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 作者:意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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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潇于是凑脸过去,对准其中最近的一个喇叭,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就被那肉喇叭一下子糊在脸上,眼睛鼻子一起糊住,还有一个不明须状物伸进他的嘴里,不停疯长,横冲直撞钻进喉咙里,勾得他一阵干呕。
这个时候就很后悔回来还没吃顿饭,要是吃了饭,这个情况下就可以吐这喇叭一脸,如果喷射力大点,没准儿就得救了。
阿姒见状赶紧来帮忙拉他,最后还是风潇一口咬断小虫的尾须,才成功自救。
“忘告你了,这些虫子是吃人的。”
风潇摆手,却发现说不了话了,嘴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粘住,脸上也黏糊糊的十分恶心。这还不要紧,往身后一摸,才真的大惊失色。
包裹散了。
就在刚才拼命挣脱传音虫的过程中,背上装着纳兰德性枯骨的包裹散了。赶紧低头去找,只看到黄沙里遍布横七竖八的凹槽,像是大大小小骨头的形状,正在被周围的沙子迅速填平。
流沙好比海水,所有东西投下去只有石沉大海,一旦表面恢复平静,就再也无迹可寻。风潇没有片刻犹豫,立即解除防尘沙法术,运气到胸腔,一个猛子扎紧沙海。阿姒问他怎么回事,他被糊着嘴答不出来,要跟他下去,他又摆手示意原地守着。
沙石划破脸颊,又在密密麻麻的伤口上摩擦出滚烫的温度。一路穷追不舍,终于追到了最大的几枚骨头。剩下的一些细枝末节的小骨头,按照物理学上加速度等于重力减去摩擦力除以质量,摩擦力又等于压力乘以摩擦系数,压力又等于……来算……好吧算半天也不知道是比质量大的骨头下陷更快还是更慢,这时候就发现凡人的所谓科学真的没有灵力来得好用,于是用手指擦下脸上一点血,催动灵力在周围黑暗而密集的黄沙里逐寸搜寻沾有生命力的物体。
越下沉,沙子挤压身体的压强越大,几乎要将他碾爆。
在无尽的窒息和无尽的陷落里,他终于摸到了一百零一只传音虫、二十六只屎壳郎、三十三条沙蛇……和一把碎骨。
风潇有心,临行前装骨头的时候已经细数过个数,就是怕弄丢一个半个。不成想现在……骨头都碎了,要他怎么去数够与不够。
不够的话,他还回不回得来?
继续下沉,不能放弃。
突然那个声音说:“停下吧。”
不可以。
“或许我是时候离开了。”
不是的。
一声叹息,带着渐渐远去的尾音,让人心焦,让人心碎。
他开始疯了一样地摸索,摸索有无漏网之鱼。方寸一乱,屏住的气息也就乱了,沙石开始肆无忌惮灌入他的耳鼻七窍,在身体里无形的手一样扼断他的神智。
又往下三丈,突然仿佛坠入到另一种境地,却又好像只是沙子变质了一样,变得更沉重更锋利,变得具有强腐蚀性,浓硝酸一样灼烧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猛烈的痛感袭击得他全身瑟缩,不由自主松了手,手里紧抱着的一堆枯骨于是再次朝脚下无数个方向散去。
他大喊“不要”,全然不觉已经撕裂了被紧紧粘合的双唇,连痛都麻木。
“不再见了……”
