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一世万花 作者:暮砚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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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路看了半天,低声问安铭:“我师父呢?”
安铭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说。然而尹路却好像早有所预料,神色一黯,道:“真的是她……”
两人的低声言语在这内室中并不能瞒过其他人的耳朵。提到云依,子恒的神色也算不上好,看向尹路道:“你们归来不过两天,若无人通风报信,药王阁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知晓。想必药王阁的人早已派了眼线留在其中,只是不知,此事何时能结束。怕是一日未能解决,便一日不得安宁。”
安铭嗤笑一声,眼中有明显地不屑:“药王阁不过是想要我们几个,难道还真能怕了他们不成?如今有上官前辈在,我倒不信其他各门真愿意同一位君天境最高丹师反目成仇。单论药王谷的实力,我们几个并非敌不过他们。”
卿云淡淡一眼扫过来,道:“伏雨不过大化中期,奋力一搏尚有赢面。可如今云依已投入他们一派,你可有胜算?”
尹路一怔,脸色难看起来。安铭懊恼地抓了抓头,低声对萧君卿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慕崇然笑了笑道:“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让大家把伤养好。伏雨目的未曾达到,必然还会上门,到时怕是不会这般简单便了事。”
萧君卿点点头:“我同意师兄的说法,伏雨联合各门各派无非就是为了将隐仙谷赶尽杀绝,好让药王阁稳坐高位。如今有老师在,其他门派是否动手尚且要掂量,但药王阁无疑是会上门的。单凭我们此时的战力,还相差甚远。”
一声朗笑传来,门开,上官绝站在门口道:“你小子倒是会给老夫找事情做,怎么,难道还怕老夫当真不管你们?”
☆、第47章 清砚旧事
视线一转,上官绝的目光落在熟睡着的清砚身上,有些吃惊:“他怎么在这里?”
众人皆是一怔,萧君卿看过来:“老师与师叔相识?”
上官清皱了皱眉,道:“师叔?卿云小子,他是谁的弟子?”
卿云道:“乃是师叔辛瑜真人的嫡传。”
上官绝笑了笑,道:“怪不得,辛瑜虽然陨落的早,可是这几个弟子倒是各个都很出色。”目光落在清寒身上,笑道:“上次见你还是六品,如今已晋升为七品,倒是没有负了你师父所望。”
清寒躬身施了一礼:“前辈谬赞。”
收回了视线,上官绝走到清砚身边,一手运起灵力探查起来。过了许久,看向卿云:“是你保了他的元婴?”见卿云垂眸不语,方道:“你以寿元护他元婴存留,若是他不能重回大化之境,怕是连你也会牵连不能有所提升。这般莽撞,实在是不该。”
顿了顿,又看向萧君卿:“这是你治的?”
萧君卿点点头:“老师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上官绝抚着胡须笑道:“果然是个奇才,药性到位,的确可以修复他丹田气府。只是如今他的经脉虽恢复,却已丧失自行运气的能力,须得有人不断以自身灵力带动,方能助他重新适应灵气运转。否则的话,也只能止步于此。”
卿云问道:“只要运气帮他运转灵力即可?那师弟能恢复到什么地步?”
上官绝目光如炬地看了他良久,才缓缓道:“若是再恢复回以往境界之前,经脉不会再受冲击,那么自然便可继续晋升。到时,你的本命寿元也自然就可以收回。”
……
有了上官绝相助,受伤的人都慢慢恢复起来。然而,就在这时,药王阁再次有人上门。
上官绝看着来报信的弟子,问了句:“来人是谁?”
“药王阁三长老贺兮尘。”
清砚被卿云扶着得身子猛地一晃,险些又倒下。然而清砚却没有注意到卿云担忧得眼神,转而看向上官绝:“前辈,此战,由我来迎。”
卿云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你身子刚有好转,不可胡闹!”
