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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永世 作者:子夜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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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身扒着后挡风玻璃。傅敬尧很用力的往小的只剩下一个拳头大的车厂望。看了一会儿。傅敬尧才发觉自己又蠢犯了。见到李项曲是多久以前的事。现在再看到李项曲不是见鬼了是什么。除非李项曲也像莲起一样变成不死人。
  撇撇嘴回头坐下。傅敬尧默默的系上安全带。忍不住对着莲起开口。“你真看到李项曲了。”
  莲起点点头。
  叹了一口气。傅敬尧挤出笑。“你知道李项曲如果活到现在有多少岁。”
  莲起摇了摇头。
  “至少一千多岁。所以那个人不可能是李项曲。李项曲是人。不是仙也不是妖。不可能活一千多岁。”
  沒有立即反驳傅敬尧的话。莲起侧过身子再往回望一下。收回目光。坐正。才悠悠的的开口。“我沒说他是当年那个李项曲。他现在可能换成任何名字。但名字下的灵魂。跟我们当年认识的李项曲是同一个。”
  傅敬尧皱了皱眉。他不是不信。记忆告诉他莲起不会说谎。但是二十多年的现代生活经验又觉得莲起的话太匪夷所思。两种感觉交逼着。谁也不让谁。傅敬尧的感觉很复杂。
  “你能看得到世前因果。”
  莲起摇头。
  “不能。”他真的看不到。
  “那…。”
  那李项曲这事是怎么回事。那么直白的话傅敬尧说不出口。他还在转着脑子。寻一个委婉点的问法。但莲起却开口回了他的疑问。“其它人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赵谨言和李项曲我感觉得到。或许是当年赵谨言曾喝过我的血。”
  “什么。赵谨言曾经喝过你的血。”为什么他不知道。傅敬尧惊问。
  “当年李项曲曾经要带着我逃。被赵谨言发现了。赵谨言硬把我和李项曲押回去。可是后來不知道为什么又暗助我计划逃脱。只可惜计划未成就被皇甫毓给发现了。赵谨言被打皇甫毓打的几乎离魂。虽然不知道有沒有用。那时我还是放了一碗的血。让李项曲拿去给赵谨言试试。后來他们再也沒有出现过。我也不曾听闻任何人提起赵谨言和李项曲。”
  忆起前世之事。傅敬尧有点迷醉。那是身为现代人难以想像的过往。偏偏他又曾经身处其中。所以知道莲起说的一定是真的。当初的他们真是有够惨的。什么事都遇上了。还曾经躲在粪水池里。那气味。现在想起來都让傅敬尧不自觉的想反胃。
  “啊..”
  车子晃动了一下。傅敬尧回神看向开车的人。从后照镜里傅敬尧看着赵阅离强作镇定的样子。突然有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那个。莲起。他不会就是赵谨言吧。”
  莲起点头。傅敬尧捂着额头。心想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句话还真不假。几千年的故人到现代居然还能让他遇上。
  “一起吃饭。”
  赵阅离扬了扬眉毛。样子很帅气。不过他不是故意耍帅。他是真的惊讶。“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我是不喜欢你。但你前不知道几世帮助过莲起。所以。我可以试着喜欢你。”
  赵阅离挤出一笑。沒有针对傅敬尧的话再给回应。反而自顾自的说起自己想说的话。“其实我一直很想认识你。原本我是唸心理学的。但因为太想认识你了。唸大二那年。当我发现你做景观设计时。也转走景欢设计这一途。希望有一天能认识你。”
  傅敬尧捂着心脏。最近几天真是发生太多惊人的事。他的心脏有点受不了。“你…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那女生见到阿渊就哭了
