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的珠子。”张卧玄解释道。
这不是有吗?!!!
小鲛人看看珠子,看看自己,最后怀疑地盯着他。
张卧玄了然:“只有宝宝的珠子。”
“原来你从小到大撒了这么多珠子,真是爱哭鬼。”张卧玄捏捏他的脸。
真的呢!小鲛人一脸不敢置信,鲛珠易碎,小鲛人哭出来的珠子多半细碎,常常一落地就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满满一层,不知道要收集多久才能收集到。
鲛珠被保存地很好,一个个珠光银润,铺在箱底厚实的绒布上,堆在一起,圆圆的甚至有些可爱。
能把易碎的鲛珠保存地这么完好,收集地这么全,好像很不容易的样子。
“哥哥…捡…”
小鲛人看着珠子,看看哥哥,感觉心里好像满的要溢出来,痒痒的。一个劲往哥哥怀里钻。
可不是嘛,张卧玄唯一遗憾的就是把小鲛人买回来那次,过几日再折返回去,店铺的老板也分辨不出哪些是小人鱼的珠子,其余的就这么失落了。只剩下他接住的那颗鲛珠,现在也变成月亮挂在宝宝脖子上了。
张卧玄顺从地把他抱进怀里:“不要再多。”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以后不哭。”
小鲛人呀呀地嗯嗯了好几声,也不知道听懂多少。他默默地在哥哥肩膀上趴了一会,还没等张卧玄盖好箱子,小人鱼忽然间呜呜叫起来,一个劲往他背后爬。
哥哥抱着又发现了新鲜玩具的小人鱼,突然冒出了一股深切的无力感。
这蠢东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只有他一头热,小怪兽每天就会傻乎乎,枉他修仙有成,等着小鲛人长到也足还有好几年时间要一天天慢慢熬呢。
不行,他要想办法让这只幼年的鲛人也体会一下他的痛苦,不能让他这么傻乐下去了。
看完了神秘的盒子,钱还是要找找找的。
“钱,钱……”小鲛人苦思冥想,忽然脑袋上冒出了一个灯泡。
“宝宝,抓鱼鱼换钱。”宝宝想出了一个办法,觉得很不错,不由得在心里夸奖自己。
这是个办法。张卧玄点点头:“那哥哥就把师父房间里的家具卖掉,这样就有钱了。”
孽徒!!
“那老爷爷,没地方碎觉了。”小鲛人很不忍心,难过了一会,脑袋上又冒出一个灯泡:“宝宝,桶,让给老爷爷碎。”
要师父睡桶里,夭寿啊,想想居然觉得还挺带感的。
张卧玄心道桶里是睡不了的,那就让他打地铺吧。于是毫无原则地赞同:“对,就让他睡桶里。”
说干就干,哥哥担心他的小宝贝一个人去捕鱼危险,执意要跟他一起去,小鲛人则觉得哥哥真粘人,一个人呆一会都受不了,还好有我保护他,神烦!
作者有话要说: 好腻歪·三
☆、我们要去盗墓了~
磨叽了一会,张卧玄一手拎着水桶和工具,一手抱着小鲛人往后山的湖走,不知是长大了还是没有外界压力的关系,相比于小时候宝宝现在游泳技能提升了许多,可以绕着湖慢悠悠地游上一圈,就是还不敢到湖中心水深处探险。
小鲛人刺溜一下跳下水,不时从水里冒出来,把网里的小鱼小虾扔到哥哥旁边的木桶里。张卧玄就在旁边看着他,一边散放神识提防着水中甚至是岸上可能冒出来伤害到小鲛人的危险。
等宝宝第五次顶着一条水草冒出来的时候,他手上拿着一块奇怪的金属残片。
“哥哥,这是什摸,好吃吗?”
张卧玄接过来一看,青铜上斑斑驳驳浮着一层绿锈,隐约可以看出潜伏在铜锈下方排列着整齐的羽状纹,破碎的边缘长了浅浅的青苔,很难看出原来是件什么东西。
“也许是盗墓人从半山穴葬里倒出来的青铜器,在回程时遗失了,这几天连日大雨,就被雨水冲到湖中吧。”青铜器表面并未显露出长时间经水浸渍的痕迹,可见并不曾长年泡在水中,只能是近日被瓢泼大雨冲刷进湖里,再由水流带到此处的。
小鲛人对着青铜器残片露出疑惑的表情。
“盗墓人是什摸?”小鲛人问。
“不能吃。”张卧玄抢答,解释道:“盗墓人就是借助各种工具进入墓穴,将墓里的陪葬品带出去卖给有需要的人的一种职业。”
“喔喔!我知道!”小鲛人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接过着哥哥手里的残片顶在头上,开心地在水里转圈:“卖卖卖!”
张卧玄无奈地看着带起来的水把他衣服打湿。
“只是个青铜器残片。”张卧玄道:“卖不了多少钱的。”
小鲛人的眉毛随着他的话耷拉下来。
宝宝又去水里捞了一圈,把捡到的所有残片铺在地上。
两个器身残片,两个把手,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小鲛人把这些东西拼在一起,用一种特别有粘性的树脂拼出了个极具后现代风格的双耳壶。
双耳壶边缘高高低低,只要是正常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一个青铜器的碎片拼出来的,不过这两个奇葩对此都毫无异议,小鲛人想这个壶好奇怪,这么奇怪,一定是奇怪的人类的成品,有什么奇怪的?
