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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第二卷) 作者: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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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阳羽怒斥:“大颢开国近百年,百姓得享繁盛太平,靠的就是将士戍边卫国、甘洒热血。若人人都自私怕死,早以国破家亡,哪还有你这白眼狼生出来、米粮吃到今日!生育之恩不思报答,反而图害国家父母,不当人子!死有余辜!”当即长剑出鞘。
    钟月初脸色一变,仰天作狼嚎之声。
    剑光闪过,余音与腔中血一同喷溅而出。钟月初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难以置信地圆睁着,似乎还想质问那个说给他下了护身咒、定会保他周全的老萨满,为何言而无信?
    四面八方顿时狼嚎迭起,无数半狼半人的妖物从湖岸土丘上露了头,合成围拢之势,目露凶光地呲着利齿,朝着猎物直淌涎水。
    周围竟有能施展驱狼巫术的萨满?秦阳羽暗惊之下,拔出长剑,尚来不及下令变阵,那些狼人嚎叫纵跃着,从土丘上蜂拥扑了下来。
    凡人之躯,如何抵抗这些力大无比的妖物,场中顿时血肉飞溅,将士们的惨叫声夹杂着凄厉狼嗥,一个个生灵在狰狞爪牙下迅速消失。秦阳羽领军奋力冲杀,结锋矢阵试图突围,却被仿佛源源不绝的狼人死死咬住,挣脱不得。
    危急时刻,山丘上骤然响起一声震撼云霄的爆喝:“孽——畜——滚——开!”
    仿佛九天战神手中巨锏凌空砸落,在黄沙地上轰起漫天烟尘!身披金漆兽神铠的印晖一骑当先,长戟如青龙啸海,刃尖所至,所向披靡,即使体型巨大的狼人也被一下挑飞!
    战马嘶鸣中,他单骑冲锋,气势磅礴却犹如千军万马,劲风卷起狂烈气浪,竟将扑向身侧的一圈狼人震退数丈!
    在他身后,镇北军的铁骑咆哮着冲入战圈,将狼人的合围之势悍然撕裂!
    秦阳羽抓住这转瞬将逝的战机,大喝一声:“随我冲阵!”率军从裂口处突围,与来援的铁骑合为一道,如滚滚洪流般挣脱束缚,朝东南方向急速撤离。
    无数狼人四肢着地,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印晖将长戟往身后一插,取箭搭弦,弯弓如满月,扭身驰射,一箭将距离最近的狼人头颅洞穿。那头狼人在急奔中翻滚着飞出,砸倒了四五个同伴。
    秦阳羽大笑道:“好箭法!”随即不甘示弱,在疾驰的马背上弯弓控弦,也是一箭一头,百发百中。
    追在他们身后的狼人逐渐减少,剩余的数千头也因被巫术强行激发的异能彻底衰竭,而纷纷倒地,炸成一团团暗绿色的肉糜。
    远远的一处山坡上,三名浑身披挂兽齿羽毛、垂垂老矣的萨满口喷血沬,跌坐在地。驱狼附身,本就是消耗巨大的禁忌之术,短时的威能爆发,要以被附身士兵的性命为代价,不到万不得已,这些萨满长老也不肯轻易使用。
    眼见这唯一能除去敌方柱国大将的机会化为泡影,三名萨满亦无可奈何。此番元气大损,没有十年八年难以痊愈,可他们还能否再活十年八年,还是未知数。
    “天神不保佑我们呀……”其中一名萨满长叹。
    “回去吧,回去吧,等我们的儿孙长成。”
    “然后再来逐鹿中原。”
    见身后追击的颢国军队终于不见踪影,都蓝慢慢停下疲惫不堪的战马,汗如雨下地喘着气。他的后背上中了一支流箭,幸亏入肉不深,无伤大碍。
    昼夜连战带逃,骑兵们早已体力透支,纷纷下马休息。都蓝推开上前搀扶的亲卫,走到十几步外,坐下喝水。
    乌歧可汗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用沙哑的声音问:“快到家了吗?”