  赵阅离笑了。是哈哈大笑的那种笑。傅敬尧觉得有点不爽。一是因为就算他说错了。至少也要给点面子。说些我一直很钦慕你。只是我心有所属的场面话。而不是像听到笑话一样的笑;第二点让傅敬尧觉得很不爽的是。为什么赵阅离张嘴哈哈大笑。看起來还是文质杉杉的样子。一点都不碍着他雅痞型男的气质。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赵阅离感激的看了看傅敬尧。又开始专心的开起车來。傅敬尧收回目光。转头打算跟正在翻白眼的莲起继续交流。却听到赵阅离好听的声音从前座传过來。
  “从会开始记事以后。有一种感觉无时不刻的困扰着我。让我很害怕。那个感觉告诉我。我会遇上一个人。然后伤心一辈子。但是遇上谁。什么时候会遇上。我完全不知道。”
  很吸引人的开头。傅敬尧转了一半的脸。又转回去。傅敬尧从后照镜里看着驾驶座上的赵阅离。镜子里的赵阅离表情淡然。但不知道为什么傅敬尧就是觉得赵阅离非常寂寞。
  “所以。我很怕与人交往。刻意的跟家人以外的人保持着距离。但李成渊。却是我怎么避也避不开的一个人。我跟他在同一个医院出生。他就睡在我隔壁的保温箱。我的父母早死。幼年时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是在他家渡过。到国小以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他在我房里渡过。他就像我的家人一样。让我忘了他不是我的家人。”
  赵阅离的眼神一直专注在马路上。傅敬尧的目光一直在后照镜上。莲起的则是频频往后望。傅敬尧注意到好几次。正要忍不住开口时。赵阅离的手机响了。而赵阅离的表情看起很讶异。像是被他的手机会响给吓到一样。
  在莲起和傅敬尧惊讶的目光下。赵阅离显然发现到自己的失态。尴尬一笑。连忙解释。“我沒有什么朋友。因为…李成渊的事我跟家人也很少联络。除了工作上几乎沒有人会打电话给我。”
  傅敬尧露出理解一笑。跟他的情况真像。
  莲起则是指着手机说:“你那个不是真的家人的人家打來了。”
  在两张惊呆的脸前。莲起笑着说:“我还知道李成渊为什么打电话给你。你们两个人呆张着嘴的样子一样笨。还有阅离。你要撞车了。”
  赵阅离靠边停车。深深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真的是李成渊。赵阅离下意识屏住了气息。一阵对话以后。傅敬尧在赵阅离的脸上发现一种很熟悉的表情。最近这几天常出现在他脸上的那个表情…“糗”。
  结束了通话。赵阅离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傅敬尧看得有些心急。他想知道李成渊为什么打來。也想继续听刚才的故事。更想知道赵阅离为什么会觉得糗。正考虑着要怎么催促赵阅离。莲起就说话了。“绕回去取车吧。傅敬尧明天上班要用车。劳烦。”
  赵阅离点点头。车子马上來个U型大回转。会意过來发生什么事。傅敬尧也觉得有点糗。
  这次。傅敬尧正式见到那个不同名字下拥有李项曲灵魂的李成渊。跟几世前的李项曲一样。眼前的李成渊一样有黝黑的皮肤。壮硕的身材。看上去就是孔武有力的样子。一双黑白分明。一直的看着赵阅离。目不转睛。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就像是怕一眨。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取了车。傅敬尧理所当然跟莲起一车。赵阅离自己开自己的车。三个人约好在傅敬尧套房附近的麦当劳碰面。沒有什么朋友的傅敬尧和赵阅离临时真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聊天。又可以快速吃到晚餐。时间早就过了八点。莲起真的很饿了。他一向三餐定时定量。
  “接着说。”
  取了餐。坐定位以后。赵阅离在傅敬尧的期盼下点点头。接着继续说:“小学阿渊的功课不好。阿渊的爸爸事业正起飞。开了第三家修车厂。阿渊的妈妈也跟着帮忙生意上的事。所以阿渊时常住在我家。我家只有爷爷跟一个老管家。我们在房间里闹翻了天也沒有人会管。那时我们天天黏在一起。阿渊叫我弟弟。我叫他哥。对外也说我们是兄弟。亲兄弟。有人问“如果我们是兄弟。为什么阿渊姓李。我姓赵。”阿渊把问问題的人打了一顿。从此再也沒有人问过这个问題。”
  说到这里。赵阅离脸上有了笑。笑的很甜。很幸福。傅敬尧觉得有点羡慕。因为在成长的岁月里。他跟谁都无法像那样亲密。一直很孤寂。他试过交朋友。假装融和其中。努力跟别人一起大笑。努力觉得好玩。却在夜里寂寞的睡不着。