“你回来——”他盲目地追着,盲目地喊叫,也不知道被塞满沙子的口里,能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你回来,我们还没完,你回来——”
漫长的寂静后,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终于用尽。风潇知道所有努力都成了徒劳,稍微挣扎了一秒,很快放弃求生的意志。
……
突然有什么东西碰到他的食指……似乎是谁坚硬的手骨。
☆、第121章 干巴贡拉
(一二一)
他感觉到白骨在自己手里生了肉,感觉到手心里渐渐漫上了温度,感觉到那手指细微地动了动,又猛地攥住他的手,仿佛攥住救命稻草。
这一系列变化传递给风潇一个信息——他在求救,好像在说,我不能呼吸了。
风潇立即用尽灵力劈开间隔两人的流沙,将那看不见的人拉到自己怀里,又凝气为屏障,在两人身周建起六面封闭的墙壁,隔绝沙子的入侵。又吐出自己嘴里的沙子,吐不掉的就干脆咽下,然后嘴对嘴给那人做人工呼吸。
他分明是活的。只差一口气。
那一口气渡过去,他的舌尖开始微微颤抖。
这样撑不了多久。风潇用最后的神识支配自己擤了个鼻涕,发出指令召唤龙追。鼻孔里的沙子喷了那人一脸。
龙追远在鬼方国,不知道几时才能赶到。来的路上见各大兽国竟都空旷荒芜,洞穴城邦也是一片狼藉,像是大迁徙后被匆匆遗弃的国度,十分不对劲,风潇顺手就把兽形的龙追留下了,叫他就近找个部落潜进去打探时局。
风潇自己沉在沙海里是没什么要紧的,反正灵关不破,他不会死,大不了就是大脑缺氧将来变成植物人嘛,但那前提是有人把他挖出来。要是没人挖他就可以安心做个活化石了。可是他不保证怀里这人能撑多久,只好拼了全力向上冲撞。
终于在离地七尺的地方,感觉头顶的压力骤然一松,直径三米内的黄沙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吹向四面八方,终于重见天日。有个雪白的毛球从天而降,箭一样窜到风潇□□,驮起两人就走。
就飞。
飞出地平线风潇才看到阿姒已经被数百只巨罴团团围住,身周浮动着一圈红光符咒用以防身,但巫罗毕竟不是战斗种族,只能像现在这样相持不下而已。
所以吹走黄沙的不可能是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盘旋头顶的蓝色大鸟——父王的空骑毕方,名唤‘五松’。因为它娘生它的时候蛋太大,直接压垮了五棵松树,所以父王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千逃万逃逃不出父王的算无遗策,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阿姒见风潇把人带了出来,不禁大喜,一喜就松懈了防备,被一只巨罴趁势偷袭。
风潇将人往五松背上一抛,幻出金剑,双腿一夹紧,喊一声:“阿追走——”立时冲进包围圈撞开那头巨罴,龙追转身的同时风潇伸出手,将阿姒拉上来,又以雷霆之势冲出巨罴阵营。
巨罴虽然强大,但毕竟没有神兽的灵性,敏捷度也正是它们的短板。以一敌百的话龙追或许不敌,但逃跑还是没谁能拦的。
余光瞥见头顶五松已经跟上了龙追逃跑的步伐,并且大有超车的势头,风潇心说五松是天底下数一数二有灵性的神兽,根本用不着他发号施令,就没有扭头去看,只专心观察一路上远远近近的沙棘灌木,和夕阳中起起伏伏的地平线,深深感到杀机四伏。
“怎么回事阿追?”