清砚苍白着脸,看向卿云却是格外坚定:“既然是他,我就一定要去。”
最终,还是没人拗得过清砚突如其来的执着。卿云护着他,走出了禁地。
贺兮尘只带几个弟子前来,为的便是萧君卿手中的并蒂花。伏雨当日丢了面子,又知晓上官绝留在了隐仙谷,便将贺兮尘派了过来。
贺兮尘算是事发之后来谷之人最温和友好的一个,安静地站在谷口等待着。就连几个弟子示威一样的态度也被他制止。然而轮值的清疏却没有半分放松,带着一众隐仙谷弟子,将他们围在谷口,隐隐成了僵持地状态。
没多久,卿云出现看着贺兮尘道:“阁下莫非认为我隐仙谷只靠你们几人便能被踏平了吗?”
谁料想,贺兮尘竟然温文尔雅地拱手道:“卿云真人多心了,我等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令徒手中的并蒂花。”
上官清道:“贺师叔,我敬你是君子,没想到你也同他们一样。将隐仙谷逼到如此境地不成,还要强取豪夺?”
贺兮尘皱了皱眉,道:“伏灵自弥虹境得到的并蒂花被你们夺取,我此番前来只是为了物归原主。”
“呵,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强取豪夺的人变了他们?”上官清嗤笑一声:“难道小师妹没说,是君卿他们先得到并蒂花,而动了夺宝心思的,是她自己?”
贺兮尘犹豫了一瞬,随即道:“伏灵如今已经修为尽失,完全不必对着一份药材费尽心思。我此番只为取药,无意争执,还请各位莫要为难。”
“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副惺惺作态地假君子模样。”
闻言,贺兮尘脸色一变,看向来人。被萧君卿和慕崇然扶着的清砚缓缓走到人前,看着贺兮尘,满是嘲讽:“怎么?不认识了?”
贺兮尘脸色骤然复杂起来,看着清砚,语带愧疚:“清砚……你……还好吗?”
“好不好你会不知?不是拜你所赐,我又怎会是今日这番模样?”清砚看着他,道:“怎么?难道看到我还能站着同你说话,觉得很失落?”
贺兮尘哽了半天,才道:“当初……我并不知晓阁主他们设计要害你……”
“够了!”清砚猛地甩开了萧君卿和慕崇然的手,看着贺兮尘道:“当初你不知道伏雨设计让你带我回去,所以我被你害到这步田地。难道这一次,伏雨带人逼迫围剿隐仙谷你也不知道?还来夺我师侄手中的东西?贺兮尘你这么把自己排出事外,真的对得起自己的心吗!”
一番话说完,清砚猛烈地咳嗽起来。卿云移步到他身边,伸手扶住他,看向贺兮尘:“阁下若不想离开,便动手吧。”
淡淡一句,让在场人都备战起来。却见贺兮尘的目光停在了卿云放在了清砚腰间的手上,良久,才道:“清砚,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清砚无力地靠在卿云怀中,抬眸看着他,满眼嘲讽:“我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君卿走上前几步,道:“阁下不过是来取并蒂花的,若要战,萧某奉陪。何须再与我师叔纠缠?”
最终,贺兮尘还是黯然离去。
上官绝看着清砚的模样,问道:“他便是当初那人?”
清砚无力地点点头,没有言语。萧君卿拉着慕崇然正要跟着众人出去,将空间留给清砚和卿云,却听到清砚突然叫住他:“君卿,你留下。”
内间里,只剩萧君卿清砚和卿云三人。清砚看着卿云,笑了笑道:“师兄,能让我与君卿单独谈谈吗?”
卿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步走了出去。子恒瞧见他出来,挑眉道:“啧啧,这种机会都把握不住,活该你被赶出来。”
卿云幽幽一眼看过来,愣是让子恒看出几分怨气来,识相地退后几步,转身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事情。
屋中,清砚靠在矮榻地靠背上,看着萧君卿道:“千生鼎应该是上官前辈转赠于你的吧?”
