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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科学 作者:十八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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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这衣服穿上倒是合身,乐正鲤本来皮肤就白,和这正红色一衬倒是十分亮眼,老板看了也是眼前一亮,问乐正鲤愿不愿意反串一把帮他们拍个影楼照,到时候就不收他租喜服的钱,殷冉遗在旁听见皱了皱眉,一口回绝,乐正鲤更是连连摇头,这种黑历史还要留底?简直是要他命。
    稍后二人便和老板商定租借三天,将喜服装在了一个黑色的大口袋里带了回去,他本想速战速决,但殷冉遗说现在还太早,要等到晚上再说。乐正鲤一想到自己晚上还要再穿一次喜服就觉得十分头大,暗道自己这回算是里子面子全丢完了,小耗子你娶了媳妇儿可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这一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乐正家有守夜的习惯,到了晚上众人都坐在堂屋里吃饭看电视,乐正鲤没法儿直接跟家里人说我要和殷冉遗去捉鬼啦,只好找了个借口说昨晚都没睡好,先去补个觉。
    乐正鲤在屋子里换了衣服就跟殷冉遗从后门悄悄跑出去了,小白趴在墙头上看着两人并肩往黑夜深处跑去,一甩尾巴跳下墙头也跟着跑了上去。
    因为乐正鲤身上的衣服太扎眼,两人不得不选了偏僻的小路绕行到了郑家,比起镇子上其他人家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郑家只在门口点了一盏白灯笼,冷清得过分。
    殷冉遗看了一眼那灯笼,便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不大的庭院内一眼便可看见堂屋正中的黑色棺木,屋内没有开灯,只得天上一弯残月和堂前三点影影绰绰的香烛发出淡淡的光芒勉强照亮景物。
    乐正鲤提着裙角十分别扭地跟在殷冉遗身后,他担心动作太大惊到郑家人,便尽量放轻了动作踮着脚弯着腰,如同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见殷冉遗一副走在大街上的模样,赶紧扯了扯对方的衣角压低声音道:“你当心把他们家里人吵醒。”
    殷冉遗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里没有生人气息,应该没有活人。”
    乐正鲤一怔,这喜服穿着有些单薄,此刻夜风一吹更觉手脚冰凉,“这……”
    殷冉遗倒是知道他误会了,见他一脸谨慎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解释道:“不是说其他人死了,他们应该是暂时离开了。”
    闻言,乐正鲤微微松了口气,但他还来不及抱怨一句“你不早说”,便觉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堂屋正中的香烛似乎是燃到了尽头,三点微弱的红光一闪之后便全部陷入沉寂,月光之堪堪照得堂屋边缘,整个堂屋都被一种让人感觉不祥的黑暗笼罩住了。
    这种沉重到压抑的黑暗让乐正鲤觉得脖子似乎都被人掐住了,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殷冉遗见状立刻将那个装着季容头发的小纸包放到了乐正鲤衣带当中,轻轻握住他手腕道:“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CP插个花——
    乐正鲤:不会穿衣服%>_<%
    殷冉遗:好。▼ˇ▼
    乐正鲤:嗯?(⊙?⊙)
    殷冉遗:我帮你穿。▼-▼(OS:所以可以帮你脱吗?)
    乐正鲤:哦。o(*//▽/*)q(OS:是个好人啊。)
    
    第47章 阴娶阳嫁(十一)
    
    小纸包一放到身上,那种压抑感便骤然消失了,乐正鲤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那深黑一片的堂屋中,他此刻尤为痛恨自己的好奇心,心中已经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和恐惧,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弄个明白他估计是睡不好觉的,所以即使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刻转身离开郑家,但他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向了郑家堂屋。
    大概真如殷冉遗所言,郑家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间屋子,两人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堂屋檐下黑白两色绸子在风中上下飘动,带起一股格外肃穆凄凉的感觉。
    殷冉遗一路都轻握着乐正鲤的手腕,昏暗异常的屋子里他走得十分顺畅,很容易就带着乐正鲤绕过了长廊走入堂屋,那口黑色棺木静静躺在正中,像是一位等待客人多时的热情主人。
    乐正鲤四下环顾,但微弱的月光下他勉强只能看清棺木一角,便压低声音问身旁的殷冉遗:“那位……怎么还不出来?”