“主人,太奇怪了,我在鬼方方圆百里内都找遍了,找不到一个活口,结果不小心发现了树林里一个被枯枝掩埋的洞,洞里全是红毛野人的尸首。奇怪的是洞口树枝都是半新的,可洞里的尸体都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而且死状扭曲,周围瘴气又很重,像是死于非命——”
“简明扼要说。”
“我觉得不对劲,就来追主人了。结果半路发现一群巨罴在列着队沿主人走过的方向移动,我以为终于有兽族出没了打算跟上,结果仔细一看,它们都好像被摄了魂一样,行尸走肉般移动……我怕主人有危险,就抄近路赶来了。”
背上两人一听“摄魂”,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突然“嗖”的一声,不到半秒后就变成了无数个“嗖”叠加而成的“嗡”鸣,风潇警觉回头,只见万箭齐发,全部从刚刚日落的地平线射向五松。
五松旋身一躲,背上掉下个棕红色的东西来。风潇一跃而起,单手施法凝固疾速射来的乱箭,一手将坠物接住。从这高度看去,千里沙地处处蝼蚁,在以迅猛之势向他们包抄过来。但他知道那不是蝼蚁,而是行动敏捷的灵人部队。
而且从戎服或毛发的颜色看来,起码有七八支不同的队伍,一边同进一边还相互倾轧,争相为首。辨不清沃野操纵的巨羆部队在哪个方向,但可以知道的是,他们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落回五松背上的同时,怀里那团棕红色的东西哗啦一下散开,从五松翼下散落,像一匹被风吹得狂舞的红色绸缎,好看极了。原来是一把柔软的长发,长发里包裹的一具雪白躯体此刻赤/条条袒露无遗。
风潇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睑,直到他睫毛颤了颤缓缓掀开。天边突然间炸开火红的晚霞,好像旭日东升一般耀眼明媚。风潇依然盯着他的眼,赤红色的双眸蒙昧地与风潇对视良久,又稍稍打量了下四周,扯起一绺头发挡住下腹,说:“死风骚,风这么大,怎么老不知道给老子穿条裤子……这谁的头发?”
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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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驰回到浮冰王城,终于摆脱了各方追踪。一进城门就有人接应,风潇交代他们看清楚追到隔岸的到底有哪些人,自己抱了纳兰德性大步流星朝宫殿方向走。阿姒紧跟,龙追和五松也各自化了人形。
纳兰德性一路上一直想说话来着,被风吹得张不开口,这会儿看到满世界冰雕雪琢的殿堂楼宇,宽阔的冰雪街道两侧林立各色的天热水晶灯,连每一块墙砖里都氤氲着月夜五彩缤纷的折射光,只觉得这世界魔幻得好像梦境,可是身在其中的感觉又真真切切,好像刘姥姥逛大观园,嗔目结舌了半天才问:“这什么地方?”
“我家。”
“你家好……你在你家隐身能力也不行?”
“谁说我隐身了?”
“啥……放老子下来,老子有腿。”
“你可能不太清楚,你现在不是我的主人,而是我的阶下囚。”
“什么玩意?”纳兰德性眨眼,想起自己的确是答应了风潇把灵魂交与他的,“阶下囚也该有块遮羞布吧?”
对话到此结束,纳兰德性一回头,被眼前赫然出现的庞然大物深深震撼,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红色城堡,虽然也是由至纯至净的整块坚冰建成,但却是整个浮冰大陆上唯一一个巨大的红色建筑。门楣上用蚩尤语写着“浮冰天泽”几个大字。
奇怪……怎么完全看得懂这奇奇怪怪的文字?等等,刚刚跟风潇讲的是什么话?好像不是汉语……
“这里是浮冰王宫。”有人贴心解释,回头一看原来是阿姒,还用着乔珍的身体。纳兰德性心里大喊一声卧槽,赶紧红着脸去捂自己□□的关键部位。自己头发不够盖,想说扯风潇一把来借用下,结果看到风潇一头乌黑短发,只有发根显出薄薄一层银白,与城中刚才所见的几个银色长发的男人倒有些格格不入,才想起他为出演《粉墨梦》是剪了头的。
往事历历在目,却又恍如隔世。
护城河铁桥落下,城堡大门打开,千百名礼官等在门洞里,穿着统一制式的暗红色朝服,不像中国古代的褒衣博带,而是极其挺拔贴身的对襟长袍,腰间不加修饰,简洁大方,无一不彰显了他们宽肩窄臀的挺拔身姿。整个方阵由前到后身高递增,最矮的看起来都有一米八七点六八,一个个又都是银发雪肤,再加上如果真像风潇所说的他们脑容量开发程度还比凡人大百分之零点八,那纳兰德性不得不服人种果然是有优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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