萧君卿点点头,道:“当日老师只说,这是他救下的一位丹师留下的。因为那人有隐仙谷的气息,所以才将千生鼎转赠于我。”
清砚笑了笑道:“你向来精明,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借口牵强。上官前辈怕是随便扯了个借口,便将这千生鼎放入你手中。也免了药王阁的人在这上面,打它的注意。”
萧君卿闻言笑了笑,没有答话。
清砚看着萧君卿放入他手中的千生鼎,笑着开口:“可愿听我讲一段往事?”
萧君卿点了点头,便见他缓缓道:“世人皆以为,千生鼎名为千生是因为炼丹之时可护丹药不被过度炼化。然而,少有人知,初创君天境,千生鼎便随之而现世,辗转到了隐仙谷中。只是彼时,千生鼎默默无闻,与寻常丹炉无异。若不是我当年初习炼丹却凑巧解开了第一层禁制,它永远都不会有今日的名声。然,也正因只是第一层禁制,便有了这般奇效,才会造成我今日这般模样。
当年我初临元婴之境,被师父要求去谷外游历,长些见识。身为丹阁弟子,想要增长见闻,药王阁是必去之处。当初药王阁还不敢与隐仙谷对立,所以我也并没有考量太多,第一站便是药王阁所在的天水镇。也是在那里,遇到了贺兮尘……”
清砚眼中的光芒骤然暗下去,似乎在回忆着当年那些事:“他与当年的师兄很像,我初入谷时,师兄还不是这般冷漠的模样。那时他待我很好,总是喜欢带着我到处跑,但是闯了祸却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担着。贺兮尘给我的感觉像极了师兄,我才越发的依赖和信任起他。那时他还没有成为药王阁的三长老,便一路带着我,看遍了药王阁内的药草花田。再之后,他又邀我游历天下。
一起经历了太多事,在一起仿佛成了理所当然地事情。关于千生鼎,他表现出兴趣,我便与他坦言。然而让我未曾想到的是,他竟然将千生鼎的事情与药王阁中人说了。伏雨又怎肯放过这等炼丹圣物,若是解开了余下的禁制,没人能想象将会有怎样的奇效。于是伏雨设计,让他带着我去了药王阁,从此……开始了地狱般地折磨……
千生鼎当初认我为主,能融入我体内随时听从召唤。伏雨瞒着他囚禁了我,甚至为了拿到千生鼎毁了我丹田气府。而贺兮尘在见到我之后,竟然就那样信了伏雨说的,我盗药王阁至宝。呵……怪我瞎了眼,认错了人。
之后还是药王阁一位旧友看不下去,偷偷助我逃脱,可那时候我已经是濒死之人。若不是偶遇了上官前辈,怕是如今,已经没有清砚此人。上官前辈替我疗伤,我却因为一己私心将千生鼎这个麻烦放入他手中,再次不自量力地去找贺兮尘。说到底,还是不信他会这般绝情。
只可惜,到底是药王阁的狗,他信所有人的谎言,却永远不愿听我一句。若不是师兄亲临将我带回隐仙谷,我怕是早已,死在了外面……”
沉默了良久,他看着手中的千生鼎,笑道:“清砚这一生,最光彩的时候因这千生鼎而起,最落魄的时候,却也是因这千生鼎。如今我已经看开,既然这鼎在你手上,已认你为主,便好好利用起来。你并非我,崇然也不是贺兮尘,你们定然不要他上我的路。也永远,不要负了崇然一片赤心。”
萧君卿点了点头,接过千生鼎,迟疑了半晌,才道:“师叔如今,还是放不下贺兮尘?”
清砚抬眸看着他,笑道:“师兄曾说,你并不愿认他为嫡传师傅。现今看来,却也到底挂在了心上。如今我已是这般模样,谁待我真心,我自然看得清。至于贺兮尘……他欠我的,总有一日,我会让他还清。”
萧君卿收好千生鼎,突然笑得有几分坏意:“谷主大人,听到了吗?”
清砚一怔,抬头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人,一身素白的长袍,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然而眼中,却是满满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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