    殷冉遗偏头看了他一眼,黑暗当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语调中却似乎带了些微笑意:“你穿着我给你穿的嫁衣,居然还有空担心别人?”言下之意,似乎倒是他自己更值得人担心。
    乐正鲤没绷住笑了起来:“你还会开玩笑?”
    殷冉遗便不说话了,他抬手将那条银质项链扔向了屋中棺材,金属与木器相接发出一声轻响,似乎就落在了棺材盖上,再无其他响动。
    香炉中的三柱香悄无声息地再度燃了起来,三点红光在一片黑暗中尤为夺目,亮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那三点火星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喜服不够保暖的缘故,乐正鲤觉得那三柱香亮了之后身就上一阵一阵地发凉,他抱臂搓了搓希望能暖和几分,却听得身旁的殷冉遗冷笑一声,沉声道:“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各还本道,更莫相欺!”
    话音刚落,面前的棺材发出一阵“吱呀呀呀”极为刺耳的声响,即使看不见动静如何,乐正鲤也可以猜想到其中似乎正有一个人拼命想要推开棺盖爬出来,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暗自猜想这里头将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又究竟是人是鬼?
    殷冉遗却对此熟视无睹,又道:“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他低沉的声音与棺材盖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回响在空荡荡的堂屋之中,渐渐地那棺材盖声音低了下去,似乎已经移动到了一个极限,乐正鲤大着胆子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棺材上的大红寿字忽然闪了闪,然后一只泛着青灰色的枯瘦的手搭在了棺材沿上。
    棺材里的人动作非常快,几乎是乐正鲤刚看清棺材上横出来的那只手,下一刻他已经翻出了棺材,乐正鲤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此刻见得那站在棺材边的人不由得低声惊呼:“卧槽,这是放了多少年的干尸?!”
    对面的男尸身上套着黑色寿衣,青灰色的皮肤已经被抽干了水分,紧紧包着骨头架子,五官也完全塌陷下去,只剩下双眼处黑色的凹洞静静地盯着乐正鲤。
    乐正鲤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中倒是确定了那天从后院过就是被这家伙给盯上的,这让人不舒服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他别开了目光,暗道季容病到最后不会也是这副模样吧?这难道是什么诅咒不成?
    尸体“看见”乐正鲤后,从口中发出“嗬……嗬……”不成调的语句,双手也僵硬地上下摆动,似乎是很喜欢自己这位将要娶过门的新娘子,空洞的嘴巴也努力地想要做出微笑的弧度,奈何此副尊容实在太过可怖,乐正鲤看得只想赶紧走人。
    殷冉遗见他不看那具男尸,立刻弯腰附在他耳畔轻声道:“和他说,你已经和我婚配,不能收他的聘礼。”
    他听得懂吗?!我和你婚个二大爷的配啊?!乐正鲤心中不断咆哮,只是那尸体黑洞洞的眼眶正锁在自己身上,再等个半分钟指不定就跑上来按头成亲了,乐正鲤无暇多想,照着殷冉遗所说对那男尸飞快道:“我与他早已婚配,不可收下聘礼。”
    男尸发出一声哀嚎,猛地往前扑了过来,殷冉遗岂会给他下手之机,伸手牢牢锁住乐正鲤的腰,一把将人拉开,男尸扑了个空,惶惶站在原地僵硬地四下转头,片刻后才将脑袋转向了乐正鲤所在的方向。
    殷冉遗动作奇快,力道却拿捏得正好,乐正鲤只觉腰上一紧便往外退开数步,堪堪站在堂屋外头,而那男尸也随之踱步走了过来,院中月光落下,男尸青灰泛黑的皮肤,空洞无神的眼眶益发刺眼,他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乐正鲤,似乎在想他要娶的这位新娘子怎么身手如此灵活。
    乐正鲤心想坏了,看来这位阿郑同学是个情种,不知道明天去市场上买个纸人扎的的媳妇儿给他烧去他肯不肯要,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就算是穿了新娘喜服,这么老被他盯着看也不叫回事儿啊!