    “快到了。”都蓝望向远方茫茫野原,想起端着酒碗等他的阿鹿,鼻腔一阵酸涩。
    “……你背上中箭了。”乌歧说,“我帮你拔出来。”
    都蓝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他,从未想到可汗会如此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甚至要亲手帮他拔箭。
    乌歧伸出一双比成人略小、却同样粗糙坚定的手,一手按着都蓝的肩膀,一手握住箭柄,低声道:“忍着。”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送,将箭簇从肋骨的缝隙间,刺入都蓝的心脏。
    都蓝脸上微微的笑意凝固在嘴边,张嘴问:“为……什么?”
    十二岁的乌歧从背后抱住都蓝颤抖的身躯,“我都看见了。”
    “我都看见了,你跟阿娘做的那事,在毡帐里,在草坡上,在夜晚的河边。那时阿爸还在世,即使他病得很重,你们也不能这样欺负他。”少年可汗在摄政王耳边黯声低语,“阿爸是我心中的神,你们亵渎了我的神,我绝不原谅!”
    都蓝抬头看灰蒙蒙的天空。阿鹿的笑靥倒映在他逐渐浑浊的碧绿瞳孔中,从五六岁满地撒欢的小丫头,长成十五六岁美貌英气的少女。
    他们一直相爱,却终究无法相守。阿鹿嫁给他的大哥——铁伐可汗的长子与继位者,画起掩盖泪痕的浓妆,在婚礼上唱起哀伤的歌。每当夜深人静时,那歌声就在他耳畔回荡,整整十二年。
    阿鹿在牧草青青的原野上策马,向他奔来,将他抱在怀中,哭着朝儿子嘶喊: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知道他才是你的——
    “……嘘,别说,阿鹿……你答应过,这是永远的秘密……”都蓝翕动着皲裂的嘴唇。
    他们的儿子,将是只属于他们的永远的秘密。
    他将会成为草原上真正的新王,这很好,很好。
    “你在说什么?叫我阿娘的名字?”乌歧咬牙冷笑,“可你再也不能见她了。”他搅动着箭矢,然后用力拔出。
    猩红溅上他青稚而狠戾的脸庞,如同一个烙印在骨血中、代代相承的成人仪式。
    他握着那支象征权力的血箭,转身对兵士们高喝:“从今以后,再没有摄政王,只有我——乌歧可汗!”
 
    第54章 挥襟情与子同袍,还剑魂两不相欠
 
    冬日晴光穿透云层,洒在细长蜿蜒的草原河上,印晖与秦阳羽并肩蹲在河边,濯洗溅满污血的兜鍪。带着水珠的金漆兜鍪与亮银兜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印晖侧头打量了一眼秦阳羽,发现这位的名震边陲的龙虎将军出乎意料的年轻。“多少岁?”他没头没脑地问。
    秦阳羽洗完兜鍪,直接舀了一兜水喝,抹了抹嘴角:“二十三。怎么,看我太年轻,觉得不靠谱?我十六岁从军,七年来打过上百仗。”
    印晖笑了笑,“不,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我也是七年前出的京师,一直藩守雾州,竟从没见过你。”
    “现在不是见着了?”秦阳羽把喝剩的冷水往河里一泼。
    他年轻俊朗的容貌与大大咧咧的动作,被一身戎装糅合成了勃勃的英气,斜睨时眉宇间溢出桀骜与锋利,是个好看不好惹的刺儿头。
    印晖艺高胆大,杀人如麻,身上铁与血的气息比他更重,自然是不怕被刺,泰然道:“不但见着了,还顺手救了你一命。”
    秦阳羽露出一丝既恼火又尴尬的神色,最后道:“多谢殿下出手相救!”他把“殿下”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在提醒自己尊卑有别,不能由着性子胡说,“殿下战功赫赫,威震北疆,在我大颢军中素有战神之称,秦阳被殿下所救,也不算太丢脸。”
    “得,你我都不爱玩虚的一套,也就不用勉强自己互相吹捧了。”印晖笑道,“我从不让军中人唤我‘殿下’,你知道为何?”
