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冥之火 作者:倾凤茗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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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曜边听边默默吃饭,好像发现头颅的遛狗人和他没关系。饭后,姜文曜带着钱包走进火葬场,站在卖骨灰盒的柜台前左瞧右看,越看越牙疼。墓地贵也就算了,怎么骨灰盒也这么贵啊!那三万多块的,是镶了金吗?死都死了,用金骨灰盒不怕遭遇盗墓军团么,正好古墓被挖的差不多了……
姜文曜正看着,刘主任的爱人发现他过来打招呼,姜文曜表示自己想买个便宜的骨灰盒装东西用,刘主任的爱人边抽嘴角边从最底层的角落里拿出个木质骨灰盒,标价三百八,刘嫂给他个内部价,一百二拿走。
抱着一百二的骨灰盒出来,姜文曜和段容枫撞了个满怀,姜文曜没什么事,可段容枫被骨灰盒盖的边缘狠戳了一下,疼得蹲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你,不要紧吧?”姜文曜有点紧张,他今儿已经被火葬场宰一回了,可不想再去医院被宰一回。
段容枫可怜巴巴抬起头,无比幽怨地看着姜文曜,期期艾艾伸出手,想让姜文曜拉他一把。
段容枫今天穿了一身白,上衣的帽子扣在头上,乍一看和那些披麻戴孝的孝子很像,来来往往的人看看姜文曜手里的骨灰盒,再看看地上的“孝子”,夸赞着竖起大拇指。
姜文曜:“……”
段容枫:“……”
狼狈地逃离办事大厅,姜文曜看段容枫能跑能跳,估计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懒得陪他玩,去了停尸房。
段容枫苦肉计失败,只好如背后灵般远远跟着姜文曜,看他抱个骨灰盒要干嘛。
段容枫虽然相信姜文曜不是凶手,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人查了下姜文曜的身世。
姜文曜父母在他出生不久就去世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养成了他内向不善言辞的性格,从小学到大学也没交到几个朋友,亲戚不在本地,也很少联系。段容枫想不到那个的骨灰盒是给谁买的。
敲开停尸房外面的小房子门,姜文曜叫了声孙哥,从宽大的工服口袋里掏出两瓶二锅头递过去,孙哥笑眯眯把人让进来,几分钟后又把人送走。姜文曜刚走,段容枫就挤进去,把孙哥吓得一哆嗦,看清是领导请来处理无头尸的高人,这才拍着胸口请他坐。
段容枫看了眼摆在桌上的骨灰盒,正是姜文曜买的那个。
“您说这个啊,”孙哥笑着给段容枫倒了杯二锅头,想想觉得人家是高人,不稀得喝他的酒,又从床底下拿出瓶矿泉水递给他,“这是隔壁零件厂小姜送来的,说是给那个凶案受害人的,先前他那没脑袋的尸体诈尸不还是您给处理的么,说起这事啊,唉,那几天真是把我这个老头子吓坏了,不过这人吧,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连个家人都没有,要不是小姜送这个骨灰盒过来,他的骨灰只能直接撒到后山上,有个盒,往后山犄角旮旯一埋,好歹也有个归宿不是……”孙哥喝点酒,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段容枫应付几句后离开,站在火葬场门口向零件厂里张望。
那人话不多,看着也冷冰冰的,但他的心应该很善良,很柔软吧?段容枫舔舔嘴唇,吹了声口哨。明天是可爱的周末,他得找个借口去姜文曜家蹭饭,十几天没吃过了,想的抓心挠肝口水横流啊!
