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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仙(第二卷) 作者: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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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光啊。”他喝着消食茶,哼唧道,“你去把这具凡人肉身洗练了,回一趟临央洞天吧。把我那些灵器啦,符箓啦,还有珍藏的仙果醇酿、三界佳肴都打包在乾坤壶里带下来。”
    左景年道:“肉身脱胎换骨不难,走一趟也容易,只是主上,那些吃的喝的蕴含仙灵之气,你如今凡人身躯能承受得了吗?”
    印云墨微怔,叹气:“我忘了。得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口福了,可惜。但取些灵器符箓,自保防身还是要的,省得像上次那样被巨鹰傀儡拎上天去,险些摔死。”
    “如今有我护卫在侧,定能护得主上周全。”
    “万一我有事派你去做呢?怕你两端顾不过来,还是弄点法宝在身上比较安心。”
    左景年认为他考虑得有道理,若是再遇到天锋偷袭之类危急关头,主上多些法宝傍身,总归多重保障。于是点头道:“那我就闭关两日,再回一趟洞天,顶多三日就能回来。我不在身边时,请主上万事小心。”
    印云墨笑道:“我估摸着,暄儿会命秦阳羽班师,顺道护送我们回京,毕竟是应急抽调的京军,不宜久驻边塞。有十几万兵马护卫着,你还担心什么。”
    左景年也觉得自己谨慎过头。做了主上的防身武器千百年,这一股子侍卫气是怎么也改不掉了,便有些赧然地拱手:“那我先行告退,速去速回。”
    印云墨挥手直笑:“去吧去吧,回来再把你栓我裤腰带上。”
    左景年大窘,旋身化作白光,越窗飞去。
    印暄步入院中,正巧见白光一闪,投向远方山野,进了门问印云墨:“你那摇光鞭飞走了?”
    “我让他回仙界去取些旧物。”印云墨放下消食茶,在屋内踱来踱去。
    印暄笑道:“吃撑了吧?我陪你出去走走。”说着取衣架上一件狐裘大氅为他披上,又将领缨端端正正地系好,牵起手走出房门。
    眼下圣驾驻跸之处是肃王的府邸,虽说比不过京师其他王府奢侈华贵,却明朗整肃,武风十足。前院是校场与练武场,后园有一片幽静竹林,积雪坠着青翠竹叶,袍袖拂过,银絮簌簌地洒落,也别有一番况味。
    皇帝要单独与皇叔散步密聊,不许旁人随侍,一干紫衣卫便守在园外候着。
    竹林小径上,一时间只有两人轻柔的脚步声。
    印暄握住印云墨的手,将两人十指交叉嵌合,慢悠悠地走着,一言不发,似乎不想打破此刻静谧而温馨的气氛。
    印云墨觉得北地风冷,即使披着大氅也抵不过寒气袭人,但印暄的手却十分干燥暖和,令他握得很是舒服,一时半会儿也不愿放开。
    两人默默地并肩而行,直到叶尖落雪冷不丁地掉进衣领,印云墨嘶地惊叫了一声:“好冰!”
    印暄见他冻得直缩脖子,忍俊不禁地帮忙去掏,哪里还能掏出雪块来,摸了一手冰凉的水渍。他扯着自己的衣袖,伸进对方后领里去擦,笑着说:“知道你畏寒,连雪水都来欺负你,柿子挑软的捏。”
    印云墨任由他手臂环着自己的肩膀,咫尺间鼻息相闻,嗅到印暄衣袍间幽幽浮动的上品龙涎香的气味,竟莫名地有些脸热。
    他想起印暄曾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小六叔,我喜欢你”,“小六叔,我是真心想待你好”,“你须寸步不离地跟在朕身边”,“我不想你以身涉险”……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念头:就这么在暄儿身边待上三五十年,待上一个凡人短暂的、毕生的时间,似乎也不错……
    “你在想什么?”印暄擦干了他后颈水迹,却不放手,就这么顺势圈着搂着,下颌在他耳朵尖上轻轻磨蹭。
    印云墨在酥痒难耐中,微微向后瑟缩了一下。
    印暄步步紧逼,贴上他的胸膛,“你心跳得好快……你在想我?还是在想你的鞭、你的剑,或者你前世的那些旧相好?”
    印云墨深深吸着气,感到一种六七分醉意时的绵软与眩晕,“没有什么旧相好,我在想……暄儿。”
    印暄“嗬”的一声轻笑,将他向路旁推了几步,顶在红砖围墙上。
    他一只手撑着苔痕斑驳的砖墙,另一只手从印云墨的颈间游移向上,寸寸轻抚,最后停留在脸侧,手指温柔地托起他的下颌,声音黯沉而低哑:“云墨,闭眼。”
    印云墨像被摄了魂似的,茫茫然闭上眼睛。
    他的嘴唇感觉到一股柔软与温热。先是几下试探性的轻触,随后火热的唇舌覆盖上来,不容拒绝地撬开齿关,肆意地攻城掠地,挑逗舌尖,吮吸着他口中津液。
    “唔……”印云墨被这半是强横、半是诱惑的吻逼得透不过气,本能地想往后退,却被圈禁在冰冷的墙壁与火热的胸膛之间,分毫动弹不得。
    印暄的吻灼热而侵略性十足,全不容他有半点犹豫或抗拒,唇舌交缠之间,他觉着自己像被海水没顶,波浪席天卷地地包裹了他,令他惊慌失措的同时,又禁不住心神摇荡,浑身上下都燥热起来。
    而在这燥热之中,又有一点森冷从胸口绽放出来,迅速变成一股冰寒的剧痛——
    印云墨蓦然睁开双眼,瞳孔急剧收缩,手指痉挛似的用力抓住了印暄后背的衣物,想要从窒息的热吻中逃脱出来。
    印暄终于离开他的唇舌,在他耳边诮笑低语:“你在想印暄?他若知道,一定喜出望外。只可惜,凡人的意识实在太过弱小,只需泄出一星半点龙魂,便能完全压制。”
    “你是……”印云墨痛苦地喘息着,“东来。”
    “你对我究竟有多么陌生与漠视,直至如今才发现我的存在!”东来面上怒容涌现,很快又被镇压下去,冷冷道:“在我问你前尘旧事、问你为何堕仙之时,哪怕你有分毫愧悔之意,哪怕你提及我时说上一句‘动心过’,都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用力一推,震落墙头冷冽残雪,从印云墨怀中抽身而退。
    印云墨握住胸前的剑柄——那柄他送与印暄的秦阳古剑,他成仙之前的佩剑,如今正洞穿了旧主的心口,透体而出,将他牢牢钉在砖墙上。
    东来冷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说声‘两不相欠’么?如今我便如你所愿——”他的指尖抵上剑柄,寸寸推进,带血剑锋切入砖墙,发出刺耳利响。印云墨痛到极处,发不出声音,只有鲜血从唇角涌出。
    “我东来,与你临央之间,从此再无恩怨瓜葛,两、不、相、欠!”
