯肯定做不到放着不管。

　　秦飞这人的性格，并不是会主动跟人倾诉自己遇上什么事的类型，一般别人不问，他也就不说。当然，有些重要的事情，秦飞还是会说的，但是顾文凯一点也不信任自己这个死党对事情是否重要的判定标准。

　　只是现下宋蒙一群熟人都在，他也不好拉秦飞躲一边细说，于是打算中午和秦飞一起去外面吃饭，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事情问清楚。

　　到中午饭点的时候，顾文凯刚推着秦飞走出书吧，就看到宋蒙和周峻缀在他身后跟着一起出来了。顾文凯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和秦飞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看，宋蒙和周峻跟他们的距离完全没拉开。

　　“你们干嘛跟着我们？”顾文凯警惕地盯着身后这两人。

　　“你这是和秦小飞出去吃饭？”周峻开口问道。

　　“是啊！”顾文凯回道。

　　“那一起啊！”宋蒙对着顾文凯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们又没钱吃饭了？”顾文凯虽然用的是问句，但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私家侦探二人组的意图了。

　　周峻刁了一根烟在嘴里，也不点上，就那么一副模样给顾文凯摆了一个沧桑的表情，幽幽道：“最近生意不景气啊！”

　　你们生意什么时候景气过？顾文凯默默在心里吐槽。

　　“人生艰苦，顾警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宋蒙摸着他那脂肪堆积起来的大肚子，哀伤地看着顾文凯。

　　顾文凯：“……”

　　“要不……就一起吧？我请客。”秦飞对自己书吧楼上这两位的经济状况挺了解的，一年下来，交完租金剩下的就够他们紧巴巴地吃饭，有时运气不好，时不时地闹饥荒，也实属常见问题。

　　“不行！”顾文凯想也不想地拒绝道。这倒不是因为他缺那么点请人吃饭的钱，他跟宋蒙周峻认识也挺久了，平时这两位也没少在他这里蹭饭，但是今天他是打算好好问问秦飞身上这鬼气是原因，才特意拉着秦飞出去吃的。宋蒙和周峻跟着，那他拉人出去的做法还有意义么？

　　遭到顾文凯果断的拒绝，那闹饥荒的两位会就此罢手吗？很显然，那两位年纪不小了，但一点也不讲究，脸皮极厚，罢手那是做梦。

　　顾文凯话音刚落，周峻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小凯啊，小气是没前途的。”

　　宋蒙接话道：“小凯啊，抠门是不对的。而且秦小飞已经同意我们一起了。”

　　顾文凯：“……”这是要冤死他么？

　　“就一起吧，也就一顿饭的事情。”秦飞好笑地看着宋蒙和周峻，招呼了他们跟上来，然后扭头对顾文凯说道，“你说的那什么鬼气的事，我们晚点再说吧。”

　　顾文凯抑郁了，既然秦飞都那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呢？现在自然只能先应付那闹饥荒的两位了。

　　四人去了一家跟书吧隔着一条街的火锅店。这个季节吃火锅的人不算少，加上时间又正好是饭点，所以火锅店的人不算少，包厢已经没有了，四人也不挑，寻着大厅里空着的一个四人座就落座了。

　　点好的东西送上来后，等火锅底料沸腾了一会，宋蒙第一个开始动手开刷。

　　一顿饭吃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除了第一个动手的宋蒙还在继续捞，其余三人都已经停下了筷子。顾文凯正要吐槽宋蒙那无底洞一般的胃，却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来自顾寅。

　　给自己发短信的是顾寅让顾文凯感觉很意外，但是看到短信的内容后，顾文凯顿时觉得惊悚了。

　　顾寅发短信来，问的是秦飞的状况。早上拿到顾寅让他交给秦飞的护身符的时候，就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却不想顾寅送完护身符还不够，还发短信来关心秦飞的状况了。这还是他那个刻薄冷血的大哥吗？

　　顾文凯看完短信后，扭过头去，用从未有过的严谨目光，仔细地打量了起秦飞，他迫切地想从秦飞身上找出能让他大哥那么关注的地方。

　　“怎么了？”秦飞被顾文凯太有质感的目光逼得不得不出声问道。

　　“我在寻找你身上的特别之处。”顾文凯道。

　　“然后呢？”秦飞问。

　　“然后……发现你除了脸还可以，其他都很普通。”

　　“嗯，我赞同你的结论。”

　　和秦飞扯了几句，顾文凯才转开在秦飞身上的目光，开始回顾寅的短信。他把从秦飞身上看到鬼气的事大致跟顾寅说了一下，却不想顾寅说他要过来，并且问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址。

　　顾文凯的表情已经木了，对顾寅这诡异的态度完全理解不能。

　　顾寅来得很快，估计他原本就离秦飞他们吃饭的火锅店不远，在宋蒙终于吃饱，秦飞结完账，四人一起走出火锅店时，顾寅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顾寅的目光在秦飞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就直直地落在他身上，在对方对上他的目光后，他才开口道：“过来。”

　　秦飞一愣，在确认了顾寅是在跟自己说话后，才迈步走向顾寅。

　　“这嚣张的小子是谁啊？”看秦飞走过去后，周峻开口问身边剩下的两个人。

　　“是我大哥……”回答的是顾文凯。

　　“看起来跟你不像啊！”宋蒙的目光在顾文凯和顾寅之间打了个来回，“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你作为弟弟，为什么连一半的程度都没达到？你们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啊？”

　　“谢谢！我们同父同母的！”顾文凯瞪了一眼宋蒙。

　　顾文凯三人在火锅门口嘀嘀咕咕的时间里，顾寅问了秦飞一些问题，已经差不多把秦飞身上为什么会缠着鬼气的原因找了出来。昨晚虽然秦飞被那小鬼冲撞了，但顾寅在场，他可以确认那时秦飞身上还并没有缠上鬼气。而今天早上秦飞再次见到了那小鬼，那这鬼气也多半是那个时候缠上的了。

　　只是叫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小鬼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秦飞，却只是让秦飞缠上了鬼气，并没有对秦飞做做出其他更切实的伤害，那并不符合厉鬼的行为。不过像秦飞这种有大功德在神的人，还会被厉鬼缠上，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你今早见到那小鬼的时候，她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顾寅继续问道。

　　“她给我指了一个方向，西北方向。”                    

 

☆、车祸16

 

　　这算是来自厉鬼的求助……么……

　　顾寅垂眸看着秦飞，眼中的光色缓缓流转起来。跟那人一样，什么都不做，却总会招惹来一些诡异生灵的求助。

　　“那小鬼的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顾寅低声对秦飞说道，“我先帮你把身上的鬼气破了，跟我来。”

　　顾寅说完，转身朝着马路对面走去，秦飞回头看向还站在火锅店门口的顾文凯三人，正要开招呼他们，却不想就在他转过头的刹那，一阵阴冷的风迎面而来，紧接着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在那阵阴冷的风冲着秦飞掠去的瞬间，正在跟宋蒙瞎扯着的顾文凯顿时脸色一变。这阵诡异的阴风之中的怨气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比之前遇到时感觉到的怨气要浓郁得多，但这确实是属于那天被顾寅从医院赶出来后就没回去的小鬼的！但是，现在可是大白天啊！尽管是看不见太阳的阴天，可是厉鬼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在大白天作妖可不是常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