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洄过去 作者:一蔻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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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洄点点头。
两人都不是什么拖拉的性子,简单收拾一番就准备出门。
仍旧是谭伯庭开车载宿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依然是宿洄几名助理的车。
因为他们住的位置属于尚在开发的郊区,虽然环境清净、路面又敞亮,但是无论是去谭伯庭的疗养院还是父母住的市区都有段距离,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到达目的地。
谭父谭母早早得到消息,在自家洋楼前翘首以盼。见到这副阵仗,谭伯庭就笑了。
“爸、妈,怎么出来等了?你们弄得这么隆重不怕阿洄下次不来了?”
谭父瞪他一眼,谭母却连瞪他的时间都没有,自宿洄一下车,她的注意力便一直放在宿洄身上。见他一身单薄的改良汉服,广袖宽裤,好看是好看,但是一抬手就露出一大段手臂,衣料薄得像丝,止不住埋怨起来,“伯庭你怎么不给阿洄拿件厚外套,春捂秋冻,穿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
说完,便想让身边的何嫂去楼上取一件伯庭的衣服下来。
谭母一直攒着宿洄的手,亲热地将人迎进门。
谭伯庭跟在后面,笑脸却在一进门便落下了,他小声问李嫂,“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来了?”
李嫂是他们家里有些资历的帮佣了,与谭家人关系亲近,闻言便像谭伯庭一样小声回他,“是啊,一大早就来了,赶都赶不走,太太没办法只好当他们不存在。”
此时,宿洄也见到了坐在客厅里的一家人,一对比谭父谭母年轻一些的中年夫妻,身边还坐着个20出头的女孩。不同于见到他就翻白眼的夫妻俩,这女孩一见他倒是双眼发亮。
他并不像谭伯庭以为的喜好清净,便清净到一点不顺心都不能容忍。反倒是唇角勾着,一副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心思各异的一家人。
谭父又尴尬又生气,家里来了人,弟弟弟媳不说起身招呼,反而款款坐着好似大爷。谭母倒是早有预料,招呼宿洄坐着,又亲自张罗茶水,权当那家人不存在,这种人越是搭理他们就越来劲。
夫妻俩脸拉得老长,那女孩有些不自在,想帮谭母张罗又插不上手,她家里富裕,这种活计真心不知道怎样做,只能如父母那样板正坐着。见到谭伯庭进来就像见到救星,跑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娇声道,“二哥!好久没见你啦。”
又隐蔽地撇撇谭伯庭的手臂,示意对方把自己介绍给宿洄认识。
对于这个堂妹谭婧婧,谭伯庭倒不怎么讨厌,再加上他比谭婧婧大6岁,只把她当个孩子,“我同学宿洄,你应该听说过的。”他语气淡淡地敷衍道。然后在宿洄身边坐下,听着宿洄和谭父说着话。
谭婧婧有些不情愿的嘟起嘴,被亲妈用手指狠狠拧了把大腿,于是坐着不再出声。
“大哥,伯远什么时候回来?他叔叔来做次客,怎么就不见人影呢?”谭方端着茶水,冲谭父不客气道。
谭父沉着脸刚要开口,被谭母抢先,“伯远可没有这样的叔叔,当年伯远到处求人,你这当叔叔的不帮他一把不说还落井下石!”谭母越说越生气,高声喊着,“何嫂!李嫂!帮我送客!”说着,连谭方手中的茶杯也夺下来。
谭方和妻子李茹脸色登时难看至极,谭方只盯着谭父,“大哥?你也是这么想你弟弟的?”
