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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渡劫 作者:枕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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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陵君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只比雪白玉盒还要完美的手,接水月花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知道,水月花是炼制转命丹的主药之一,但,也是补脉丹不能缺少的辅药。最终,陵君还是抬起了手,从云寂手中接过了玉盒。
  将玉盒递给陵君后,云寂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眼中漫上几分释然,今后无论是证道长生,还是命赴黄泉都只有自己一人了。
  如此,也好。
 
  ☆、缘灭
 
  桑折花绚烂地开在枝头,一簇簇,仿佛要遮蔽天光,漫山遍野的雪色,如同一场无尽的雪,无端的便漫生出沁骨的寒凉。
  攥在手中的萧已经被捏出了裂纹,裂口划伤了手掌,有血红色的珠子顺着裂纹蜿蜒滑下,一滴又一滴地落在雪白的花瓣上,凄艳地像是眼泪。
  陵君已经在这里站了七天,往日对他礼遇备至的云家只是在第一天派了人出来,然后便大门紧闭,拒人于外。
  但陵君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脑中反反复复地回荡着那句话。
  ‘大公子已经在三个月前离世了,此后道君请不必再上门。’
  ‘大公子已经在三个月前离世了,此后道君请不必再上门。’
  ‘大公子已经在三个月前离世了,此后道君请不必再上门。’
  离世了……
  离世了……
  他想说云家的人说谎,他已经找到了碧根草,炼制转命丹的丹师也找到了,他怎么可能就走了。
  他还没有告诉他道侣大典已经准备好了,他怎么会走。
  他们曾相约要一起求道,一起看桑折如雪,万里桃花,他怎么可能先走。
  猛地吐出一口血。
  对,慕华从未失信于他,既然答应了与他在一起,就绝不会先离开,一定是云家的人骗了他。
  仿佛被自己的理由打动,陵君已经僵硬的身形踉跄地动了,拔出佩剑劈碎精金铸成的大门,在云家下人惊愕的目光中向云寂住的院子冲去。
  不顾一路落在身上的术法,陵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这里,他一定还在这里。
  待快到院子之时陵君脚步慢慢停下,怔怔的看着院中那棵纷纷扬扬落着花瓣的桑折。
  恍惚中好像看见了有紫衣青年跪坐树下,雪白的花瓣划过他的眉眼,那人抬眸回望之间,目光平静,无悲无喜,尘缘尽断。
  从回忆中抽身,陵君这才发现院中的凉亭里有人烹茶,隔着一道竹帘,那被茶烟模糊的面容看不分明。
  一步一步接近凉亭,陵君伸出还在滴血的手挑开竹帘,亭中有美人烹茶,红衣潋滟。
  竹帘倏然被握紧,原本便已被划破的手掌瞬间血肉模糊,血浸湿了衣袖,在青色的长衣上开出了暗色的花。
  对闯入院中的人仿若未见,徐徐注满对面的茶杯,好像只要这样做就还有人会和她含笑品茗。云蘅放下手中的茶壶,久久注视着那杯被她置于对面的茶碗,似是在疑惑为何没有人喝。
  “慕华……在哪?”声音嘶哑低沉。
  亭中端正跪坐的红衣女子缓缓地抬起了头,笑意盈盈,眉眼天真,如同不谙世事的稚子。
  她的声音温软的好似情人的呢语:“在哪?”仿佛没有听懂般歪了歪头,语调又忽然一转,残忍地好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一声比一声尖锐,语未毕,已经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终于泣不成声。
  他死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陵君就已经掐住了红衣女子的脖子:“你骗我。”声音颤抖,仿佛困兽,已经是崩溃的前兆。
  云蘅也直视着他,被掐着脖子而嘶哑的声音仍是平静得近乎诡异:“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你难道忘了吗,是你亲手斩断了兄长的生机。”
  “你骗我,你骗我……”陵君仍是无意识的呢喃着,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钳制住云蘅脖子的手也随之松开。
  云蘅伏在地上咳嗽,良久,抬起眼睛看向面前形容狼狈的人。他青色的法衣在闯入这个院子的路上被众多修士拦截时便已有了多处破损,左边的袖子被手掌流出的血浸透变成暗色,血珠沿着袖延连绵的滴落。木质的发冠也有了裂纹,几屡及腰长发散落下来,显得这位往日冷漠俊美的道君狼狈又落魄。
  亭外有闪电划过天际,大雨倾盆而下,开得极盛的桑折花一夕之间全数凋落,雪白的花瓣零落成泥,铺散在地上,像一支盛大凄艳的歌。
  “慕华…可曾有话留给我?”