    印云墨极力吞咽口中鲜血,却有更多血从破碎的心脉沿着剑锋流淌,将天青色裘袍染成一大片幽深无望的墨蓝。他强忍锥心碎骨的痛楚,声音微弱地说:“……也好。”随后垂下头,慢慢阖上双眼。
    东来看着他呼吸渐止,最终归于死寂无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片刻之后,他从眉心挑出一缕柔和的清光,将临央的一半仙魂,送进印云墨体内,“这封印我也不需要了,拿去。”
    两半被分裂的魂魄合而为一,印云墨额间那一竖伤痕似的红印,随之迅速淡去,转眼消失不见。
    东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55章 明心见性逐魂魄,上穷碧落下黄泉
 
    东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却忽然听得身后一声唱喏:“福生无量天尊。”
    他循声望去,一名手持拂尘、容貌清雅的青衣道人出现在竹径上,朝他稽首:“参见陛下。”
    “微一?炼神返虚初期……离地仙不远了。”东来眯眼看他,揣测来意,“你来做什么?”
    “皇上难道忘了,月前曾急召贫道前来北疆,说是历王殿下遭妖物所擒,危在旦夕?当时贫道闭生死关、渡妄境劫,不与外界相通,直到前日境界提升、破劫出关,方才接到密旨,火速赶来。”微一望向被剑锋钉在墙上、生机尽逝的印云墨,叹道:“不料想,殿下并非丧命于妖物之手,而贫道还是来迟一步!只不知皇上眼下此举,日后想起时,于心安否?”
    东来不为所动:“不存在,就无所谓心安不安。你也算半步地仙,难道看不出我的真实身份?”
    微一目光通明澄澈,语声容徐如风:“尊神虽然高上,但说颢国皇帝不存在,却是错了。他若不存在,为何你一眼之下,就能叫出贫道名号?俗世间芸芸众生,尊神若不施神通,未必会一一认得罢?”
    “彼此记忆共通,并不意味着就是同一人。你想圆场和稀泥,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脸面,以及来不来得及!”东来哂笑,“既然想插手,就由你来收拾残局吧。”言罢拂袖而去。
    微一叹口气,走到印云墨身前,拂尘一甩,秦阳古剑退出躯体,掉落于地。
    一团浑圆光球从尸首的上丹田缓缓升起,悬浮于半空,化成一位着星云道袍、长身玉立的仙君虚影。他看似十六七岁,面容隽美如无瑕白璧,因着涟漪般半透明的虚幻而显得可望不可及,衣袂飘飞、乌发不簪,赤足踏三色流霞,于风流蕴藉中又平添几分颓唐疏懒之意。
    微一深深行了个叩拜大礼:“参见临央仙君。”
    临央魂魄迷离,语声也是飘渺,若有若无:“你我非师徒,不必行此大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贫道愚钝,直至突破化神期才看清仙君身份。虽不知仙君与龙神前世有何恩怨纠葛,但今生今世,就凭着历王为皇上所尽的种种心力,也不该是如此终场!”微一起身,感慨道,“何为大道、何为天意,我修行愈久,却发现愈是看不透……”
    临央依稀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尽心力?你错了,这三十年来我尽的哪里是心力,不过是差事罢了。成仙一千七百载,逍遥自在,予取予求,早已忘却了当初身为凡人时的真情与本心,即使再度转世为人,亦是抱着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心态。我看世人钝拙贪婪、偏激残忍,渺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不值一提;却没意识到自己如今也是其中一员,也有脱不了的红尘羁旅,挣不开的七情六欲!
    入情,入情……有生之年不思、不解、不屑;而今思了、解了、上心了,却在这一日身死。
    ——你问何为道?这便是道,在天在地,在大在小,在生在死,在情在心。”
    如今我方才明了,堕凡不止是为偿还前世宿债,而东来对我所言的‘两不相欠’,也并非再无瓜葛。
    肉身既亡,此间事毕,我当以真魂入幽冥界,重修道身,再续前缘。”
    言罢,临央虚影越发透明如水,在一阵卷落漫天雪沫的清风中消失无踪。
    微一怔立许久,反复回味他的话语,若有所悟,又若有所失,最后朝冥冥茫茫的虚空恭敬稽首:“福生无量天尊。”
    守候在后园门口的一干内侍与紫衣卫见两人进去,一人出来,皇帝面色如密云不雨,是极峻刻凄厉、万万不能招惹的样子,于是大气也不敢出,捏着鼻子将圣驾送进房间,得了“不必侍奉”的恩典便纷纷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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