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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传 作者:眉毛妖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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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仙侠修真

  任仲轻叹一口气,侧身躲过几只灵箭,施了个火球术,便将手中的右臂化为灰烬,他一把抓住空中的尚未激发的只有手掌大小的定魂幡,反手将其收入了空的储物袋中,面上一松,心中倒是落下了一块大石。
  鬼秀儿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左手已然是血肉模糊,其背后被灵箭贯穿,却是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定魂幡!你原本就是想要定魂幡!你要定魂幡有何意图?!不!”鬼秀儿面上癫狂尽显,用血淋林的手指指向任仲,“你与林泽天一同诓骗于我!”
  随后她狂笑起来,根本不在意背后越来越多的灵箭,只是偶尔咳嗽几声,不一会已然是满嘴鲜血。她全身浸在鲜血之中,面目狰狞,着实有些慎人。任仲皱了皱眉头,虽说定魂幡已然到手,如今见鬼秀儿模样却仍是心头狂震,顿觉不妙。
  他避开灵箭,向前几步掐住鬼秀儿脖颈,眉头一皱,一个用力便将其舌骨掐断,手上用力将其抬起,用其身体挡住了激射而来的灵箭。
  鬼秀儿脖子诡异的歪向一边,却仍是没有死透,她单手摆成了个奇怪的发觉,全身血液尽数汇集到了其胸口之处,形成了一只血红的鬼头,鬼头呼啸而过,避开任仲,直直进入了黄老四的尸身之中。
  她偏着头残忍一笑,却是呼哧呼哧不能笑出声来,她动了动嘴,才瞪大了眼睛,面目狰狞的气绝身亡!
  任仲松开了手,皱起眉头,鬼秀儿最后虽未发出声来,他也勉强看出了其最后的一句,“你们势必不得好死!”
  任仲眼角抽动了一下,却被集中向自己的灵箭逼迫的退后一步,他只能用余光看向黄老四的尸身,见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不由得心中一慌,不顾背后灵箭越来越多,直接扑上前去,抽出长刀,刀光凛冽一闪,黄老四的尸体便碎成了数片,可是已然是来不及了!一片红光慢慢汇聚起来,即使黄老四的尸身已然毁坏,也并未阻止红光越来越亮。
  任仲侧过身,避开背后的灵箭,一个不防便被另一只灵箭插进了小腿之中,他身形一顿,便见红光朝着自己而来,只得用刀背一挡,灵器仿佛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红光直接绕过长刀曲折射入他腰间的储物袋中。储物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随后竟啪一声炸裂开来,定魂幡从其中脱困而出,猛地涨大了数倍,周身黄光一闪,隐隐在呼应着什么似的。
  任仲一惊,心中不安瞬间扩大了数倍,这定魂幡竟然有激活的迹象!鬼秀儿死前利用自身精血和黄老四的尸身不知施了什么法术,竟然意图将已经收入储物袋中的定魂幡强行激活。
  若是激活定魂幡,卓谦之体内的附魂鸠占鹊巢,耗尽其体内的元气,卓谦之根本难逃一一死!任仲思及此处,竟然感到眼前一黑,心中满是慌乱。
  不好!
  任仲敢于如此做,自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自己受伤哪怕身死也要夺得定魂幡。思量许久,步步为营,如今鬼秀儿也已身死,竟是功亏一篑。
  直到一只灵箭插进了任仲的肩背之中,在疼痛刺激下,他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定魂幡还在徐徐扩大,并未真正激发!
  他根本没有时间细想,便一刀劈在已然变得十分巨大的定魂幡之上。定魂幡晃动了一下,并未有丝毫变化,任仲却觉仿若力量陷入了泥沙之中,根本使不上力,竟是连抽回长刀也万分困难。
  任仲一咬牙,左手向定魂幡一抓,左手隐隐有烧灼感传来,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什么也要阻止!
  谁料巨变突起,定魂幡上红色鬼头猛地一亮,竟然向远处激射而去,几个呼吸之间便只剩下一个黑点!
  任仲瞳孔一缩,提着刀飞身而追,他本就经过了一阵激战,不提身后的伤口,就是灵力也近乎枯竭,肉身也传来了酸痛之感,他不理不管,追在巨幡背后,树林茂密,若不是巨幡后拖着些溃散的灵气,怕是已然跟丢了。
  任仲在林中狂奔了一柱香的时间,猛地停住脚步,巨幡留下的灵气竟然断了!任仲按了按太阳穴,便觉一阵头晕目眩,他随便扯烂了内衫,往小腿上一系,咬了咬牙,狠狠扥紧,才止住腿上徐徐下涌的鲜血。
  如今他稍微冷静了一些,长出几口浊气,走到定魂幡最后消失之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竟然与之前自己进入此地之时十分相似。
  他蹲下摸了摸地面,却无一丝线索,不由得来回踱步。他扣住胸口的黄色玉珠,见玉珠发出柔和的黄光,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推测,莫不是此地也在阵法之中?