  “日子一直很美好。直到我们升上高中。我和阿渊考上了不同高中。报到日的前一个礼拜。他突然跟李爸和李妈说他爱我。他要跟我永远在一起。他被打了一顿。脸肿了两倍大。背上都是血。那天雨下的很大。我就跪在院子里。听着阿渊被打。一直跪到我几乎要昏过去。爷爷才叹了一口气从太师椅上站起來。走到李家去。我的父母是为了救阿渊死的。天叔…就是李爸。李爸和李妈会听从我爷爷的每一句话。”
  “那为什么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忙把嘴里最后一口汉堡咽下去。傅敬尧本來想这样问。可是口还沒开就发现赵阅离手里的汉堡连一口都沒咬。只好硬是把问題吞下。笑着说:“你要先吃汉堡再接着说吗。”
  赵阅离摇头说:“沒关系。我不饿。”
  傅敬尧在心里喊了一声yes.暗暗做了一个拉弓的手势。一抬头却发现莲起笑瞇瞇盯着他看。那表情分明在说。他看透了傅敬尧心中那些小九九。
  “我原以为我和阿渊从此之后便会一帆风顺。那种可能因人伤心一辈子的恐惧也渐渐消退。正当我沉醉其中。自以为幸福时。疏不知上了高中开了新视野的阿渊已经变了。”
  那天是赵阅离父母的忌日。李成渊说学校有活动赶不过去他那里。隔着电话李成渊看不到赵阅离的表情。只是安抚着说。下周末再去找他。一定会好好陪他。赵阅离沒有提醒李成渊那天是他父母的忌日。他觉得李成渊不可能忘记。李成渊的态度分明是忘了。
  也许是第六感吧。挂掉电话后。赵阅离跟学校请了假。然后坐上火车。接下來的情景就像电视剧一样狗血。当赵阅离敲响李成渊的租屋处的房间门。來应门的不是李成渊。而是一个长像清丽。身材纤细的女生。那个女生带着疑惑的眼神。从房门后探出头看向他。轻声有礼的对赵阅离说:“请问你是那位。阿渊出去买宵夜了。”
  那样子就像她是那个房间的女主人。
  “然后呢。你不会这样就走了吧。”
  问完傅敬尧突然觉得很渴。于是含着吸管大口大口吸着饮料。但又因为急着听下文。于是两眼睁的大大的盯着赵阅离。那样子让莲起和赵阅离看了都忍不住笑。尤其是赵阅离。这一笑。心里好似就沒有那么沈痛。
  “然后。我告诉那个女生。我是阿渊的爱人。请她把门打开让我进去。那个女生先是愣住。接着说不可能。还说她跟阿渊已经交往了一个月。就在这个时候阿渊回來了。手里拎着一袋的鸭脖。阿渊跟我在一起时从來不吃鸭脖。说鸭脖太辣又麻烦。”
  赵阅离停止不语。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看着托盘上的薯条。有一瞬傅敬尧以为赵阅离就要哭了。但是赵阅离沒有。他伸出手打算握握赵阅离的手臂给予安慰。谁知道莲起先握上去了。傅敬尧看着莲起那如羊脂玉的手。握在赵阅离同样白晰的手臂上。突然觉得赵阅离其实也沒有那么可怜。而且还有点讨厌。
  “那女生见到阿渊就哭了。她哭着问阿渊。我说我和阿渊是情人的事是真的吗。阿渊沒有回答。只是问我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过來。那一剎那我突然明白。原來那个会让我伤心一辈子的人。一直就在我眼前。只是我沒有发觉。我笑着祝福他。阿渊问我什么意思。我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然后我走了。我在火车站过了一夜。阿渊沒有來找我。第二天我沒有回学校。而是回去爷爷家。然后我办了停学。到处旅行了一年。接着考上别的学校。再也沒有回去过老家。沒有见过阿渊。直到我爷爷病倒。”
  “那年阿渊大二。我大一。我爷爷走的很快。一个月不到就去世了。连着丧礼我请了四十天的假。阿渊也陪了我四十天。这四十天后我要去学校。他送我到火车站。阿渊说他跟那个女生之间是清白的。连嘴都沒有亲过。他球队的朋友都有女朋友。只有他沒有。球队朋友的女朋友把那个女生介绍给他。他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大家常一起出去玩或一起唸书。那个女生功课很好。时常帮他补课。那天。就是球队特训后。那个女生來他房间帮他补课。他们很谈得來。但阿渊说他并沒有把那个女生当女朋友。也一直想要跟那个女生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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