    “为何?”
    “上了战场,没有什么王爷殿下、平民百姓,只有死人和活下来的人。”
    “所以,”印晖起身,一只手伸向仍蹲着的秦阳羽,“你可别死了。”
    秦阳羽抬头看他。阳光把印晖伟岸的身躯照得仿佛一尊金甲天神,在这苍茫北漠上纵横驰骋,所向无敌。秦阳羽心中忽然有股热血惺惺相惜地激荡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借势起身:“你也一样。”
    他们都感觉对方的掌心灼烫,有一种战火硝烟的味道,但在那些经年的慷慨悲壮之中,又涌动着永不消逝的襟情。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修我戈矛,与子偕行!
    “此役之后,宛郁实力大损,边关估计会消停三五年,估计要不了几天,我就会接到陛下命京军班师回朝的谕令。”秦阳羽翻身上马。
    印晖颔首道:“京畿守备不宜空虚太久,震山关有十万边军驻守足矣,我还是继续藩守雾州,直至——”
    他忽然喑声不语。
    直至皇上特许他回京?先帝曾下旨,免他年节回京谒见,说是体恤他长途奔波的辛苦,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免得像前朝那样再出什么同室操戈的变乱。即使是先帝驾崩,他也是在一个月后才接到正式昭告,匆匆赶到京师时,新皇即位已稳,帝陵业已封闭,竟是连扶丧的机会也不给他!
    印晖有时会难以自抑地想逼问九泉下的父皇:是不是只有印暄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他知道父皇不肯给他的,他不能去争;他也知道印暄勤政睿略、善于用人,是个难得的明主,即使登基的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得比这个弟弟好。
    可是……纵认命,意难平!
    “直至老死病榻,或马革裹尸。”他漠然望向远方山脉,“我另可选择后者。”
    秦阳羽并未听出他更多的言下之意,赞同道:“你说得对,武将的荣耀是战死沙场,而非老死病榻。”
    “倘若,”印晖迟疑了一下,仍是问道,“倘若天日易换,你还愿为新君谋事于朝堂、征战于疆场么?”
    秦阳羽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口答:“皇上比我还年少一岁,正值春秋鼎盛,这话也说得太早了。可倘若……我能活到哪位皇子即位的那日,策马射箭犹有余力,自然会效忠新君。”
    印晖沉默了,片刻后笑了笑,“你说得对。”他一指前方隐约可见的关隘城墙:“前方将入雾州地界,皇上此时应当还在怀朔,你我同去见驾?”
    秦阳羽道:“这次我未奉诏令便率大军前来,怕是落在朝中有心人嘴里,护驾还是‘勤王’说不清楚,为了避嫌,我还是直接回震州。”他笑着自嘲:“反正皇上也知道我是个刺头,懒得同我计较。”
    “那我们只得就此分手。”印晖目视他,郑重抱拳,“万千保重。”
    秦阳羽也回了个武者之礼:“保重!从今往后,秦阳的后背愿意交予将军。”
    这是一名战士能给予同伴的最大信任,印晖动容道:“若还有并肩作战的一日,某也愿将后背托付!”
    两人互相凝望片刻,相视一笑,十分干脆地调转马头,率军朝不同方向奔驰而去。
    雾州,怀朔军镇。
    印云墨一口气睡了个天昏地暗,自然转醒后,更觉饥肠辘辘。下人早已备好膳食,以供随时取用。他埋头大吃了一顿北地风味,不小心吃得有些撑,瘫在圈椅上喝消食茶,回想北巡这一路走来真是一波三折,如今琐事已毕、余生美好,终于可以回京师去赏阳春的烟柳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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