谭父沉声说,“你们先回吧,今天我们有客人,有什么事等下次再说。”
有外人在旁,夫妻俩到底在乎点颜面,重重哼了一声,忿忿起身。只有谭婧婧不想走,目带请求的看着李茹,李茹刚想拽住女儿的手把她拉起来,又似乎是想到什么,把孩子留下就和丈夫离开了。
“阿洄,让你看笑话了。”谭父缓和了脸色,对着宿洄说道。
宿洄摇摇头,“伯父不必如此。”
谭母缓了好一会儿才好,重新露出笑脸,“伯远前天出国了,这两天应该会回来,等他回来,你们兄弟几个再好好聚聚,今天就在家简单吃点吧。”
谭母与何嫂李嫂去了厨房,谭婧婧坐到宿洄对面,好奇地看他,惹来谭伯庭的轻斥。
谭婧婧瘪瘪嘴,对自己堂哥对待宿洄好似捧着易碎玻璃一样的作态十分不以为然,她打量宿洄的衣服,不由轻叹,“洄哥,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我有许多同学也和你一样喜欢汉服,平常上课逛街都穿着呢,我本来还觉得花里胡哨的太罗嗦,没想到用素色做这种男装这么帅气!裤装也很好看嘛……”
“我以后也要这么做一身。”她信誓旦旦地说。
能够看出谭婧婧对汉服极有兴趣,宿洄也没有出言打断,两人一个在不停地说,一个貌似在安静的听倒是相处和谐,谭伯庭心里多少有些吃味。
关于汉服,宿洄还真的挺喜欢穿,他选用的布料柔软垂滑,穿着实在舒适。如今古风复苏,国家也倡导古时一些值得承继的礼仪与文化,而汉服文化经历过朝代变迁,款式多样,巧的是部族着装风格与此十分雷同,因而他有一家古风服装店也就不足为奇。
听谭婧婧说了许多学校的趣事,宿洄便把店面告诉她,称若是喜欢可以去看看。
这更是让谭伯庭泛酸。
宿洄在谭家吃了午饭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谭父谭母也知道挽留不住依依不舍地送走两人。
路上谭伯庭绞尽脑汁想叫宿洄开心一下,突然想起远在A国的大哥,“说起来咱俩认识这么久还从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呢,你没出过国吧?正好我年假还没休,不如咱们一起出去玩一圈儿?”
哪知道听到这话,宿洄原本稍有些放松的表情重新变得沉郁,让谭伯庭暗自叫了声糟。
“不喜欢就算了,去国内别的地方玩玩也可以啊……”可是,此时就是补救也来不及了。车内一时间沉默下来。
过了会儿,宿洄喊了声:“停车。”
谭伯庭不想停,却听到耳边低沉暗哑的男音笑了两声,然后温和地对他说,“停车吧,伯庭。我只是想下来走走,不用担心,我不会惹事。”
谭伯庭只得找地方停下来,市区中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他不放心地想要跟着宿洄,宿洄也不拦着。
宿洄记忆力可以说过目不忘,浏览过S市地图便不会认不得路,他在街边略微停顿就熟门熟路一样带着谭伯庭在街上闲逛起来。
这样平静的反应让谭伯庭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5章 第 4 章
一行人在街面闲逛到底有些惹人注目。
谭伯庭多次跟宿洄说:“没什么可逛的,咱们回吧?”,宿洄却像是兴意盎然,反倒宽慰谭伯庭“静心”。
于是,他们结伴在南京路闲逛一个多小时,宿洄才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提出休息。
坐在茶餐厅里,谭伯庭多次欲言又止,看得宿洄都替他浮躁起来。
“有话说?”他索性问道。
谭伯庭呵呵一笑,不自然地问他,“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今天怎么这样反常?他暗地在心里加了一句。
宿洄靠在弹软的沙发后背,与谭伯庭相隔着一张茶桌两杯茶水的距离。杯中黄澄澄的茶水与浅绿杯壁相得益彰,落在宿洄苍白的指间越发显得嫩翠喜人。他抚弄自己的衣袖,将之扯平,之后才抬起头望向谭伯庭的眼睛,认真地唤他的名字,“伯庭。”
谭伯庭的心弦一颤,一股从没有的悸动在胸腔蔓延,他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虚弱,说,“嗯?”
宿洄定定看他一会儿,方唇角弯起,温和地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现在?”
“现在。”
谭伯庭眨眨眼,故作促狭,“看个电影?”