  扶着亭柱站起,云蘅的目光一瞬间变得讥诮而又冰寒:“兄长与你,已无话可说,”复又狠狠地闭上眼,“兄长走时,唯从容而已。”
  兄长与你,已无话可说……
  兄长走时,唯从容而已……
  唯从容而已……从容赴死吗……
  原来在你计划好的未来里,没有我。
  为什么不等我……
  呆愣站着神情木然的陵君已然丧失对外界的感知。
  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狂暴,灵气在他的四周形成了漩涡,云蘅被灵气漩涡席卷弹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院中的桑折上,“哇”地吐出一口血。
  透过散乱的发丝,看着那个走火入魔的人,云蘅心中却无端漫上了几分悲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再如何悲痛,如何悔不当初,想见的那个人却再也不会知道了。
  他早已斩断来路,一个人,独自前行。
  待剑宗的人到时,亭子早已被走火入魔的陵君所毁,瓢泼而下的大雨打湿了陵君全身,他却只是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废墟之上,神色木然而冰冷,带着隔绝世间的冰冷和死寂。
  桑宵和其他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昔日剑宗高高在上的寒陵道君。
  陵君的神思依然混乱模糊,没有给来人半分注意,只是眼中漫上的血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烈,透出令人心悸的疯狂。周身的灵气也越发暴虐,外人根本难以近身。
  试过许多方法都无法阻止,眼见陵君失控越发严重,桑宵眼神暗了暗,终于对着那个仿佛隔离在世界之外的人道:“云寂没有死。”
  陵君倏然转过头来,妖异的红眸紧紧盯着桑宵与云寂七分肖似的面容,声音中是不可置信的巨大惊喜和脆弱的小心翼翼:“慕华?”
  步伐也踉跄着一步一步向桑宵慢慢走来,在愈发靠近之时周身暴虐的灵气也逐渐缓和下来,他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似是想要抚摸面前之人的面颊,一双眼睛已经褪去疯狂变得温柔而清亮,若非那妖异的红色,简直看不出他此时已经走火入魔。
  但桑宵知道,面前的人已然神志不清。
  陵君的手最终却还是没有落下,他只是说:“你不是慕华,你把慕华藏在哪?”
  没有等他体内的灵力爆动,桑宵一道禁制打入,陵君不甘地昏了过去。
  天外雷鸣阵阵,桑折雨中一夕凋谢。
  那年,花开缘起,而今,花落缘灭。
  无论他们之间有多少羁绊,无论陵君有多不愿放手,如今都成空谈,因为牵系着他心神的那个人已经远去,再不回头。
  万念皆空。
  
 
  ☆、执念
 
  “你倒是管管你徒弟。”青衫落拓的青年懒懒的斜倚在石桌上,望着山腰处的云雾不满地抱怨。
  青霞峰首座墨元元君却只是闲闲看着手中茶碗里的叶片舒展,淡定回道:“出什么事了?”
  天机子支起身子:“你那徒弟来找我借窥天镜。”
  听闻此言,墨元也不由惊诧。
  天机子擅卜算,窥天镜是他早年得到的宝物,用来窥探天机妙用无穷,只是要付出的代价一般人也难以承受。
  寒陵请天机子帮忙卜算云寂的转世他知道,可何以竟要用到窥天镜?