正愁眉苦脸和一堆文件战斗的姜文曜摸摸瘪下去的钱包,轻轻叹气,买骨灰盒一百二,给孙哥塞了两百善后费,下班后还要去给阿丢买狗粮和狗罐头,看来他这个周末只能啃馒头吃咸菜了。
☆、第007章
周六天刚亮,段容枫兴冲冲起床,用昨晚从三姐段思思偷回来的精油泡了个澡,换件显身材的白色运动服,喷点古龙水,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后,吹着口哨精神抖擞去早市买菜。
早起练功的段家老小暗搓搓打量他,都在猜他打扮得如此骚包是去见谁。
怡园小区附近有个大型早市,段容枫从头逛到尾,认识不认识的蔬菜肉类买了几大包,最后蹲在卖活鸡的小摊前戳戳这只,逗逗那只。公鸡笼子里有只特精神,毛色鲜亮的大公鸡,和裘五那只有点像,段容枫吹着口哨指指它,小贩乐颠颠把公鸡掏出来处理好递给他。
让你得瑟!让你甩脸子!段容枫甩着手里光溜溜的公鸡,心里痛快极了,在早餐摊买了点油条豆浆肉包子,直奔姜文曜家。
站在七单元楼下,段容枫仰头打量大楼,阴气似乎没有上次浓郁了,看来把那只汪留下是很正确的嘛!以前在家只会好吃懒做,只有把它扔出来才能干点正事!段容枫吹着小曲迈开长腿往上走,幻想着一会姜文曜看到他会多么开心,中午又会给他准备怎样丰盛的午餐。
……
姜文曜做了个梦,梦里,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恭恭敬敬向他鞠躬:“谢谢你帮我找回头,要不是遇到你,我可能就被那两个凶巴巴的天师欺负了。”姜文曜挠头,好半天才想起这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是那具无头尸。
他怎么会知道男人的头在哪?姜文曜想了很久,依稀记起那晚去买咖啡路过火葬场时,耳边响起一个男人求救的哀嚎:“我的头在半山公园树林里!”
“嘿嘿,兄弟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但帮我找回头,还给我买了骨灰盒,我昨晚去看了,那盒子真漂亮……”男人可能丢头太久,这会儿找回来变话唠了。姜文曜盘腿坐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你看你人这么好,肯定不忍心看我光着屁股去地府报到吧?”男人搓着手往前走两步,笑得贱兮兮的,“你再行行好,给我弄身衣服吧,不用像老头老太太那么正式,来件宽松的运动服就行。”
姜文曜无语地看他一眼,这人,脸皮咋这么厚!
男人还想继续说,远处敲门声和狗叫声混成一片,姜文曜蹬蹬腿,被子落在地上,姜文曜被冻醒了。
阿丢两只前爪搭在床沿上汪汪叫:你再不起床房门就让外头那狂躁症患者给砸漏了!
姜文曜揉着晕乎的脑袋去开门,门外,段容枫满脸哀怨地坐在七八个装满蔬菜肉类水果的袋子的包围圈中,头上顶着两根斑斓的鸡毛,嘴里叼着根金灿灿的油条,腮帮子一鼓一鼓就是不咽下去,脚有一下没一下踹着防盗门,像个自闭又多动的超龄儿童。
房门开启,段容枫抬起头,用流浪狗的眼神看向搞不清楚状况的姜文曜,下意识踢门的脚忘了收回来,正踢在姜文曜干净白皙的脚踝上,短半截的睡裤也没能幸免,印上个不太明显的鞋印。
姜文曜:“……”
跟出来的阿丢迅速后退,它感受到姜文曜身上散发出愤怒的气场,会不会把段公子从九楼走廊窗户上扔出去呢?阿丢拭目以待,尾巴摇得像风扇。
“原来你在家啊!”三两口把油条吞下去,段容枫从堪比垃圾堆的塑料袋中跳出来,打算抱住姜文曜的大腿,可他坐的时间太长,腿有点麻,碰翻了一兜苹果,段容枫赶忙去追苹果,追到楼梯口时腿脚一哆嗦,头下脚上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姜文曜:“……”这五体投地的着陆姿势,应该比那天王叔摔得重吧?
把摔得灰头土脸还崴了脚的段容枫掺进客厅,又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整理好拎进来,姜文曜想斥责对方几句,可看他那惨兮兮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只得认命去给他拿急救箱。
对着镜子摸摸鼻梁上粉红色凯蒂猫创可贴,再看看脚边抱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的狗,段容枫委屈地扁起嘴,早知姜文曜是这种品味,他刚才往下滚的时候就悠着点了。
“刘主任闺女给我的,你用着正合适。”姜文曜把剩下几贴创可贴塞给段容枫,转身去翻那堆塑料袋,这小子上次吃了他那么多口粮,那他现在扣下点瓜果蔬菜不算过分吧?
刘主任闺女?段容枫自动脑补了个年芳十八,清纯漂亮的少女形象,越想越酸。阿丢四爪朝天用脊背往旁边蹭,再闻一会它的牙都酸倒了。
“刘主任闺女漂亮吗?”怨灵似的飘到姜文曜身后,段容枫扯扯他衣角,姜文曜沉浸在霸占肥鸡还是豪夺排骨的思想斗争中,没听出话里的幽怨,顺嘴回应说:“嗯,挺漂亮,随刘嫂。”
“切,能有我漂亮?”段容枫不屑地扬起下巴挺起胸膛,像只比美的孔雀,姜文曜百忙中诧异地看他一眼——你一快三十的大老爷们和个九岁小姑娘有可比性么?比赢了也不光彩好么!