  任仲将长刀插入脚边的地面,然后猛的抽出,眼见着灵气漫过刀口,刀口竟然慢慢消失了。他本以为炼丹阁变化乃是由于其阵法之故,如今见此,才知自己早已陷入了迷雾!
  他直接坐在地面之上,一拳锤向地面,眉头紧锁,若是自己处于阵法之中,那卓谦之现在又在何处?!
  
  第76章 鬼二
  
  任仲猛地站起身来,小腿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也不知是不是灵箭直接射中之过,活动起来更加疼痛,却仍不能阻止他向前继续走去。
  任仲心知那定魂幡从此地消失,必然是破开了阵法朝着既定目标而去,卓谦之必然再其消失的方向那侧!
  任仲走到了灵气最后溃散的位置,伸出手四处摸了摸,仿若触到了什么,却又是什么也抓拿不到。他干脆从鬼秀儿的储物袋掏出一叠符籙,仔细看来倒是有几张攻击用的火球符,他退了几步,将几张火球符并排悉数祭出,同时引爆。
  只听哄一声巨响,几张火球符炸裂开来,任仲眯着眼眼见着周遭灵力一阵波动,有一处细微怪异裂痕在他眼前一晃。任仲就在等待此时,已然一刀冲着此处劈下,却被一弹而回。
  正在此时,突然周围灵气一乱,薄弱之处突然出现一个漩涡似的深洞,且越来越大,慢慢固定成了可容纳几人的洞口。灵气波动扬起了任仲的衣角,他向后退了几步,隐隐约约觉得面前有人影闪动。是谁?
  任仲眯着眼又等了一会,便见人影逐渐清晰,一袭黑衣面上带着遮住半边脸的黑色面具,手中漂浮着一颗黄色玉珠,正是鬼二此人。
  任仲看见他手中飘着的那只黄色玉珠,散发出的光芒正是稳定洞口的能量。任仲嘴唇抖动了几下,他自然是认得那珠子的,那对玉珠的另一颗正藏在自己胸口之上。他脑中一顿,根本不敢细想其中原委。
  “快!”鬼二根本无视任仲的表情,见洞口已然稳固,直接看着任仲,嘶哑的开口道。若说卓谦之声线凌利冰冷如同利剑,鬼二的声线就是毫无生气的尸体一般,嘶哑难听,自然也听不出什么语气。
  他带着隔绝神念的面具,任仲也看不见其表情。任仲抿了抿嘴唇,再次看了一眼其手中的黄色玉珠,一瘸一拐却坚定不移的直接穿过洞口。
  鬼二见此,将手中玉珠一攥,随后散发的光芒一暗,任仲只觉得背后的洞口瞬间泯灭,再向周围一看,青山绿水,灵气充裕,自己从未见过如此美好的景色,仿若身处仙境之中一般。
  任仲之只是感叹,却是并不细看,他根本无心风景,正欲开口相问,鬼二却是猛地咳嗽起来,仿佛得了肺痨的重症病人一般,鲜血从下颌滴落,一声重过一声,根本停不下来。
  任仲心中急迫,却并不催促,练气术锻炼身体,很少有人有什么顽疾。见他如此,任仲倒像是消耗过度诱发了顽症似的,只能耐心的站在一旁。鬼二咳了半盏茶的时间,连裸露在外的脖颈都红了起来,才勉强止住,他抬起头,用衣摆擦了擦将手中玉珠直接抛向任仲。
  任仲伸手一抓,摊开手掌见黄色玉珠静静躺在其手掌之间,不由得抬头看了鬼二一眼,试图组织语言,犹豫再三才吐出一句“他,在哪?”