  天机子看见墨元面上的神色也猜到他在想什么,遂道:“我卜算不到云寂的转世。”
  墨元神情也凝重起来:“可知是何缘由?”
  天机子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没道理算不出一个小小金丹的转世。但事实上却是用尽手段也卜算不出,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不能确定,但左不了那几条。”
  一般来说,天机子测算不出一个人,要么那人是修为高出他太多,要么是有大能灵宝屏蔽了天机,又或者是此人身负大气运,为天道所爱,常人难以窥探。第一点自然不是,这最后一点基本也可以不考虑,若真的身负大气运,云寂何以会英年早逝?
  只是若真是有大能出手,也不知是福是祸。
  沉吟良久,墨元方才对天机子道:“窥天镜暂且不要借给寒陵。”
  天机子了然颔首。
  他用尽办法都卜不出的人,陵君即便用了窥天镜,代价也非寻常,墨元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小弟子作死。
  待天机子离开,墨元负手立于峰顶看远处白云漫卷,雾色苍茫,抬手给弟子发了一道召唤符。
  陵君到来时见自己的师尊背对着他遥观远处,似对他恍然未闻。恭敬行礼,叫了一声“师尊”之后便沉默侍立在一旁。
  “你找天机子借窥天镜?”虽是疑问,语气却是平淡无波。
  “是。”
  转过身来,墨元眼神严厉:“云寂已死,你又何必执念于他。”
  陵君身形一颤,目光却仍然沉默而执拗,透出不顾一切的决绝:“他只是走远了,我会把他找回来。”
  “太过执念于此于你无益,你难道想毁了自己的道基。”墨元已是声色俱厉。
  陵君闭上眼掩饰眼中刻骨的伤痛和执着:“弟子也想斩断情丝,然……心不由己。”
  曾经他以为自己接近云寂是因为那和桑宵相似的面容,他以为自己是在用云寂忘记桑宵,所以明知道云寂需要水月花续命仍然向他要了给桑宵补脉。
  后来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情之所系,又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很长时间,他可以等到他取到碧根草,炼好转命丹,然后成为修真界人人艳羡的眷侣,他可以有很长的时间来弥补自己对他的欺骗。
  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耳光,什么弥补,什么神仙眷侣,不过是他的妄想。
  在他望着别人时,那个人便已经转身而去,独自踏上归途,走过奈何桥,饮下忘川水,从此再不记得他。云寂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拥有一段新的人生,新的爱人,相伴一生,幸福美满,而他自此却成为局外人,云寂的悲欢,云寂的喜乐,他再也无权过问。倘若转世再见,也不过一句:“你是谁?”
  心像被千万利刃凌迟而过,连痛都变得迟钝麻木,支撑它继续跳动的,不过是,找到他,纵然他已轮回转世,纵然他已忘尽前尘。
  时至今日,云寂的面容在陵君的记忆里已模糊,唯有天光乍破之间清冷如雪的一道目光,映衬着天边翻卷的流云,无悲无喜,看破生灭。
  墨元看着面前弟子越发清瘦的身形,心下也不由一叹,却仍是狠下心道:“窥天镜我已嘱咐天机子不要与你。好好修炼,早日斩断情念,切莫入了魔障。”说到最后,语气已是不由放缓,带着徐徐教导之意。
  陵君不语,山风卷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脚下流云翻卷,他的身形却一动不动如石雕铸,良久,缓缓下拜,一字一句缓慢却坚定:“弟子不肖,恐怕要令师尊失望了。”
  墨元凝视他良久,终于还是转过身去道:“为师言尽于此,下去吧。”
  听着身后传来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墨元不由出神。
  记忆里曾有一个人认真地对他说:我要走了,你不要找我。今生爱上你,我从不后悔,却终有不甘。来世,若我们还有相遇,你转过头去,不要给我机会爱上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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