    估计殷冉遗心中也是想着速战速决,对乐正鲤飞快地说道:“他已经闻到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了,待会儿他要过来你就让他闻,时间到了他自然会走。”
    话音刚落,那男尸果然一步步往堂屋外走了过来,走到乐正鲤身前站定,开始慢慢弯下身子用空荡荡的鼻子嗅着乐正鲤身上的味道。乐正鲤十分紧张,也不知道殷冉遗那话是什么意思,只希望这男尸赶紧闻个痛快,闻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男尸嗅了片刻,像是终于认可了“自己想娶的媳妇儿已经跟别人结婚了”这个事实,喉咙中发出呜咽之声,不知是不是在哭,但那声音比母猫叫春还要难听十倍,若不是右手被殷冉遗牵着挣脱不得,乐正鲤实在想要伸手捂住耳朵不听那声音。
    殷冉遗却松了口气,趁着男尸僵硬着身子走回堂屋内的时候,捏了捏乐正鲤的手心,对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我们走。”
    然而这时候,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知从哪个角落蹿出一个东西,毛茸茸的直奔乐正鲤脚下而来,他定睛一看,竟是家里的那只大白猫,殷冉遗一个箭步冲上去提住了白猫后颈,刚想伸手捂住白猫嘴巴,却听得一声“喵嗷”在手中响起,登时皱眉道:“糟了。”
    乐正鲤还想问问他什么糟了,却见本来已经往棺材旁走回去的男尸身形一顿,忽然发出连声怪笑,转头便朝还提着猫的殷冉遗扑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二心不同,……更莫相憎”参考敦煌出土唐代离婚声明,原文:“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唐朝放妻协议》”
    
    第48章 阴娶阳嫁(十二)
    
    灵堂之中是绝对禁止出现猫的,这是因为老一辈人口口相传都说猫可通灵,被猫惊扰的死者会异化为怪,这说法乐正鲤以前也就当个闲话听过就算,但没想到自家这大白猫真能让尸体异化,在震惊之余不免又有几分好奇,小白叫了一声就能让这尸体变成鬼怪?
    不过比起扑将过来的男尸,这些显得毫不重要。乐正鲤发誓,自己当时绝对是脑抽了才会朝殷冉遗的方向跑过去拽他,明明殷冉遗的武力值高了他不止一百个百分点,哪里用得着他去救命?他也说不清当时是想的什么,大概是人道主义精神的光辉照耀了他纯洁无暇的心灵,所以无法看着那男尸就这么将殷冉遗抓去拜堂,身体先于大脑行动,跑过去扯着殷冉遗的手就往院门外跑,这一下来得太急,他没提防吸了一大口凉气进去,跑出几步便觉腹中疼痛难忍,估摸着是岔气了。
    男尸又扑了个空,怒吼一声便恶狠狠地朝着乐正鲤伸出了枯瘦的手臂,此刻乐正鲤注意到男尸暴露在寿衣外的手臂上长出了细细一层白毛,十指指甲亦是尖利泛光,心中一震,那指甲尖利得快比上剪刀尖了,要是被划上一道,不死也得大出血!
    乐正鲤还想再往门外跑,殷冉遗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摇了摇头道:“跑不出去。”
    闻言,乐正鲤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大门敞开,怎么就跑不出去?
    不过眼下形势紧急,也来不及讨论一下这跑不跑得出去的事情了,乐正鲤把心一横,伸手想要脱下身上碍事的喜服,拉扯之间包着季容头发的小纸包掉了出来,那男尸猛地窜上来想要去抢,殷冉遗眼疾手快抓住纸包,连着手中大白猫一起扔给了乐正鲤,冷声道:“别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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