  鬼二转头就沿着小溪而行,不多说一句,脚上的靴子微微沾湿,任仲看到了其鞋上粘上的暗紫血迹。任仲心知他若是想害自己,根本不用将自己带到此处,更不用将黄色玉珠交于自己,除非……
  任仲猛地睁大双眼,急走几步跟在鬼二背后,有些急躁不安的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鬼二仍是那副嘶哑的嗓音,他像是早知道二人的关系,也并未吃惊,只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任仲一眼,眼睛里除去了恭敬隐忍,只余下了隐隐仇恨。其它的情绪已然消失不见,“不过,还算不迟。”
  他转过身,施加了个轻身术,脚步倒是快了几分,也不知他与卓谦之有何关系。
  任仲抿了抿嘴,鬼二的仇恨并非在于自己,怕是竟有其人,莫不是……鬼老道?任仲不能多想,只觉得脑内已经如同乱麻,他不顾腿上的疼痛同样将轻身术施好紧随在鬼二身后,心知若是卓谦之无事,必然不会将黄色玉珠交给鬼二,鬼二能够使用这黄色玉珠,怕也是卓谦之授意的。
  如此说来,卓谦之家必然是出了事!
  卓谦之手段颇多,即使修为大降,神念见识都远超练气期修士,按理说不会出事,若是出事……
  任仲狠狠攥了一下手中的黄色玉珠,不由得考虑道卓谦之的经脉损伤,被鬼秀儿强行激发的定魂幡……他将黄色玉珠与另外一颗一起放进胸口处,眸子暗了暗,心里默念道,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两人沿着小溪一路前行,任仲腿上的鲜血浸润了他的裤脚,也算是榨干了他最后一丝灵力,才感觉头前带路的鬼二身形一顿,低声道,“到了。”
  任仲头晕目眩,失血过多加之神念消耗过度,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片,定睛一瞧,才发现两人竟然到了一处纯白的玉石山洞外,正向里走去,鬼二看了任仲一眼,声音倒是无悲无喜,“你杀了鬼秀儿。”
  任仲心知鬼二与鬼秀儿关系本就不太一般,也知道自己灭杀鬼秀儿之事根本瞒不了多久,不过他总觉得鬼二此人并非真心忠于鬼秀儿,干脆大大方方承认,手中却暗暗扣住了刀柄“是。”
  鬼二看了任仲一眼,伸手指了指任仲的左手手腕,任仲低头一看,手腕内侧竟然有一根细细的红线,“一年消失,小心鬼老道。”
  说罢鬼二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叫任仲往里去,他转过身,向洞口之外走去,声音又低沉又嘶哑,“答应之事我已做到,二位在此小心为上。”他走的又急又快,片刻便不见踪影。
  任仲听他说的乃是二位,便知卓谦之就在此处,心中一动,便向洞中狂奔而去,他压抑喊叫的欲望,跑了不过百步便见定魂幡插在眼前。
  定魂幡已然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周围的红光已然消失,幡中固有的灵气也是稀疏不堪,俨然沦落成了凡物。
  再往里看,便见一个白衣男子抱头蜷缩在墙壁一侧,头发散落,身下的血迹环绕其一周,已然自然干涸,怕是时间不短了。任仲心中震荡不安,只得用颤抖的手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才有了向前走的勇气。
  他左腿有些使不上力气,却是用最快的速度移动到了白衣男子身边。他心知那是卓谦之,却从内心里不能接受。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旁,双手颤动着伸向前去,覆在那人按在头两侧的手掌之上,那人手掌冰凉,根本没有一丝反应。任仲心往下沉,脑内更是一片空白,张口说出的话竟也带着颤音,“前辈……前辈……前……辈!是我的错,我的错……”
  任仲心中大痛,与之前服下淬骨丹的痛苦却是完全不同,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连带着呼吸也十分苦恼,他张开嘴,勉强吸了一口气,眼睛通红,眼中却是一片干涩。
  他开口叫了几声,卓谦之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他狠狠捶了一下自己小腿的伤处,疼得一阵黑朦,才有了力气,慢慢将卓谦之抱进了怀中。
  卓谦之双手垂下,离开头部,才露出他苍白如纸的面容,面上经脉走形之处破裂开来,构成了细致的纹路,却仍不能掩盖其体内的生气。任仲面上一喜,但手臂仍是不受控制,半天才搭上卓谦之脖颈处的脉动,虽不那么有力,却仍是活着!
  任仲双手抖的更加厉害,却知道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了,他深吐了几口气,将卓谦之移动了个位置,让其平躺在地面之上,将其衣物撕裂开来。
  任仲体内灵力耗尽,经脉自然也受了损伤,他却根本来不及修养,直接摸了块中阶灵石,将其灵气吸收了一番,直接把住卓谦之的右手,将神念化为细丝,慢慢探入卓谦之仍是纤细如发的经脉之中。
  暴乱!任仲脑内一痛,眼前一黑,头一次体会到神念被硬生生搅碎的滋味,鼻血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脑内只剩下这一个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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