“好,看个电影。”
两人相视一笑,只不过一个是一如既往地淡然,一个却是难以赘述的杂陈。
宿洄说看电影便看电影,他亲自去买了票,与谭伯庭一同选了座,幸好不是周末所以电影院中人不算特别多,两人选了靠后的中间位子。
电影院的座椅是很普通的大小,两人身材高大,哪怕是宿洄看起来整个人偏瘦,但是骨架在那,瘦也只是相较而言的,于是两位老同学挨肩接踵的看起电影。
借着暗色谭伯庭盯着宿洄的轮廓不放,对方向来是这样寡言又平和的,有时极难说话,有时又像是长辈一样包容,这个人还拥有一批忠心的拥趸、拥有一串看起来小打小闹却绝对盆钵满盈的产业、又兼修身养性作风严谨,让人越是接触越觉难以放下……尤其是这样芝兰玉树般的一个人却总是心事重重,纵使强大却难掩憔悴,便犹如神女走下神坛,让人生出触手可及的妄念。
某些东西在黑暗中发酵,一遇到天光便悄然退散。
……
从电影院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一行人打道回府。
谭伯庭在客厅正襟危坐,一脸沉重的样子让宿洄无奈。
“我只是要走了……你不用这样。”
谭伯庭扯出个难看的笑容,“我陪你……”
“你知道的,伯庭,我总是梦到一个人。”宿洄放下手上端着薄瓷茶盏,神情怅惘,“我总是梦到他,满身满脸的血迹,一挪一蹭,蹭到我的面前,就那么看着我……”
谭伯庭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嘴唇动了动,想说,那是你的幻觉,可最终还是没有打断宿洄的话。
“他的苦只有我知道,他的结局也只有我能改变。”
“我要去找到他。”
谭伯庭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他明明知道那是对方的幻觉,根本没有什么人正等着他去救命,却没办法坦白地告诉对方。因为这个幻想出来的人已经在宿洄心里扎根太深太重,期间他并不是没有与对方争辩过,争辩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让这个不存在的人越来越像一个天堑一般将宿洄横亘在现实的边缘。
……他该怎么做?
“我陪你一起去找。”谭伯庭认真地说。
宿洄的眼睛里有种复杂的情绪,谭伯庭尚未分辨,便见对方已然起身,向着楼上迈步,并回绝他道,“不行。”
留下谭伯庭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客厅中沉寂下来。
宿洄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这是谭伯庭百思难解的一个问题。并非是他不了解对方的经历,而正是他早就查过宿洄的资料,所以更加摸不清头绪。
宿洄出生在S市清溪镇的一个普通家庭中,家中父母在他5岁时外出打工便再没有音讯,只留下宿洄和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宿洄的爷爷每月有政府还有社保局发放的养老保险和补恤金,两人就是依靠这个生活。人口简单,吃用节俭,因此家里还能稍有余地,并不穷困。谭伯庭认识宿洄是在高一时,因为宿洄就读于他们那所高中的初中部,谭伯庭是从别的初中考入的那所高中,所以高一时,谭伯庭认识了初三的宿洄,当时谭伯庭性情高傲张扬,看不惯宿洄,两人较量一番算是不打不相识,高三的时候谭伯庭家中产业资金链出现问题,他的境遇一落千丈,原本捧着他的人多数落井下石,更何况那些他得罪过的人呢……最后,是宿洄找到他,给他家里注入大笔资金,算是救了他们家的产业。
那时他没有多想一个高中生哪里来的那许多钱,后来与宿洄熟悉之后又发现宿洄自身矛盾重重,就查过对方的资料。那一大笔钱的来源也查到了,竟然是有人馈赠。馈赠人已故,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而宿洄本身也极有能力,据说自初中开始便已经开店铺做生意了。
前年宿洄爷爷去世,老人算是寿终正寝,走得安详,宿洄也没有不堪承受的样子,那么一路顺风顺水走过的宿洄,是如何心神受激,产生幻觉的呢?
……
决定离开,宿洄的动作十分迅速,这天,他将所有在现世的部族人全部召集在一起,有愿意留在现世生活的人就此与他与部族断绝关系,以后无论好坏,再无任何瓜葛。继续跟随他的人将被他重新收进空间,产业全部收缩兑出,留在现世的人每人发放十万元遣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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