哥哥想,哇,这是宝宝的第一个艺术作品,管它是不是原装,回去一定要收藏起来,还要和鲛珠一起锁在柜子里,不让别人偷走。
张卧玄抱着自己的小鲛人,小鲛人抱着自己的作品。
提着一桶鱼,两个人喜滋滋地回家了。
回到家没多久,也就是晚饭时分吧,值钱的东西都被小鲛人吃完了。
除了那个壶。
(好像本来也不包括那个壶。)
张卧玄在屋里走来走去,烦恼从哪里搞来点钱帮小鲛人化形。
他开始真心考虑怎么才能把师父的家具卖出更高的价钱。一圈又一圈,走过的轨迹重重叠叠,成功地在在小鲛人眼里缠成一个毛线团,整条鱼都有晕掉的先兆。
宝宝托着腮看他走来走去,突发奇想:“我们气,盗墓吧!”
盗墓?这是什么神展开?
“怎么这么想。”张卧玄停下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脸——没表情,怎么,能,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面瘫就一定要去盗墓?你又看了什么书!!!张卧玄虽然面色淡淡,心里已经开始反思自己买的书里有没有什么不适合小宝贝看的,想了一阵没想出来,估计是小人鱼自己胡思乱想,于是道:“盗墓太损阴德,也非正派人士所为。虽然我们一脉已脱离尘世,也不屑做这等事。”
啊,好有道理。
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小鲛人小心翼翼地问:
“死人,用钱买东西吗?”
张卧玄想说是,后来想想又觉得小鲛人不是那个意思,摇了摇头。
“死人的东西,可以卖好多钱?”小鲛人又问。
张卧玄不欲在这种涉及到逻辑和常识的地方骗他,就狠心点头。
宝宝充满乞求,假装眼里还闪着一个个小星星:“那钱钱~借给我们好不好?”
好!好!好!!看到他这样哥哥心都要化掉了,如果是我就全部给你!!!!
但是死人可不是哥哥,肯定不会答应。
“你啊——”张卧玄摸摸他头发,很认真地试图朝小鲛人解释:“为取其财扰人安眠,不是修道之人所为。”
“天朝讲究事死如事生,人死后魄归于地,魂庇佑后世子孙,陪葬品也是子子孙孙望其死而如生一并下葬,如果我们扰乱了这个过程,会产生很严重的因果……”
小人鱼想了想,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我们,没钱。”
这句话简直掷!地!有!声!
张卧玄还是摇头:“古墓里机关遍地,也许还有僵尸妖兽之类,太危险。我不会带你去。”
干吗不要嘛!!小鲛人想和他在屋子里看到的一本书里面一样去古墓里冒险,从天而降!拯救世界!多帅气啊~他爬到张卧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哥哥那么厉害,会保护宝宝的,唔。”
张卧玄:“……”
是,是吧……小鱼居然说我厉害……时年十七岁,正值青春期的哥哥内心开始冒出一朵朵小红花,把已经到嘴边就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可是这个事情不同常理呀,为什么小宝贝一定要去盗墓呢?张卧玄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推断大概是奇怪的因果作祟。修佛修道,其实最讲究一个因缘,师徒二人买下小鲛人的时候,就预料到这种纯正的鲛人血脉必然不可能泯然众人,势必会带来波澜,莫非应在此处?
张卧玄看着小宝贝乞求的眼睛,还有那句:“哥哥那么厉害”
啊啊啊啊啊——他怎么能够拒绝呢?!!!!
墓已经被盗开,近日山间积水恐流入墓室中,反而破坏了陪葬品,既然已经惊扰了阴灵,将那些古董倒出,也是不令珍宝蒙尘了。这也就是个寻常古墓,凭他一身本事,难道还护不了一条鱼吗?
关键是,小怪兽好想去。
张卧玄强行东拉西扯自我安慰了一番,决定不让小鲛人失望。
“但是要先把你的尾巴变成腿,才可以去。”张卧玄点点他的鼻子。
先帮鲛人化形,再去古墓探险的行程这种无理取闹的行程就这样定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不腻歪了!
flag都插好了,这趟旅程又怎么会像两个蠢货想的那般顺利轻松呢?这样无脑溺爱的角色,总得吃上一点亏最后才知道怎么教孩子。
而且哥哥又胡思乱想了,这不是因缘,这是推理好伐?
☆、番外·哥哥想出来的报复方法。
“哥哥,窝要出来唔咩~”小鲛人爪爪扒着木桶边缘,可怜巴巴地仰着头祈求。
淡蓝色的眼睛闪着水光,因为水的浮力,小人鱼一上一下晃荡,眼中的水光好像也随之晃起了波浪。
“不。”坏心眼的哥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还在一旁看它热闹。
“哥哥不抱!哥哥不抱!讨厌!不喜方哥哥了!”
张卧玄一听这可好,小家伙被他宠坏了啊,居然说出不喜欢他了的话,怎么能行,就更是不肯帮他。
“自己出来。”
小人鱼脸都气红了,脸颊上飘起两朵红云,尾巴恼怒地甩来甩去拍着水花,试图从桶里翻出来。
张卧玄也就是逗逗他,不可能真的让他摔到地上,赶忙走过去把他从水桶里抱出来,边拍了两下他的鱼尾巴上好像是屁股的位置:“淘气鬼。”
小人鱼还在生气,把脸埋在哥哥的衣襟里不理人。
天高云淡,正值万物生发的好时节,昨天夜里响起了今春第一遍的雷鸣,湿漉漉的春雨直到现在还没干透。
张卧玄抱着他纵身窜起,在树干上找个干净位置坐了,一根根摸着小鲛人嫩白的手指亲亲,叹息着说:“宝宝,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等得我好像都有些克制不住了……
他把小人鱼扒拉出来,用额头抵着小人鱼的额头,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眼中满是缱绻深情。
小人鱼有点恐高,坐在高高的树干上就更害怕了,眼睛紧紧地闭着,嘴里嘟哝:“不大,不大,不要高高,哥哥讨厌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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