找出装早餐的袋子,姜文曜默了默,拿出个包子塞进嘴里。包子味道不错,皮薄馅大带汤汁,可惜凉了,汤汁凝固,倒是不烫嘴了,姜文曜狼吞虎咽下去又拿起一个。阿丢耸动小鼻子跑过来,在姜文曜手背上蹭蹭,于是也分到个纯肉大包子。
“好吃吧!”看姜文曜爱吃自己买的包子,段容枫立刻把刚才的哀怨抛到九霄云外,狗腿地贴过去也拿起个包子,学着姜文曜的样子大口咬下去。他拿的包子在一堆包子中间,还温乎着,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溢,段容枫没有准备,烫了舌头不说,还滴得胸前到处都是。
段容枫:“……”
姜文曜:“……”
油花在白色运动服上晕开,姜文曜满脸黑线,催促他把衣服脱下来,立刻洗也许能洗掉,放久了这衣服就废了。
段容枫满脸坏笑,耍流氓似的豪迈拉开拉锁,露出紧贴好身材的白色背心。
姜文曜满脸黑线,这天儿就在运动服里套背心,不冷么?
无视段公子秀好身材种种行为,姜文曜捧着上衣进卫生间去厨房挤了点洗洁精,搓掉油污,又去卫生间接水用洗衣液洗。段容枫斜倚着卫生间门,看姜文曜蹲在地上给自己洗衣服,看得爽了,还炫耀似的抖抖胸肌。
确认油污洗掉了,姜文曜扬起嘴角淡淡一笑,段容枫抖胸抖了一半忽然僵了——啧啧,这人笑起来可真好看!
姜文曜把上衣扔进洗衣机脱水,设定时间,透过塑料盖看衣服在里面急速旋转,忽然想起梦里那个男人说的话……
“你这个运动装不错,在哪儿买的,多少……钱?”姜文曜转过身,正看到段容枫跟潘金莲似的妖娆靠在门边,劲瘦结实的上身只穿了白色背心,腹肌隐隐可见,配上那张妖孽的脸,和那特别猥琐的笑容……能关门放狗么!!
“这衣服是上个月在金海商场五楼买的,不贵,才七千八。”毫无危机意识,段容枫拼了老命地炫富,他要让对方知道:爷是个有品位的人!
姜文曜:“……”默默把七千八的上半截从洗衣机里拎出来,小心地抖开看有没有洗坏,同时打消给无头鬼买一身的想法。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款不错,跟你说,那天我一眼就看中这身了,不同颜色买了好几套,都没穿过,你要是喜欢我送你!”段容枫趁机凑过来讨好,他正愁没机会住进来,如果几件衣服能解决这个难题,他不介意把衣帽间都送给姜文曜。
阿丢蹲在卫生间门口直哼哼——关门不,我准备好了!
炫富什么的,最讨厌了!!
姜文曜嘴角抽了抽,提着衣服去阳台晾晒。
消费能力不同,怎么愉快玩耍啊!!
“我说真的,咱俩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基本都能穿,你喜欢什么风格什么款式的?我有不少衣服都是新的,要不你哪天去我家挑?或者咱直接去金海商场挑?”段容枫尾随姜文曜到了阳台,抢着晾衣服。
姜文曜眼角也开始抽了:这人是打算包养他啊还是打算把没穿过的衣服卖给他变现啊?吐槽还没酝酿好,姜文曜的眼角瞄到个黑影从对面楼上掉下去,赶紧转身往对面看。段容枫也察觉到一缕阴气一闪即逝,急忙趴在窗框上张望。
段容枫先一步发现对面掉下去的是个人,在姜文曜靠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挡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那人落地的惨象。几乎在同时,“砰”的一声,那人摔在水泥地面上,鲜血四溅。
眼前骤然一黑,姜文曜没有拉开眼前的手,视线却像透过五指般看到那幅鲜血和生命画成的画卷,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姜文曜脑子里却出现一个扭曲挣扎的人影,那人全身是血,怒吼着人生骤然中断的苦楚与不甘。
阿丢听到声音跑进阳台,可它不敢当着姜文曜跳到窗框上往下看,只能烦躁地走来走去,“汪汪”叫两声,提醒段容枫把自己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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