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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传奇之空宅记 作者:E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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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传奇之空宅记》作者:E伯爵 
 
    第一回 状元赴任遇暴雨 仵作投书验奇尸
    
    孟郊诗曾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讲的是那些个寒窗苦读的举子,不管出身怎样卑鄙,家世怎样穷困,一旦殿试得中,名列三甲,便是天下闻名,光宗耀祖,而头名更谓之“文曲星”下凡。琼林苑中领赐闻喜宴,御街道上招展红绣袍,当真风光无限。然而一入仕途,则步步凶险,便是状元也保不了平步青云,更有些在宦途上招来祸事,最终失了官职,丢了性命。
    却说大宋淳化年间出了一个状元,名叫张燧,年方二十三,祖籍成都,正是少年英才。那一日殿试,其文章令圣颜大悦,随即钦点为一甲头名,状元及第,授镇东军签判。孰料还未领命上任,便有本参奏,以为其出生商家,父乃白身,须加以历练方可重用,实则因榜眼、探花等余下进士皆翰林世家,多有不忿。上体群情,遂左迁为荆湖北路鄂州下辖永安县令。
    张燧得了状元,书童便病亡,只身一人在汴京,还未来得及回家拜望老父,便要领了印上任。好在他家本是大富,随身盘川极多,于是自掏银子雇了两个仆人,又请了四个护卫,便拿了官凭赴任去了。
    从汴京到永安县,张燧断断续续走了月余,终于要到了。他一心求快,便依照当地人指点,走了一条便捷小道。谁成想傍晚时分雷雨大作,前后又无驿站客店,幸而早先雇了辆车,官凭行李都保着不湿,不多时有护卫找到间破庙,于是一行七人便暂且栖身,准备将息一夜。
    此刻正值春末夏初,又在荆襄之地,雨水极是丰沛,只见得半空浓云千斤重,游走霹雳万条银,雷声震耳似天崩,雨水滂沱如地倾。
    张燧一行虽然进得破庙来,马儿车辆却只好栓在廊下,而那正殿之中也因年久失修,淅淅沥沥地四处下小雨。寒风自破窗中灌入,竟凉透人。好在几个下人都甚为机灵,随即四处寻来些木块石头,抵住门来,又清开一大片空地,燃了堆篝火取暖。
    张燧脱下外套在火旁烘烤,打量这破庙——只见这庙中供奉的乃是药王菩萨,因年代久远,金身残破,只余下宝冠略有些颜色,周围另有些木雕的金刚夜叉都断成了碎片,瞧不出底细。
    一仆从口中喃喃告罪,手里却拣了碎片过来做生火之用。另有护卫笑道:“老五,你倒胆子大,竟不怕开罪了神仙?”
    那仆从混赖道:“神仙皆有善心,怎能见我等冻死,必是愿意舍身的。”
    然而话刚说完,陡然怪叫一声跌倒,几名护卫大惊,纷纷拔刀出鞘,问道:“何事惊惶?”
    原来那仆从边说着边躬身捡拾碎木,伸手摸到一截硬邦邦的物件,正兀自暗喜,以为是大柴火,却拖也拖不动,再一使力,赫然露出破席下的一具尸身来!
    于是那仆从连退几步,仰面跌倒,几个护卫上前来看了个仔细,连忙回禀了张燧。
    这破庙之中冒出个死人来,这倒令张燧未上任便先断个无头官司。他虽然是富家出身,却不娇气,胆子也算得极大,当下便起身前去查看。
    只见那具尸身掩盖在破席之下,乃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眉眼极是平常,穿戴虽然粗陋,倒也整齐,全身略显僵硬却尚未发臭,可见是新近丧命。
    护卫打了火把照亮尸身,张燧看得仔细,却未发现半点伤痕,只在其面部与颈项上看到一些个红斑。
    张燧着护卫四处查看,不多时便发现了墙角的一个挑子,箩筐里装满了水粉胭脂与家用什物。
    一个护卫猜道:“官人,此人面容安详,又无伤痕,可见并非被人谋害。多是走乡串户的货郎,夜宿在此地,突发急症而亡。”
    那名为老五的仆从多嘴道:“竟然病亡在药王菩萨庙中,这不是砸菩萨招牌么?”
    众人不由得一阵发笑,倒是张燧止住了,又细看一遍,发觉那尸身双手上也有红斑,且十指尖上都黑了,若鸡爪一般缩起,那手掌中似乎有一两枚铜钱。
    他心中疑虑,便要伸手去掰开来细看,此时听得有人在窗外大叫:“不可!”
    屋内众人一惊,便有手脚快的出去揪了那人进来。原来是一个穿了蓑衣的瘦长汉子,二十来岁年纪,长就一副愁苦面相,眉如八字,嘴角低垂,皮肤蜡黄,偏生还连连咳嗽,旁人看着便不由得担心他下一刻便要厥过去。
    张燧见他这般模样,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在这破庙之中?要想做甚?”
    那人支支吾吾,未敢言说,有护卫在旁边训道:“这位乃是新科状元,当今圣上亲封永安县令张燧张官人,若不据实招来,当心尔的小命。”
    谁知那人不惧反喜,躬身行礼,又从身上掏出一封荐书呈上,口里还说道:“官人万安,小的名叫孔德,原是平江县的仵作,后因永安县衙门有缺,现任主簿与平江县令交好,来信求荐,小的便被老官人差往永安供职。今日路遇大雨,想着暂宿一宿,不料在堂上撞见这个死人,荒郊野外又不能收殓,小的便拿破席将他盖了,想去外面寻人帮忙,然而雨势太大,终是不能,只好回转,却不想冲撞了官人。
    张燧细看他那荐书,果然属实,且有平江的官印,于是收了,嘉许一番,又问道:“方才你为何在窗外大叫?”
    孔德回话道:“官人有所不知,之前小的已验过这具尸身。其顶心、额角、咽喉、心坎和肚腹等等要害处,不见致命伤,脸上也无痛苦之色,唯独皮肤上有许多红斑,且十指发黑,小的撬开尸身口唇,舌面红润,毫无中毒之迹象,故而认定为病亡。只是这红斑出现得诡异,恐是疫病。”
    他这样一说,骇得几个立在尸身旁的护卫立刻退了两步。
    张燧却不惧,道:“如此说来,怎地处置才好?”
    孔德道:“需将尸身洒上石灰,尽快火葬,然此人身份未明,不能找到亲族,小的不敢做主,既然官人在此,便请示下。”
    张燧点头道:“本地正是多雨时节,且气候炎热,尸身若真有疫病,极是危险。可先存了他那挑子作为信物,慢慢查找亲族,而尸身么,便按你所说的做吧。我留下一人与你一同善后,你找到本地保正吩咐下去便好。永安既然缺仵作,你须得尽快跟上我们,以期及时到任。”
    孔德低头领命,随即退开了。
    此事了结,张燧也确实乏了,另一仆从将篝火燃得更旺,奉上热汤干粮,张燧与众人分食了,各自休息。
    如此尚未到任便捡了无名尸首,还半道遇上仵作相助,张燧这新官儿私下里也觉得有趣,然而想那尸首掌中的铜钱,始终觉得有些不通透。可惜他年纪尚轻,又从未断狱,总是轻轻放过了。
    翌日上路,张燧与留下的孔德等二人分开,各自行事,不提。
    
    第二回 县衙夜半闻鬼叫 古宅白日说根由
    
    却说那永安县,原是荆湖北路江陵府鄂州下辖的一个地方,虽不到千户人家,然而土地肥沃,原本该算得是富庶,可几任县令皆无有作为,政绩甚是平庸,县内也不见有多少钱粮,寻常百姓比之邻县倒还穷些。
    张燧外放此地,虽只是中县县令,区区从八品,然而猜度圣意,也明白此乃磨砺良机。于是更在心中北向叩首,暗暗起誓:必将兢兢业业,倾力而为。
    大约又过了三两天,张燧一行人已进入了永安地界,孔德与一护卫也赶上来。张燧有心探查民情,故意不知会衙门,仍是如寻常富家公子一般地进了城。
    中午在一逆旅歇脚打尖,孔德和两个仆从陪着张燧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因他出手阔绰,店家服侍得甚是殷勤。张燧着小二在一旁倒酒,随口问他些县内的杂事。那小二十分乖觉,以为张燧是游玩的公子,便将风景人情等等捡了要紧的说,见张燧听得开心,又间或加些逸闻趣事。
    张燧探问道:“听说此次圣上派下新科状元到此地为官,却不知到任否?”
    那小二摇头道:“回客官话,状元老爷还未到呢!小的等都盼着,这般的贵人若能在县内留些墨宝,便可多添些景致哩。”
    张燧笑道:“你这猴儿有趣,寻常人等只求新官能清廉勤政,你却盼着附庸风雅的东西糟蹋山水。”
    小二陪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本县五年来有个怪相,便是这县老爷是轮番地换,在任长的也不过一年,短的一个月也不到,数来已经换了八九个了。如今虽有新老爷,也恐呆不长久,不如留下些看头好为咱赚些银钱。”
    张燧奇道:“竟有此事?以往县令究竟为何离任?”
    小二道:“这说来也怪:但凡任职的县太爷,要么身染重病而亡,要么便是磕着碰着,告假养病,倒真没有几个能囫囵撑过一个任期的。只怕是此地风水不好,各位官人八字不硬,压服不住呢!”
    张燧平生将圣人教训牢记心中,最听不得鬼怪神力,当即便眉头一皱,斥道:“又来胡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可以此荒谬之说为凭?”
    小二见惹他不快,连忙转了话头:“是了,是了,小的愚驽无知,大字不识一个,只信些乡野谣传,小的这昏话,客官姑妄听之吧。”
    张燧也不多责怪,给了些赏钱,令他下去了。
    老五在旁边愤愤地刨饭,口中骂道:“遭瘟的小子,说些瞎话触咱的霉头,着实可恶。”
    孔德咳嗽两声,笑道:“市井传言多有不实,何必计较。官人,切莫挂心才是哩。”
    张燧点头道:“无妨,我平生从不信鬼神,况且前任之事,与我并无干系。既来此,总要做出我的一番大事。”
    孔德拱手道:“官人胸有壮志,小的感佩万分。”
    一顿饭吃完,张燧与众人又闲坐了一会儿,遣一护卫先去通报接洽,再问了路,向县衙门走去。
    却说永安县衙里,县丞、县尉、主簿、捕头等,已经带了衙役并当地显贵贤达等,从天未亮起便等候起来。此时晌午已过,正是毒日当头,众人却也不敢懈怠,仍是穿着周正,侯在大堂中,听闻有人来报,说官人已然入了城,顷刻便到,随即整肃衣冠,急急忙忙来到仪门外站定。
    不多时,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行来,旁边随侍了几个青衣人。待车停住,一人撩开门帘。扶了一个身着锦衣的青年下来,走进大门。
    那众人见状,心知便是正主了,县丞连忙上前验过官凭,率领众人行礼问安,各自说了姓名。张燧为人并不倨傲,一一见礼。众人见他年轻俊秀,虽是新科状元,却谦逊和蔼,不由得心生好感,言谈中十分推崇。于是走过仪门,来在大堂院落座,又是一番客套。如此走了半日的规矩,定下晚上接风宴,各人才告辞。又有人领了张燧随行诸人去休息,只留下县丞、县尉与衙门内的主簿、捕头随侍在跟前。
    县丞名为周宝中,字惜珍,乃是进士出身;县尉名为唐冲,字容平,两人面目寻常,祖籍都在东西邻县,且皆已年过六十。前任县令何昆仑病亡在任上,而朝廷派下张燧接任,已然是三月之后的事了,所以期间公务,都是县丞与县尉在代办。如今张燧既已到任,便有许多事要处置。两人年纪已老,说话不免颠倒啰嗦,向张燧絮叨了许久,说是文书已然备好,张燧何时要看,即刻便能取来,又将明日上任前要做的仪式种种备述。
    张燧心头虽然不甚耐烦,但也不好变脸,好性儿听完了,又赞了他们几句,见二人略显憔悴,想来是白天劳累,便命其歇息。县丞与县尉告退后,才对主簿道:“今日便将卷宗都放到我房中去,我随身带来二仆,一名李黑儿,一名赵老五,可料理我贴身事务,余下护卫都安置于后院内。另有一平江县荐来的仵作孔德,荐书我已经看过了,要劳烦两位分派他的住处。今日路途劳顿,我需洗漱换衣,可领我去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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